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签完离婚协议的那天,下大雨。
周淮安把笔递给我,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林晚,签了它,你我两清。”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手腕上还有去年他喝醉后攥出来的淤青。
没散干净。
我笑了笑,没哭,也没闹。
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写得特别认真。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干脆。
愣了一秒,随即冷笑。
“你倒是识相。”
我没说话。
我能说什么?
说我还爱他?
说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
别搞笑了。
周淮安恨我。
全北城的人都知道。
他恨我当年在他最难的时候甩了他嫁给他哥。
恨我在他周家落魄时卷钱跑路。
恨我让他成了全城的笑柄。
可没人知道。
他哥周临安是个变态。
他掐着我脖子逼我嫁他的时候,周淮安正在国外抢救。
车祸,植物人,生死未卜。
也没人知道。
那笔所谓“卷跑”的钱,全填了周家的窟窿。
他爸跪着求我,说淮安不能没有周家。
我拿着那笔钱,顶着他嫂子的名分,去求人,去磕头,去换周家起死回生。
最后换回来的是周淮安醒了。
他康复了。
周家也活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从他哥身边抢回来。
用尽手段,逼周临安放手。
然后娶我。
所有人都说,周淮安疯了。
恨成那样,还要娶。
娶回来往死里折磨。
是啊。
他娶我,就是为了折磨我。
把我关在别墅里,不准我出门,不准我联系任何人。
他喝醉了就回来发疯。
掐着我的下巴问我,“林晚,你怎么就这么贱?”
我从不解释。
解释了他也不信。
他只信他看见的。
他看见我嫁给了他最恨的哥哥。
他看见我“卷款跑路”。
他认定了我是个拜金虚荣、心狠手辣的女人。
所以后来,当他发现我“偷偷”吃避孕药的时候。
他彻底疯了。
他把药砸我脸上,一把将我摔在床上。
“你就这么不想生我的种?”
那晚他弄得特别狠。
我咬着嘴唇没哭。
眼泪却掉进枕头里,悄无声息。
其实那不是避孕药。
是维生素。
我体质差,医生说要调养好了才能怀。
我想给他生个孩子。
哪怕他恨我,我也想留个念想。
可他不信。
他从来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