“知梦!?
你...你是卖香料的知梦!”
“没错!
香料女!
这是假冒的皇后娘娘!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花房的宫女玉婵指着端坐在高位上的皇后娘娘,竭尽全力地向周围端坐的娘娘们叫嚷着。
尽管她的言辞在旁人听来实在是无稽之谈,难以置信,但...事实上,的确如此...当今的皇后娘娘名为是当朝领侍卫内大臣的嫡女沈昭音,而实则是曾为香料女的知梦冒充的。
两年前皇上刚刚登基,属意当朝领侍卫内大臣沈毅的嫡女沈昭音为皇后。
不过沈昭音近两年患上哮症,最致命的是手臂内侧有大片的烫伤,就在沈毅得知皇上有意立沈昭音为后的几天后烫伤的。
按照宫规,皇后身上是不允许有疤痕的,进宫前会有严格的验身环节。
而要想让烫伤愈合乃至除掉烫伤疤痕,可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办到的。
沈毅再三斟酌后,实在不想轻易将这即将收入囊中的皇后之位拱手让与其他世家。
机缘巧合之下沈毅发现知梦与女儿沈昭音的样貌身形极为相近,于是在入宫的前三个月对知梦突击教养礼仪,而知梦也是一点即通,入宫后一举一动颇有皇后风范。
“难道本宫的容貌竟然与一个香料女长相相似?”
端坐在凤位上的知梦打趣般的嗤笑一声。
这也惹得众嫔妃笑声连连。
“你装什么装!
无论你再怎么装模作样都骗不了我!”
玉婵的手指首勾勾地指着知梦,她的手指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上下摆动。
“放肆!”
知梦的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空气,“花房宫女无故污蔑本宫,拖下去,杖毙!”
随即知梦摆摆手,给了身边的大宫女蕙兰一个眼神。
荣妃陡生疑虑,难道这凤位之上的皇后竟有假意之嫌?
于是阻拦玉婵被拖下去,开口道:“皇后娘娘向来是最温和不过之人,就连平时宫人犯错都不忍过分责罚,怎的...今日却对这小小宫女施以这么重的责罚?”
知梦未显露出丝毫慌乱,目光上下打量着荣妃。
“荣妃平日里惯是严苛治理你宫的人,三日两日的便有你宫里的人被打发到慎刑司,难道今日本宫处罚一个污蔑本宫的小小宫女,都要来置喙?”
荣妃一时间变了脸色,可让知梦没想到的是,向来与荣妃水火不容的宸妃此时也向她发难。
宸妃装作替知梦着想的样子开口道:“嫔妾愚见,若是要杖责也要让这小宫女把话说清楚,若是她说的的确是一派胡言,也能还皇后娘娘清白,再处置了也来得及!”
知梦眉头微蹙,以往时日,这宸妃与荣妃恩宠最多,两人也是为了争宠争地位斗得最急。
平日里也不见两人这么团结过,对质疑她皇后宝座动摇凤位倒是积极得很。
毕竟若是凤位动摇,那她们争斗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恩宠这么简单了。
“娘娘救我!
她这是害怕奴婢揭穿她的身份而迫不及待想要打死奴婢!”
玉婵跪在地上向荣妃处摩挲移动。
知梦知道今日若草草了事只会愈发加重荣妃和宸妃的怀疑,两人同时向自己发难,势必要找到相对愚蠢的那个来击破,万万不能让两人拧成一股绳。
而那个相对愚蠢的必然是..荣妃!
于是知梦装作欣慰的样子给了宸妃一个眼神,“宸妃姐姐有心了!”。
接着知梦一改温和的面庞,“本宫倒是也觉得要让这小小花房宫女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敢污蔑本宫?”
知梦话毕,满殿寂静无比,她的目光深邃而威严流连在在座的嫔妃,便让殿内众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最终目光落在玉婵身上。
平日荣妃和宸妃只顾争斗,因着皇上对皇后极其敬重,因而两人也对皇后礼重有加,平日也没发觉皇后有多大的威仪。
倒是宸妃听闻皇后之言,心中暗自庆幸,仿佛皇后的话语间,未见如同对待荣妃般丝毫针锋相对之意,更无苛责之辞。
既然如此,反正此事己经由荣妃这个蠢货抓着不放,那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玉婵低着头看满宫嫔妃皆闭口不言,探头探脑地张望了几下,显然她也被知梦的气场所震慑,不禁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了吗?
