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晚刚洗漱完，就看见衣帽间的沙发上放着一个香槟色礼盒。
打开时，一条藕粉色的连衣裙静静躺在里面，裙摆缀着细碎的珍珠，是她曾在橱窗里多看了两眼的款式。
下楼时，陆承渊正坐在餐桌前看财经报，听见脚步声抬眼，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两秒，语气平淡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就穿这个，合适。”
车子最终停在城郊的私人美术馆前。
苏晚跟着陆承渊走进去，才发现这里正在举办印象派画展——她上个月整理旧物时，曾对着一张莫奈的明信片感叹过“要是能亲眼看看就好了”。
空旷的展厅里只有他们两人，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洒在画作上，晕开柔和的光。
陆承渊走在她身侧，偶尔会低声讲解画里的细节，指尖划过展签时，指腹的薄茧蹭过纸面，声音比平时轻了几分：“知道你喜欢这种风格，特意让人留了今天的专场。”
苏晚站在《睡莲》前，心跳得有些快。
她转头看陆承渊，他正望着画，侧脸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完全没有了平时在商场上的冷硬。
“陆先生，”她轻声开口，“这不在合约里。”
他转头看她，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伸手替她拂开落在耳后的碎发，指尖触到耳廓时，苏晚下意识地缩了缩。
“苏晚，”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做什么，从来不是按合约来的。”
这句话像颗石子，在苏晚心里激起千层浪。
她别开脸，假装看画，却连画里的光影都看不真切。
画展结束后，陆承渊带她去了附近的咖啡馆。
刚坐下，苏晚的手机就响了，是医院打来的——母亲术后恢复得比预期好，下周就能转出重症监护室。
挂了电话，苏晚眼眶泛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陆承渊看着她眼里的光，伸手递过一张纸巾，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开心就好。”
回去的路上，苏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陆承渊时的场景。
那时他坐在顶层办公室，周身是生人勿近的冷漠，可现在，他会记得她的喜好，会陪她看画展，会为她母亲的病情费心。
她正想得入神，陆承渊忽然开口：“下周末有空吗？
陪我回趟老宅。”
苏晚猛地回神，心跳漏了一拍。
她知道陆家家规严格，让她回老宅，绝不是“合约情人”该有的待遇。
“陆先生，这……就当是帮我个忙，”他打断她，语气却软了几分，“我奶奶总催着我带个人回去，你应付一下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陆承渊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紧了紧——他哪里是要她“应付”，他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身边这个女孩，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苏晚看着他的侧脸，犹豫了几秒，终是轻轻点头：“好。”
车子驶进别墅区，路灯的光在车内投下明明灭灭的影。
苏晚攥着裙摆，心里清楚，答应去老宅的那一刻，她和陆承渊之间那层“合约”的薄纸，己经快要被悄然滋生的情愫，捅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