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宝宝们看清楚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民国仿品,底价五千,
每次加价不低于——"苏明月的话音未落,直播间弹幕已经炸开了锅。就这?地摊货吧!
主播当我们傻?铜绿都是做旧的请专业鉴定师来!
苏明月左手腕上的铜钱手绳随着她调整镜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三万,是平时的三倍。这面铜镜果然是个话题。
"既然大家要求,那我们就请专业人士——""且慢。"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镜头外传来。
苏明月抬头,只见一个穿月白长衫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展台前。金丝眼镜后,
那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正死死盯着她手中的铜镜。直播间瞬间沸腾。
***这群众演员哪找的?穿长衫戴眼镜,民国风绝了!
这颜值我直接嘶哈嘶哈苏明月皱了皱眉,她确定当铺大门是锁着的。"先生,
我们正在直播,如果您想鉴定——"男人已经伸手接过铜镜,修长的手指在镜背花纹上摩挲。
他的指甲修剪得极为整齐,指节分明,却带着些微的颤抖。"癸亥年冬月,"他的声音很轻,
却让整个直播间安静下来,"制镜匠人会在第三道纹路里藏一个'霊'字。"说着,
他将铜镜对准窗外的夕阳。一缕金光穿过镂空的花纹,在墙上投下一个清晰的"霊"字影子。
弹幕炸了。66666这特效怎么做的?
主播剧本写得不错啊苏明月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
铜钱手绳不知何时变得滚烫,那枚民国十年的铜钱正在发红。"这面镜子,"长衫男人抬头,
镜片后的目光如炬,"是家父的作品。"苏明月心头一震。账房最深处那本发黄的祖训上,
赫然写着:"癸亥年冬月所制铜镜,唯温氏知其暗记,见之即骗子无疑。""这位先生,
"她强自镇定,"您贵姓?""免贵姓温,温如晦。
"直播间突然跳出一个连麦请求——"打假一姐杜红鲤"。苏明月还没反应过来,
对方已经接通。"苏掌柜又在演戏了?"屏幕里的红西装女人冷笑,"碳十四检测都不敢做,
找托儿倒是勤快。"温如晦皱眉看向手机:"这位姑娘,碳十四测铜器本就是笑话。
铜器断代看的是——""哟,台词背得挺熟啊。"杜红鲤打断他,
"敢不敢现在就去文物局检测?"苏明月正要回应,一阵刺耳的***突然响起。
小满——隔壁书店老板的女儿,不知何时钻进了当铺,正拍着皮球在铜镜前玩耍。"小满,
别在这儿玩——"皮球突然弹起,重重砸在铜镜上。苏明月惊呼一声,却见镜面没有碎裂,
反而泛起一层诡异的蓝光。温如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七月初七..."他喃喃道,
伸手想要触碰镜面,却在即将接触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直播间彻底疯了。
特效牛逼!这剧本周刊连载吗?主播快看镜子!苏明月低头,
只见铜镜中浮现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一条陌生的民国街道。
一个穿长衫的背影正在街角转身,那张脸——赫然是眼前的温如晦!"啪!
"她猛地合上镜子,胸口剧烈起伏。小满的皮球滚到脚边,小女孩仰着头:"明月姐姐,
镜子里那个叔叔,和你账本里画的人好像哦。"杜红鲤的嗤笑声从手机里传来:"演,
继续演!明天我就带质检部门上门,看你们还怎么装神弄鬼!"连麦突然中断。
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十万,打赏金额疯涨,但苏明月只觉得浑身发冷。
温如晦轻轻扶了扶眼镜,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苏小姐,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关于这面镜子,关于1935年,关于——"他顿了顿,"你手腕上那枚民国十年的铜钱。
"怀表打开的瞬间,苏明月看清了里面的照片——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站在当铺门前,
那家铺面的匾额上,分明写着"苏氏当铺"四个大字。而女子的脸,与她有七分相似。
"当——"当铺的老式座钟突然敲响,六点整。温如晦的身影在钟声里微微晃动,
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苏明月惊恐地发现,他的左手指尖正在变得透明。"时间不多了。
"温如晦苦笑,"你家的祖训,是不是警告你要警惕穿长衫的骗子?
