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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6

1夜。深了。客栈里只剩一盏灯,摇曳如鬼火。男人坐在角落,指尖夹着半块冷饼。他的剑,

斜斜靠在桌腿,鞘是黑的,像极了窗外的夜。门,“吱呀” 一声开了。风裹着雪进来,

吹得灯花乱颤。进来的人,一身白衣,手里也有剑。“你来了。” 男人声音很哑,

像磨过石头。“我来了。” 白衣人声音很清,像碎了冰。“剑呢?”“在这。”“仇呢?

”“也在这。”灯,突然灭了。只有剑风,破风的声。快得让人听不清。再亮时,

灯芯爆了个火花。白衣人剑还在手里,却染了红。男人的饼掉在地上,剑已入鞘。“为什么?

” 白衣人问,声音发颤。“十年前,你杀错了人。” 男人起身,推门出去。雪,更大了。

客栈里,只剩一盏灯,和一摊慢慢凝固的红。2门还没关。风卷着雪沫,扑在那摊红上。

檐角忽然落下个人影。玄衣,蒙面,手里攥着块青铜牌。牌上刻着个 “错” 字,

锈得发黑。他没看白衣人的尸身,只盯着男人掉的冷饼。饼上沾了点雪,还有丝极细的红。

像十年前,那柄错杀的剑上,溅的血。“他终究说了。” 蒙面人声音压得低,

像埋在雪下的石头。指尖碰了碰青铜牌,锈屑掉在雪上,化了个小黑点。

窗外忽然传来马蹄声。得得,得得,慢得吓人。蒙面人眼神一紧,翻身掠上房梁。

只留那枚青铜牌,落在冷饼旁。马蹄声停在客栈门口。门被推开,进来个穿青衫的人。

手里提着个药箱,药箱上,也有个 “错” 字。他看了眼地上的红,又看了眼青铜牌。

忽然笑了,笑声像冰裂。“十年了,该清账了。”药箱被打开,里面没有药。

只有半张泛黄的纸,纸上写着个名字 ——正是男人方才握饼的手,腕上刺的字。3纸在抖。

不是风抖,是青衫人的手在抖。“沈十三...” 他念出纸上的名字,牙咬得发响。

十年前,被错杀的,正是他的兄长。房梁上,蒙面人的呼吸顿了顿。玄衣下的手,

悄悄按在腰间 —— 那里藏着柄三寸短刃。青衫人忽然抬头,目光扫向房梁。

“上面的朋友,不下来喝杯酒?”声音不高,却像石子砸在冰面上,脆得刺耳。

房梁上没动静。只有雪沫从檐角飘进来,落在青铜牌上。青衫人笑了,从药箱里摸出个酒壶。

“十年前你递的毒药,今日该换我请你喝酒了,‘错判使’。”“错判使” 三个字刚落,

房梁上传来衣袂破风的声。蒙面人掠下,短刃直刺青衫人后心。青衫人却早有准备,

药箱一翻,里面竟藏着柄软剑。剑抖如蛇,缠向短刃。“叮” 的一声,火星溅在那摊红上。

就在这时,客栈外忽然传来一声长啸。啸声苍凉,像极了十年前,兄长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叹。

青衫人动作一滞。蒙面人趁机后退,指尖扣住枚毒针 ——针上的花纹,

与十年前毒死兄长的,一模一样。4毒针淬着蓝。像十年前,兄长唇边凝固的色。

青衫人眼神红了,软剑猛地横扫。却慢了半分 —— 蒙面人已退到门口,指尖的针,

对准了他的咽喉。“你杀不了我。” 蒙面人声音变了,不再压着,竟带着点女子的柔。

“当年你兄长,也是这样看着我的针。”青衫人握剑的手更紧,指节发白。

客栈外的长啸又起,这次更近了。像是有人,正踏雪而来。蒙面人脸色变了,针猛地掷出。

不是射青衫人,是射向那盏摇曳的灯。灯灭了。屋里只剩窗外雪光,映着两抹影子。

“吱呀”—— 门又开了。雪裹着个人进来,一身灰衣,背着手。手里没剑,也没刀。

只有腰间,挂着块与蒙面人相同的青铜牌。“阿错,该走了。” 灰衣人声音很淡,

像雪落在掌心。蒙面人浑身一震,“错判使” 的青铜牌,从袖中滑落在地。

青衫人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泪。“我等了十年,终于等来了两个‘错判使’。”软剑一抖,

指向灰衣人,“沈十三,是你杀的?”灰衣人没答,只弯腰捡起青铜牌。

牌上的 “错” 字,在雪光里,亮得刺眼。“十年前的账,今日算不清。” 他抬眼,

看向青衫人,“但有人,比你更想算。”话音刚落,窗外传来马蹄声。比之前更急,更密。

像是有一队人,正围过来。蒙面人脸色更白,抓着灰衣人的袖,“我们走!”灰衣人却没动,

只盯着青衫人手里的软剑。“你兄长的剑,竟在你这。” 他忽然笑了,“有意思。

”5软剑在雪光里闪了下。像青衫人眼里的泪。“这剑,本该染你们的血。

” 他往前踏了步,剑尖离灰衣人咽喉只剩三寸。灰衣人却没躲,反而抬手,

指尖快要碰到剑身。“你可知,这剑的原主,本不是你兄长?”青衫人动作顿了。

窗外的马蹄声已到门口,门板被 “砰” 地撞开。进来五个黑衣大汉,手里都握着刀,

刀上凝着雪。为首的人盯着灰衣人,声音粗得像磨盘:“顾先生,教主让我们来接您。

”灰衣人 —— 顾先生,终于移开眼,看向黑衣大汉。“接我?还是接这枚牌?