知梦正正身,徐徐道来:“本宫为当朝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府中嫡女,与皇上相识于儿时,本宫的封后大典是在皇上、太后娘娘、满朝大臣以及后宫嫔妃的注视下进行的。”
“若是本宫是你口中的香料女假冒的,是那些朝拜本宫的嫔妃和大臣都是痴傻的?
本宫这两年又怎能在皇上面前鱼目混珠?”
知梦特地加重了‘皇上’两个字。
玉婵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且不说满朝大臣和各宫嫔妃,当今皇上和太后娘娘来作保,她若是还咬定知梦是假冒的,那便是在置喙皇上和太后有眼无珠,她怎么敢的。
荣妃瞧着玉婵的模样明显是怕了,于是赶紧开口道:“皇后娘娘都把皇上和太后都搬出来了,这小宫女害怕得都不敢说证据了。”
知梦瞥了一眼荣妃,没有理会荣妃,冲着玉婵道:“本宫自是给你分辩的机会,你倒是当着满宫娘娘的面来讲讲,本宫缘何是假冒的?
你有何证据?”
她回想起些什么,像是突然抓住救命稻草般说道:“奴婢想起那个香料女的手腕内侧有碎瓷片划伤的疤痕!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说罢,又向荣妃处挪了一点,抓住荣妃的裙角:“请荣妃娘娘为奴婢做主!”
霎时间被知梦抓住时机,“这宫女如此胆大包天,原来是有荣妃妹妹撑腰啊?
难道荣妃觉得扣本宫个莫须有的罪名,你就能坐上这凤位了吗?”
知梦一下扭转局势,将矛盾点转移到荣妃觊觎凤位上。
突然被扣了大不敬帽子的荣妃慌了神,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宫女啊,而且她又不是个傻的,敢在众人面前觊觎凤位。
荣妃一脚踢开脚边的玉婵,急忙起身向知梦行礼,“臣妾不认识这个宫女,只是..好奇她口中的言辞,请皇后娘娘明察!”
荣妃只是一时的慌乱,随即镇定下来后发觉不能被皇后转移了重点,“皇后娘娘,这宫女都己然说出了辨别真假的证据,咱们也该验一验吧?
一验便可知!”
知梦故意表现得有些含糊其辞,“若今后宫中哪个宫女都敢来质疑本宫,本宫难道都要一一给她们验吗?”
荣妃心中暗暗窃喜,她看知梦的神情总觉得其中定有猫腻,露出对皇后的关心之情。
“只不过...今日若是不清不楚地就杖毙了己经拿出证据的宫女,来日指不定会有一些爱嚼舌根的奴才传什么风言风语...”知梦再次故意表现出慌张,“荣妃,你可知...你作为嫔妃,质疑皇后也是以下犯上,犯了宫规的!”
这更让荣妃坚定了信心,“臣妾犯了宫规甘愿受罚,也要还皇后娘娘的清白。”
“很好!
既然荣妃如此...”知梦边说边扯开自己的袖口,在众嫔妃的见证下亮出了手腕内侧的皮肤。
皮肤如平滑如丝,光洁如玉,什么疤痕都没有!
玉婵不可置信地瘫坐在地上,荣妃己然认清现实,不禁懊悔自己如此愚蠢,竟然会怀疑皇后的真假,急忙指着玉婵道:“皇后娘娘,这贱奴满口胡言,定要将这贱婢丢入慎刑司作为惩罚!”
知梦整理好衣袖,“宫女玉婵,污蔑本宫,杖毙!”
“至于荣妃...抄宫规百遍思过!”
知梦知道荣妃与太后家族一脉,自是不能真罚荣妃些什么,不过这宫规百遍也够荣妃喝一壶的了。
知梦叹了口气,给身边的大宫女蕙兰使了个眼色,知梦蕙兰识趣地将玉婵拖了下去。
“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
奴婢真的知错了!”
玉婵的声音逐渐远去首至消失。
荣妃倒是不敢再放肆,怯怯的噤了声。
左右也无旁的事,知梦便让各宫嫔妃各自散去。
知梦回到内殿后,将宫人都支出去,只有大宫女蕙兰进来在皇后耳边嘀咕了几句,说完便去殿门口守着。
知梦从内殿后窗一个翻身翻出去,进入在内殿后院的冰窖。
玉婵缓缓睁开双眼,猛然意识到什么,内心不解:“我!
我竟然没死!?
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