"小满突然举起蜡笔画:"是这个叔叔吗?"画上穿长衫的男人站在血红色的月亮下,
身边是一个穿着嫁衣却在哭泣的新娘。铜钱手绳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苏明月猛地后退一步,
却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七姑婆的轮椅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
老太太手里捧着一堆碎瓷片,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温如晦。
"收镜债的来了..."七姑婆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明月,让他走。
不然会像你太奶奶那样——""砰!"一声巨响打断了她。当铺大门被人踹开,
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光头咧嘴一笑:"陈老板让我们来取镜子。
"温如晦下意识将铜镜护在怀中,透明化的手指穿过镜面,激起一阵蓝色火花。
苏明月看见他的长衫下摆无风自动,仿佛身处另一个时空的风暴中。"苏小姐,"他转头,
镜片后的眼睛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把镜子交出来。
"光头男人向前逼近,袖口滑出一把蝴蝶刀,刀刃在当铺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苏明月下意识摸向柜台下的警报按钮,却被温如晦一个眼神制止。"这位先生,
"温如晦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您知道铜器最怕什么吗?
"光头一愣:"少他妈废话!""是汗。"温如晦微微一笑,"手上的汗渍会腐蚀铜绿,
破坏包浆——就像这样。"他突然抬手,将铜镜举过头顶。黑衣人顿时紧张起来,
生怕他摔碎宝物。但温如晦只是用袖口轻轻擦拭镜面,动作优雅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
下一秒,镜面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啊——!"光头惨叫一声,手中的刀"当啷"落地。
他的手腕上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了。另外两个同伙见状,
惊恐地后退。"滚。"温如晦只说了一个字。三人狼狈逃出当铺,
临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陈老板不会放过你们的!"当铺重归寂静,
只剩下小满的皮球在地板上轻轻滚动的声音。
苏明月盯着温如晦的手——刚才还透明化的指尖,此刻已经恢复如常。"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声音发紧。温如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宣纸,轻轻铺在柜台上。
"1935年,琉璃厂'宝蕴阁'的出货单。"他指着纸上的朱砂印,"这面铜镜,
当年是我父亲亲手所制,后来被苏家大小姐买下作嫁妆。"苏明月心头一震。
她转身从账房取出一本古旧账簿,快速翻到某一页。"癸亥年冬月,铜镜一面,
纹饰双凤朝阳,价三百银元。"她念道,随即抬头,"但这上面写的是'林氏匠坊'所制,
不是温家。"温如晦苦笑:"因为1935年,我父亲已经被商会除名,
所有作品都被归到林家名下。"直播间还开着,弹幕已经刷疯了。我靠这是纪录片?
主播团队牛逼啊,这服化道那个蓝光怎么做到的?苏明月这才想起直播还没关,
赶紧伸手去点结束按钮。但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到屏幕时,铜镜突然"嗡"地一震,
镜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一股奇异的力量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向镜面——**"啊!
"**她的指尖碰到了冰冷的铜镜。一瞬间,
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1935年的琉璃厂,青石板路上马车辚辚。
——一个穿长衫的年轻男子温如晦?站在当铺柜台前,面色凝重地说着什么。
——黑夜中,一群人举着火把冲进当铺,***烧……"明月姐姐!