” 他晃了晃手里的青铜牌,“告诉你们教主,十年前的‘错’,我不认。

”蒙面人突然拽住顾先生的 arm:“别跟他们耗!外面还有三十骑!”她的声音又软了,

却带着慌。青衫人忽然反应过来,软剑一挑,指向黑衣大汉:“你们是‘错影教’的人?

”十年前,兄长死前,桌上就摆着块刻着 “影” 的木牌。为首的大汉笑了,

刀一扬:“知道就好,识相的...“话没说完,顾先生突然出手。他手里没兵器,

却一把扣住大汉的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 声,在寂静的客栈里格外响。

大汉的刀掉在地上,砸在那摊红上。顾先生夺过刀,反手架在大汉脖子上,

看向剩下四个黑衣人道:“让他们退远,否则,我让他跟地上的人作伴。

”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窗外的马蹄声停了。只有雪,还在落。蒙面人急道:“你疯了?

‘错影教’不会放过我们的!”顾先生没理她,

只盯着青衫人手里的软剑:“想知道沈十三的真正死因,就跟我走。”他的声音很淡,

却带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青衫人握剑的手紧了又松。地上的青铜牌,在雪光里,

亮得像个陷阱。6青衫人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软剑收了半寸。“我凭什么信你?

”顾先生笑了,刀在大汉脖子上又压了压,血珠渗出来,滴在雪上。

“凭这剑 —— 原主是‘剑痴’柳白,十年前,他和沈十三死在同一晚。”“柳白?

” 青衫人瞳孔缩了。那是兄长生前最敬重的剑客,传闻早在十二年前就已失踪。

蒙面人突然尖叫:“你别胡说!”她的手往腰间摸去,却被顾先生一眼喝住:“阿错,

你敢动?”蒙面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泛白。窗外忽然传来弓弦响。“咻” 的一声,

羽箭穿透窗纸,直钉在顾先生脚边。箭杆上,刻着个 “影” 字。

为首的黑衣大汉突然笑了:“顾先生,教主说了,您若不跟我们走,这客栈,就是您的坟。

”顾先生脸色沉了,刀猛地一扬 ——却没砍向大汉,反而掷向窗口。“铛” 的一声,

又一支羽箭被击落。“走!” 顾先生拽住蒙面人的腕,往后门掠去。路过青衫人时,

他顿了顿:“想查真相,就来城西破庙。”青衫人没动,目光落在地上的青铜牌上。

牌上的 “错” 字,沾了点血,像个嘲讽的笑。窗外的马蹄声又响了,这次更急,

像是在追。青衫人忽然提剑,也往后门掠去。软剑在雪光里划了道弧,

像要划破这十年的迷雾。破庙。城西。他不知道那是生路,还是另一个陷阱。但他知道,

兄长的死,柳白的失踪,还有这 “错影教”——终究要在雪停前,算个清楚。7雪,

还在下。城西破庙的门,歪在一边,积了半尺雪。青衫人掠到庙前时,听见里面有动静。

是火折子燃着的 “噼啪” 声,还有人在低声说话。他握紧软剑,悄悄推门。庙里,

顾先生正用剑挑着块破布,擦手上的血。蒙面人阿错,缩在角落,盯着地上的火堆,

眼神发直。“你倒来得快。” 顾先生头也没抬,剑上的血滴进火里,冒起缕青烟。

青衫人没动,软剑斜指地面:“柳白和我兄长,到底怎么死的?”阿错突然抬头,

声音发颤:“别问了!再问... 我们都得死!”她的手按在胸口,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按得很紧。顾先生笑了,把剑扔在地上,剑鞘撞着青砖,响得空旷。“怕了?

当年你给沈十三递毒酒时,怎么不怕?”“我没有!” 阿错猛地站起来,

胸口的东西掉在地上 —— 是个瓷瓶,瓶身上,也有个 “错” 字。青衫人眼神一凛,

认出那是十年前,兄长房里消失的毒酒瓶。就在这时,庙外传来马蹄声。比之前更近,更密。

顾先生脸色变了,捡起剑,对青衫人道:“‘错影教’的人追来了,想知道真相,

就跟我一起冲出去。”青衫人没答,目光落在瓷瓶上。瓶塞松着,里面的毒酒,还剩小半瓶。

像十年前,兄长没喝完的那杯。“冲出去,我就告诉你所有事。” 顾先生拽住他的袖,

“再等,就来不及了!”庙门 “砰” 的一声被撞开,黑衣人的刀,已经探了进来。

8刀光映着雪,亮得刺眼。青衫人猛地侧身,软剑如蛇,缠向黑衣人的手腕。

“咔嚓” 一声,骨裂声混着惨叫,在破庙里炸开。顾先生也动了。他的剑没出鞘,

却用剑鞘砸向另一个黑衣人的面门。那人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抽搐了两下。“走后门!

