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您愿意娶叶小姐为妻吗？"水晶吊灯折射出万千光斑，洒在陈峰挺括的西装上。
他望着面前身着百万高定婚纱的叶欣柔，喉结微微滑动。
香槟塔在掌声中折射出鎏金般的光晕，玫瑰花瓣被空调吹得打着旋儿飘落在红毯上。
"我愿..."尖锐的耳鸣突然刺穿耳膜。陈峰踉跄着扶住司仪台，
婚戒滚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他看到自己手背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紫色纹路，
像是有人往血管里灌进了墨水。宾客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镶钻领夹突然变得千斤重，
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阿峰！"叶欣柔的蕾丝手套蹭花了妆容，
她颤抖着去摸陈峰发紫的嘴唇，"医生！快叫..."宴会厅大门轰然洞开。
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吹散了钢琴师惊慌的音符。柳如烟踩着十公分细高跟踏碎满地玫瑰，
墨绿色风衣下摆还在滴水。她摘下口罩的瞬间，
陈峰瞳孔剧烈收缩——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像条蜈蚣，
在宴会厅的水晶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慢性神经毒素，发作时会先从末梢神经麻痹。
"柳如烟的声音像手术刀划过冰面，"还记得你在我爸的降压药里加了什么吗？
"投影幕布突然亮起。视频里陈峰正将透明药液注入胶囊，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的雨夜。
叶欣柔父亲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等柳老头进了ICU，
就把伪造的金融犯罪记录塞进他们公司账本..."宾客席炸开锅的刹那，
陈峰突然扑向香槟塔。碎玻璃划破掌心，
他用最后力气攥住柳如烟脚踝："解药...给我..."警笛声由远及近。
柳如烟俯身掰开他的手指，露出腕间月牙形伤疤——那是陈峰当年为她挡刀留下的。
监控视频还在循环播放，陈峰看到自己往柳父的咖啡里倒白色粉末，
看到他在柳氏集团服务器植入木马，看到暴雨夜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柳如烟冲进医院。
"你早就..."陈峰嘴角溢出黑血。"嘘。"柳如烟将婚戒塞进他染血的领口，
"记得你说要给我定制星空顶的婚车吗？我把它改装成灵车了。"警灯红光扫过宴会厅时，
所有宾客的手机同时震动。匿名邮件里附带着完整的证据链，
还有一段叶氏集团地下实验室的监控——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将剧毒试剂装进香水瓶。
法医江夏的镊子夹起一片银色金属片，无影灯下隐约可见蝴蝶翅膀纹路。
解剖台上陈峰的尸体后颈处，手术缝合线沿着胎记轮廓蜿蜒，像被撕碎的蝴蝶标本。
"皮下植入物有信号发射功能。"江夏用棉签蘸取组织液，
"死亡时间比毒发时间早六个小时，说明..."解剖室顶灯突然爆出电火花。
冷藏柜发出刺耳的机械运转声，柳如烟猛地扯开江夏。
三号解剖台的手术刀擦着江夏耳际飞过，深深扎进墙壁。低温白雾从失控的冷藏柜里涌出，
显示屏上突然跳出血红色倒计时。"走！"柳如烟踹开安全通道门时，
瞥见走廊监控探头齐刷刷转向他们。叶欣柔在拘留室闻到熟悉的铃兰香时，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女警送来的盒饭底下压着枚蝴蝶胸针——和她送给陈峰母亲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哥从硅谷回来了。"送饭的"女警"摘下警帽，露出与叶欣柔七分相似的面容，
"他让我问你，还记得怎么用钢琴曲发电邮吗？"月光透过铁窗落在胸针上，
蝶翼暗纹组成二维码。叶欣柔用汤匙柄划破指尖，把血珠滴在蓝宝石镶嵌的复眼位置。
当《月光奏鸣曲》的旋律通过囚室广播响起时，看守所配电箱突然迸出青紫色电弧。
暴雨冲刷着柳如烟风衣上的血迹，她盯着平板电脑里刚破译的视频文件。三年前车祸现场，
蝶项链的肇事司机正从后备箱拖出昏迷的少女——那人后颈的胎记在车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陈峰是双胞胎？"江夏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
"DNA比对显示殡仪馆那具尸体..."卡车远光灯刺破雨幕的瞬间，
柳如烟看到后视镜里出现一模一样的脸。陈峰戴着皮质半指手套敲打车窗，
