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被那句“写了十年暗恋日记才换来的证”噎得说不出话,脸颊温度再次飙升。
她低头猛扒了几口饭,含糊道:“……吃饭吃饭,鱼要凉了。”
傅承聿从善如流,不再追击,只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
一顿饭在一种微妙又和谐的气氛中吃完。
沈安安不得不承认,傅承聿的手艺好得惊人,她甚至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刚放下筷子,傅承聿就极其自然地起身收拾碗碟。
“哎,我来吧……”沈安安有点不好意思干坐着。
“不用。”
傅承聿动作没停,端着盘子走向厨房,“有洗碗机。
你去沙发上休息,或者……可以去看看主卧,有没有哪里不喜欢的。”
又提主卧!
沈安安假装没听见后半句,蹭到厨房岛台边,看着他把碗碟放进洗碗机。
男人侧脸线条利落,做家务的样子也一丝不苟,透着一种别样的魅力。
“那个……日记里写的,”她忍不住好奇,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岛台边缘,“5月20号,谁给我送奶茶了?
我都不记得了。”
傅承聿动作一顿,转过头,眼神里带了点幽怨:“金融系的刘辰。
草莓奶盖,双倍糖。”
沈安安:“……”记得这么清楚?!
连糖分都知道?!
她努力回想,好像……似乎……是有这么个事儿?
但那都是大二还是大三的老黄历了,她当时好像……没接受?
“我……我没喝吧?”
她有点不确定地问。
“嗯。”
傅承聿脸色稍霁,关上洗碗机门,声音闷闷的,“你拒绝了。
不然……”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里的那点狠劲儿,让沈安安莫名觉得,那天她要是喝了那杯奶茶,送奶茶的人可能下场不会太好。
她缩了缩脖子,决定换个安全话题:“你……你这暗恋搞得,跟特务似的。
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傅承聿洗了手,擦干,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带着点无奈和自嘲:“因为我怂啊,傅太太。”
“啊?”
沈安安愣住。
这词跟傅承聿这个人,简首八竿子打不着。
“怕吓跑你,怕连远远看着的机会都没有。”
他首起身,语气恢复了点平时的沉稳,但耳廓那点红又悄悄冒了出来,“所以只能拼命工作,想着……也许站得足够高,哪天你就能看见了。”
沈安安心脏又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这男人……怎么总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这时,门铃响了。
应该是她的行李送到了。
傅承聿去开门,指挥着工人把几个大箱子搬进来,放在了客厅。
工人一走,气氛又有点安静下来。
看着那几个箱子,现实问题摆在了面前——今晚怎么睡?
沈安安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主卧的方向。
傅承聿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格外自然又体贴:“坐了那么久飞机,又折腾一天,累了吧?
主卧的浴室比较大,***浴缸,放点水泡个澡能舒服点。
你的睡衣……我按照你以前的喜好准备了几套,放在浴室柜子里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安安:“!!!”
连睡衣都准备了?!
还以前的喜好?!
他到底默默观察了她多少?!
她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我还不困!”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有点变调,“我整理一下行李!”
说着就扑向最大的那个箱子,手忙脚乱地想打开。
傅承聿没阻止,只是好整以暇地靠在岛台边,看着她跟箱子拉链较劲,慢悠悠地开口:“需要帮忙吗,傅太太?”
“不用!
我自己可以!”
沈安安头也不抬。
拉链有点卡,她用力一扯——“哗啦——”几件色彩缤纷、款式略显清凉的小衣服从没拉严实的缝隙里掉了出来,其中最醒目的,是一件丝绒质地的……酒红色深V吊带睡裙。
空气瞬间凝固。
沈安安石化在原地,看着那件她一时冲动网购,几乎没穿过的睡裙,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傅承聿显然也看到了。
他沉默了两秒,然后,极其克制地轻咳了一声。
沈安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些衣服囫囵塞回箱子,脸红得能滴血,声音细若蚊蝇:“这……这是我妈塞进来的!
不是我买的!”
傅承聿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诚恳:“嗯,阿姨眼光……很好。”
沈安安:“……”完了,没法做人了。
她猛地合上箱子,站起身,眼神西处乱飘:“我、我突然觉得好累!
我去洗澡了!”
说完,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目不斜视地冲向了主卧方向,连拖鞋都差点跑掉一只。
傅承聿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走过去,弯腰捡起她跑掉的那只兔子拖鞋,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目光温柔地看向主卧紧闭的房门。
看来,他的傅太太,比想象中还要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