” 顾先生喊着,拽起还在发愣的阿错。青衫人紧随其后,软剑扫过,

将涌进来的黑衣人逼退两步。后门早被雪堵了大半,顾先生一剑劈开积雪,三人钻了出去。

庙外,十多骑黑衣人马正围过来,马蹄踏得雪沫飞溅。“往林子里跑!” 阿错突然喊,

声音不再发颤,反而多了几分果决。她拽着顾先生的袖,往东边的林子冲 —— 那里树密,

马匹进不去。青衫人跟在后面,软剑时不时回头一挑,将射来的羽箭挡开。跑了约莫半里地,

林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哨响。黑衣人的马蹄声,竟慢慢停了。三人停在一棵古树下,喘着粗气。

雪落在他们肩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他们怎么不追了?” 青衫人问,

目光盯着阿错手里的瓷瓶。阿错脸色发白,把瓷瓶往怀里塞了塞:“‘错影教’的人,

只追带‘错’牌的人... 我把我的牌,扔在庙里了。”顾先生忽然笑了,

从怀里摸出枚青铜牌 —— 不是 “错” 字,是个 “影” 字。

“你以为他们追的是‘错’牌?” 他晃了晃牌子,“他们追的,是这个。

”青衫人瞳孔缩了:“‘影’牌?你是‘错影教’的人?”顾先生没答,

反而看向阿错:“十年前,你给沈十三递的毒酒,是谁让你送的?”阿错浑身一震,

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就在这时,古树后忽然传来个声音,冷得像冰:“是我。

”三人猛地回头。树后站着个穿黑袍的人,脸上蒙着黑布,

只露出双眼睛 —— 和阿错的眼睛,有七分像。9阿错的脸瞬间白了,

比落在肩头的雪还白。她往后缩了缩,手死死攥着怀里的瓷瓶,

指节泛青:“姐... 姐姐?”黑袍人没动,目光扫过阿错,

落在顾先生手里的 “影” 牌上。声音依旧冷得像冰:“顾衡,你偷了教中‘影’牌,

还敢带着叛徒跑?”顾衡 —— 顾先生的名字,第一次从别人口中说出。

他握着 “影” 牌的手紧了紧,剑缓缓出鞘半寸,寒光映着雪地:“我偷牌,

是为了查十年前的事;她不是叛徒,是被你骗了。”青衫人忽然往前踏了步,

软剑指向黑袍人:“十年前,是你让阿错给我兄长送毒酒?”他的声音发颤,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黑袍人终于看向他,眼神里多了丝嘲讽:“沈十二,

你倒有胆子找过来。可惜,你兄长的死,不止是毒酒那么简单。”“还有什么?

” 沈十二的剑又往前递了半寸。黑袍人却笑了,笑声像碎冰碰撞:“你手里的软剑,

原主是柳白吧?他的剑,怎么会在你这?”这话让顾衡猛地抬头:“你知道柳白的下落?

”黑袍人没答,反而从袖中摸出枚令牌 —— 和顾衡手里的 “影” 牌一模一样,

只是上面刻着个 “主” 字。“‘影主’令牌?” 顾衡脸色变了,“你是现任‘影主’?

”黑袍人掂了掂令牌,目光又落回阿错身上:“阿错,把瓷瓶给我,我饶你不死。

”阿错却往后退,躲到顾衡身后:“我不!十年前你说那是补酒,

我才... 我不能再信你!”沈十二忽然反应过来,软剑转向阿错:“你早知道那是毒酒?

”阿错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雪地上,化了个小坑:“我后来才知道... 可我不敢说,

她说要杀我全家...”就在这时,黑袍人突然出手。她的袖中飞出根银线,

直缠阿错手里的瓷瓶。顾衡早有防备,剑一挑,斩断银线。沈十二的软剑也同时刺出,

直指黑袍人咽喉 ——却在离她三寸处停住了。因为黑袍人手里,多了张泛黄的纸,

纸上是沈十三的字迹,写着:“柳白未死,在寒潭洞。”10纸在黑袍人指间晃着,

泛黄的边卷着雪沫。沈十二的软剑颤了颤,剑尖离黑袍人咽喉只剩半寸,却再难往前递。

“寒潭洞?” 他声音发哑,“我兄长怎么会知道柳白的下落?”黑袍人笑了,

指尖捻着字条,像捏着块烫手的炭:“你兄长本就该知道 —— 十年前,他和柳白,

本是要一起逃的。”顾衡猛地攥紧 “影” 牌,指节泛白:“逃?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