他后颈的蝴蝶胎记正在渗血："如烟，我们的结婚照该换新相框了。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的声音像密集的鼓点，柳如烟盯着全息投影里跳动的数据流。
父亲临终前攥着的怀表内层，微型存储器正闪烁着幽蓝的光。
"记忆读取进度78%..."机械女声从蓝牙耳机传来。画面突然剧烈抖动，
二十年前的实验室走廊在虚空中展开。穿条纹病号服的小女孩蹲在墙角，
她手腕上的编码镯子闪着红光——B-107。年轻时的柳父举着病历本匆匆走过，
胸牌上写着"永生计划首席研究员"。"原来您骗了我二十年。
"柳如烟抚摸着自己后颈的蝴蝶形疤痕，那是在三年前车祸中留下的。全息影像里，
陈峰的父亲正将针管刺入小女孩太阳穴，液态芯片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光泽。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炸响。陆鸣的虚拟形象在空气中闪烁："他们追踪到记忆频率了！
"黑客少年的电子义眼疯狂旋转，
"叶氏集团的神经脉冲卫星正在定位我们..."玻璃幕墙轰然炸裂的瞬间，
柳如烟按下怀表侧面的加密钮。纳米机器人组成的防护罩瞬间包裹全身，
她在下坠的满天碎玻璃中看到顶楼直升机舱门打开——穿白大褂的男人后颈，
血红色蝴蝶胎记正在发光。江夏摘下医用目镜，陈峰尸体颅骨内的微型芯片还在滋滋作响。
解剖台已经变成精密的手术舱，三十六个激光探头正在扫描大脑皮层的记忆沟壑。
"死者生前最后看到的画面经过三重加密。"她将神经电流导入全息沙盘，
"需要有人进入他的深层意识..."陆鸣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吗？
意识潜入成功率不到17%！"冷光灯下，江夏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
锁骨下方的疤痕组成了和陈峰相同的蝴蝶编码："三年前他们在我大脑植入的，
不只是追踪芯片。"她将神经接驳器***后颈接口，"还有能吞噬记忆的黑寡妇病毒。
"淡蓝色液体注入血管时，江夏的虹膜变成诡异的银白色。
她在陈峰的记忆迷宫里看到暴雨夜的十字路口，柳如烟的血顺着方向盘往下淌。
副驾驶座位上，
银色金属箱里整齐排列着二十支淡绿色试剂——每支标签都印着不同的蝴蝶编号。
"找到你了。"记忆碎片深处突然传来陈峰的声音。江夏转身看到无数面镜子凭空出现，
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年龄的柳如烟，她们后颈的蝴蝶疤痕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叶欣柔在钢琴键上敲出最后一个音符时，看守所的通风口突然喷出淡粉色气体。
警卫们像断线木偶般倒下，她踩着《月光奏鸣曲》的节奏走向保险库，
染血的芭蕾舞鞋在地面留下带编码的血脚印。"虹膜验证通过。"电子门禁发出甜美的女声。
冷库白雾中，五具培养舱排列成五线谱形状。叶欣柔抚摸着最左侧舱体，
液态氮里悬浮的男人与她床头照片上一模一样——真正的陈峰正在沉睡，
他后颈的蝴蝶胎记是纯净的靛蓝色。警报声骤然响起时，她将U盘插入中控台。
全息投影显示基因编辑日志："克隆体K-3号已激活，记忆移植进度93%...警告！
B-107号母体意识正在苏醒...""来得及。"叶欣柔将神经链接头盔戴在陈峰头顶，
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子弹上膛声。柳如烟举着改装过的香水手枪站在门口，
风衣下摆还在滴着实验室的绿色培养液。"你哥从硅谷寄来的不止钢琴谱。
"柳如烟扣动扳机的瞬间，冷冻舱突然全部弹开。五个"陈峰"同时睁开眼睛，
他们后颈的蝴蝶胎记组成完整的条形码。手术刀划开培养舱的瞬间，
柳如烟看到自己的脸浸泡在淡金色液体里。五十个舱体呈放射状排列在地下实验室，
每个"柳如烟"后颈的蝴蝶疤痕都在发出不同频率的脉冲光。"B-107号实验日志，
2043年7月15日。"机械音从穹顶传来，全息投影自动播放陈峰父亲的声音，
"时间锚点校对完成，第107次记忆回输开始。"柳如烟按住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
腕表显示此刻是2023年。培养舱里的克隆体突然同时睁开眼睛，
她们脖颈后的蝴蝶纹路拼成完整的基因图谱——正是柳如烟今早刚破译的父亲遗物密码。
"欢迎回家。"叶欣柔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她踩着悬浮踏板降落在舱群中央，
激光笔指向最外侧的舱体。那个"柳如烟"正在快速衰老，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脸颊，
最后化作白骨沉入舱底。"你父亲发明的不是永生技术，"叶欣柔踢开滚到脚边的头骨，
"而是把濒死之人的意识封存在不同时间线上。"陆鸣的量子计算机突然溢出大量血水。
正在解码的脑波图谱在屏幕上扭曲成DNA螺旋，江夏的神经接驳器冒出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