"小满的喊声将她拉回现实。苏明月猛地后退,大口喘息。
她的指尖残留着某种灼烧般的疼痛,而铜镜表面,竟浮现出几道细如发丝的血纹。
温如晦脸色骤变:"你看到什么了?""……火。"苏明月声音发抖,"有人在放火烧当铺。
"七姑婆的轮椅突然"吱呀"一声靠近。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盯着铜镜,
干枯的手指抓起一块碎瓷片,狠狠划过自己的掌心!"七姑婆!"苏明月惊呼。
鲜血滴在铜镜上,竟被那些血纹吸收得干干净净。
七姑婆沙哑着嗓子道:"这镜子认主……只有苏家血脉能唤醒它全部记忆。
"温如晦沉默片刻,突然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放在柜台上。"苏小姐,敢问这枚铜钱,
可是你家的东西?"苏明月低头一看,呼吸几乎停滞——那铜钱和她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民国十年造,边缘有一道细小的刻痕。"你怎么会有这个?""因为,"温如晦轻声道,
"它本是一对。"铜钱落在玻璃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叮"声。苏明月盯着那枚铜钱,
边缘的刻痕和她手腕上的一模一样——这不是巧合。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铜钱手绳,
却发现它比平时更加温热,仿佛在呼应着柜台上那枚的存在。"这不可能……"她喃喃道。
温如晦没有解释,只是轻轻拾起铜钱,将它翻转过来。背面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隐约可见一个极小的"温"字。"民国十年,我父亲铸了十二对这样的铜钱。
"他的手指抚过刻痕,"六对赠予至交,六对……""留给子女定亲用。"七姑婆突然接话,
轮椅吱呀一声靠近,"苏家有一对,温家有一对。
"小满好奇地踮起脚尖:"那明月姐姐和叔叔是夫妻吗?""小满!"苏明月耳根一热,
赶紧把小女孩拉到身后。直播间虽然关了,但阿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举着手机一脸兴奋。"老板!咱们视频上热搜了!"他晃了晃屏幕,
#民国鉴宝师#的话题后面跟着一个火红的"爆"字。温如晦皱了皱眉,
显然对"热搜"这个词感到陌生。阿荣凑过来,
笑嘻嘻地调出评论区:"网友都说您这演技绝了,连扶眼镜的动作都像真从民国穿越来的!
"苏明月正要说话,当铺大门突然被推开。杜红鲤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推着一台便携式检测仪器。"苏掌柜,我带了碳十四检测仪。
"她红唇微扬,"敢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测测你那面'民国铜镜'的真实年份?
"温如晦上前一步:"碳十四测铜器?荒谬。""哦?"杜红鲤挑眉,
"那您这位'民国专家'有什么高见?"温如晦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块磁石,
轻轻贴近铜镜边缘。磁石没有反应,他点点头:"真品。"杜红鲤嗤笑:"就这?
""铜器含铁量极低,磁石不吸是基本常识。"温如晦语气平静,
"但更重要的是——"他突然将铜镜对准阳光,镜背的花纹在墙上投下清晰的影子。影子中,
一只凤凰的尾羽处多了一道本不该存在的分叉。"1935年冬,
琉璃厂所有铜器都要加这道'防伪纹'。"温如晦看向杜红鲤,
"商会记录里应该写得很清楚,林氏匠坊的标记是什么?"杜红鲤脸色微变。
苏明月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账房深处。
她从一本布满灰尘的旧账册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那是祖上留下的"鉴伪秘录"。
纸条上写着:癸亥年后,凡铜器凤凰纹尾羽有岐者,必为温氏所作,见之即毁。
她的手微微发抖。祖训要他们毁掉的,竟然是温家的作品?
当铺后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众人回头,发现小满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木箱,
里面的旧物散落一地。其中,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飘了出来。照片上,
年轻的七姑婆当时还是苏家小姐站在当铺门前,
身旁是一个穿长衫的儒雅男子——温如晦的父亲。两人手中各执一枚铜钱,正在交换。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温兄托付,誓死守护。苏明月猛地抬头看向七姑婆。
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别过脸去。"检测结果出来了!"白大褂男人突然喊道,
"这铜镜的铜料……至少有三百年历史!"满室寂静。杜红鲤脸色铁青:"不可能!
那纹饰明明是民国——""纹饰是后刻的。"温如晦轻声道,"这镜子的铜料,
来自明朝宣德年间的一面古镜。"他看向苏明月,
目光深邃:"我父亲当年重熔了十二面古镜,就是为了藏住一个秘密。"就在这时,
铜镜突然"嗡"地一震,镜面泛起涟漪。苏明月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向镜面——那只苍白的手扣住苏明月手腕的瞬间,
她几乎听见自己骨骼被捏碎的脆响。"啊——!"镜面像水一样波动起来,
将她整条手臂吞了进去。温如晦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往后拽,但那股力量大得惊人,
反而将他一起拖向镜中。"明月姐姐!"小满尖叫着扑过来,却被阿荣一把抱住。
七姑婆的轮椅猛地撞向铜镜,老太太枯瘦的手抓起一块碎瓷片,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
鲜血"啪嗒"滴在镜面上,那些细密的血纹突然像活过来一般蠕动起来,
将血液吸收得干干净净。"苏家的血才能镇住它!"七姑婆厉声道,"温如晦,
你还在等什么?!"温如晦眼神一凛,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掌。
鲜血涌出的刹那,铜镜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那只鬼手猛地缩了回去。苏明月跌坐在地,
大口喘息。她的手腕上留下一圈青紫指印,皮肤下隐约有血丝般的纹路在蔓延。
"这是……什么……"她声音发抖。温如晦的手掌也在流血,但那些血珠没有落地,
而是悬浮在空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流向铜镜。镜面吸收了血液后,
浮现出一幅清晰的画面——1935年的雨夜,年轻的温如晦跪在苏家当铺后院的古井边,
将一包用油纸裹紧的东西投入井中。井水泛起诡异的红光,映出他惨白的脸。
"商会的账册……"现实中的温如晦喃喃道,"原来藏在这里。"画面突然切换。
同一个雨夜,苏家大小姐年轻时的七姑婆被几个黑衣人按在地上,
一把尖刀抵住她的喉咙。"温如晦把东西交给谁了?"为首的刀疤脸厉声问。
"我不知道……"苏小姐嘴角溢血,"他骗了所有人……包括我……"刀光一闪——"不!
"苏明月下意识伸手去挡,却穿透了幻象。画面戛然而止。铜镜"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细纹,
温如晦闷哼一声,左手的指尖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你怎么样?
"苏明月抓住他的手。温如晦摇头,目光却落在她手腕的血纹上:"'镜咒'开始反噬了。
每次唤醒记忆,都会消耗使用者的'存在'。"七姑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阿荣赶紧扶住她,
死死盯着温如晦:"当年你父亲……也是这样……一点点消失的……"门外突然传来刹车声。
杜红鲤去而复返,这次她身后跟着一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手里盘着一对核桃。"陈老板!
"杜红鲤得意地看向苏明月,"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陈九章笑眯眯地走进当铺,
目光却一直盯着那面铜镜:"温先生,久仰大名。没想到七十年过去,
温家的人还敢碰这面镜子。"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
里面赫然是一尊青铜觚——器形古朴,纹饰与铜镜上的凤凰如出一辙。"当年十二件祭器,
温家私藏了两件。"陈九章轻抚觚身,"你父亲带着铜镜消失,
而这尊觚……"他故意顿了顿,看向七姑婆:"是苏大小姐亲手交给商会的。
"七姑婆浑身发抖,突然抓起一块碎瓷片朝陈九章掷去:"畜生!你们逼我交出来的!
"瓷片在陈九章面前诡异地下坠,仿佛撞上一堵无形的墙。他叹了口气:"苏老太太,
您孙女手上的'镜咒'已经发作,没有这尊觚中和,她活不过七天。
"他转向温如晦:"温先生,做个交易吧。铜镜给我,我救苏小姐一命。
"温如晦的右手已经完全透明,像一团雾气般悬浮在袖口。他看向苏明月手腕上蔓延的血纹,
又看向七姑婆绝望的眼神,最后目光落在铜镜上——镜中,碎玉的身影若隐若现,
对他轻轻摇头。"不必了。"温如晦突然笑了,"因为那口井,我已经找到了。
"陈九章脸色骤变。温如晦猛地将铜镜按在苏明月手腕的血纹上,镜面爆发出一阵刺目红光。
在所有人被强光所慑的瞬间,他俯身在苏明月耳边说了三个字——正是1935年雨夜里,
他对苏家小姐说的那句。苏明月瞳孔骤缩。红光散去时,铜镜上的裂纹已经愈合大半。
更惊人的是,苏明月手腕上的血纹褪去了,而温如晦透明化的右手——完全消失了。
苏明月盯着温如晦空荡荡的右袖,喉咙发紧。"你的手……"温如晦却像没事人一样,
用左手整了整衣领:"不妨事。"他转向陈九章,声音冷得像冰,"1935年,
商会的人把账册沉在井里,但你们没想到——那口井通着地下河。
"陈九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中的核桃发出"咔"的一声裂响。"不可能,"他声音发紧,
"我们派人守了三个月,井水从没变过。""因为井口被我用铜镜封住了。
"温如晦抬起仅剩的左手,指尖轻轻划过空气,"镜面朝下,倒映星空,
谁都看不出水下另有乾坤。"杜红鲤突然插嘴:"陈老板,别听他胡说!什么铜镜封井,
根本是——""你闭嘴!"陈九章厉声喝止,额角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温如晦,
"就算你知道地方又怎样?那口井早就在抗战时被填平了,
现在上面盖的是——""市博物馆。"苏明月突然说。所有人都看向她。
"1937年日军轰炸时,那一片确实被夷为平地。"她声音有些发抖,
"但1952年重建,挖地基的时候……"她转向七姑婆,老太太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奶奶,您当年参与过博物馆筹建,对不对?"苏明月轻声道,"地下库房的位置,
正好是原来苏家当铺的后院。"七姑婆的轮椅发出"吱呀"一声响,
她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扶手:"明月,你……你想起来了?"苏明月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落在铜镜上——镜中的倒影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
正对着她轻轻点头。陈九章突然大笑起来:"精彩!可惜啊……"他拍了拍手,
门外立刻涌进四个穿黑西装的壮汉,"博物馆今晚闭馆整修,而你们,恐怕是去不成了。
"阿荣突然举起手机:"我已经报警了!"陈九章冷笑:"报警?
"他指了指温如晦空荡荡的右袖,"警察会相信一个'残疾人'的鬼话,
还是相信知名收藏家的证词?"温如晦突然笑了:"谁说我们要去博物馆了?"他左手一翻,
掌心多了一枚铜钱——正是之前那枚民国十年的。铜钱在他指尖快速旋转,
发出奇特的嗡鸣声。小满突然指着铜镜喊道:"快看!
"镜中的影像变了:不再是穿旗袍的女子,而是一口古井的倒影。井水泛着诡异的红光,
水面漂浮着一个油纸包。"井在镜中,镜在井里。"温如晦轻声道,
"这才是真正的'镜花水月'。"陈九章脸色大变:"拦住他们!"黑衣人扑上来的瞬间,
温如晦将铜钱按在镜面上。一道刺目的金光爆发,整个当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明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最后一刻,
她感觉到温如晦的左臂环住了她的腰。"闭眼。"他在她耳边说。世界天旋地转。
当苏明月再次睁开眼时,她站在一条陌生的青石板街上。两侧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远处传来黄包车的铃铛声。一个报童跑过她身边,吆喝着:"号外号外!琉璃厂惊现国宝,
商会悬赏缉拿温如晦!"苏明月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一件素色旗袍,
手腕上戴着那串铜钱手绳。而身旁的温如晦——一袭长衫完好无损,
右手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欢迎来到1935年。"他轻声道。
1935年的阳光透过琉璃厂街边的梧桐树叶,斑驳地落在青石板上。
苏明月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旗袍,布料粗糙却真实,连袖口的针脚都清晰可辨。
"这不是幻觉……"她喃喃道。温如晦松开她的手腕,
从怀中取出那枚铜钱:"镜中世界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我们最多只能停留一天。
"街上行人往来,没人多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本就属于这个时代。
苏明月忽然注意到自己的铜钱手绳——原本磨损的边缘变得崭新,绳结也是从未见过的编法。
"1935年的你还没出生,"温如晦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但这枚铜钱已经存在了。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短褂的男子提着棍棒冲进一家店铺,
玻璃碎裂的声音刺破街市的喧嚣。"是商会的人!"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低呼,
"又在找温家的麻烦……"温如晦眼神一凛,拉着苏明月闪进一条窄巷。巷子尽头,
一块"苏氏当铺"的匾额已经歪斜,门板上满是刀斧劈砍的痕迹。"这是我家的当铺?
"苏明月声音发颤。温如晦没有回答。他轻轻推开残破的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