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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22

1 雨夜重逢雨水像整桶整桶泼洒下来,狠狠砸在陆氏集团大楼冰冷反光的玻璃幕墙上,

汇成浑浊的溪流,争先恐后地往下奔涌。隔着会议室外巨大的落地窗,

外面写字楼闪烁的霓虹广告牌扭曲变形,活脱脱一副被泡胀了的扭曲鬼脸。

刚结束一场近六个钟头、能把人骨头缝里都榨出血腥气的跨国视频会议,

头疼得仿佛有把电钻在颅骨里卯足了劲作业。我靠着冰凉的玻璃,太阳穴突突乱跳,

像两粒失控的铅弹。手指下意识摸进口袋,指腹触到一个小小的塑料方盒,

是沈听蓝胃不好时我备着的止痛片。盒子边缘已被体温焐得微温。“野哥?

”一声刻意压低得柔和的嗓音自身后传来。我转身。

沈听蓝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今天一整天我都像个飞速旋转的陀螺,

忙到连停下来喘口气的间隙都奢侈得让人发指,现在才算是好好看清了她。

她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穿着那件我很熟悉的米白色羊绒衫,

柔软的质地把她温婉的轮廓勾勒得恰到好处。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袅袅的热气升腾着,

散在空气里,氤氲的湿意扑面而来。“看你一直捏着脑袋,喝点热的东西或许会好受些。

”她往前一步,目光温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仿佛我是什么易碎品,“会议,

挺熬人的吧?”咖啡杯被稳稳地递到眼前。那瞬间,

时光毫无预警地在我眼前裂开了一道罅隙,

嗖地就把我拽回了七年前大学里那个同样下着瓢泼大雨的初冬傍晚。

冰冷的雨幕隔开了整个世界,年轻的沈听蓝全身湿得像只刚从水里捞起的雏鸟,

脸上那副故作坚定的表情像是随时都会崩解掉。她执拗地拦在我的自行车前,

雨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紧紧贴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陆野!”她的声音穿过哗哗雨声,

固执地撞进我的鼓膜,“我知道你讨厌我叽叽喳喳!但我发誓,我真的是你的太阳!

我这辈子认定了你,绝不反悔!”那双眼睛,明亮得像黑夜里的恒星,

灼热得能把冷雨都点燃,直直映进我眼底深处。眼前的沈听蓝,

和记忆里那个孤勇的少女渐渐重合,那抹亮光也重新在现在的她眸中缓缓亮起。

心口被不知名的情绪猛地狠狠一撞。“没事,习惯了。”我接过她手中的咖啡杯,

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她微凉的手背,那触感带着一点怯生生的电流。

咖啡温烫的温度顺着瓷杯传递过来,熨帖着掌心的每一条纹路。正想说话,

一道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语调丝滑得像精心调配过的奶油。“听蓝果然细心。

” 王亦深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唇边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如同量尺精心量出来的一般温润得体。他没有看我,目光温顺地落在沈听蓝侧脸上,

“陆总压力大,幸好有你记得这些小事。”他的目光坦率地停驻在她脸上,

沈听蓝似乎微微一怔,随即那点笑意便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自知地扩散得更深,

脸颊也跟着晕开一点点薄红。这种气氛微妙得扎人。王亦深这时才转头朝我望来,

眼神温和无害,像是浸泡在温水中打磨光滑的玉石。

那目光短暂地掠过我手中沈听蓝递来的咖啡杯,然后谦逊地一颔首:“陆总,您忙完了?

正好有份文件需要沈总和您共同签署一下。”他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近旁的会议桌上,

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无数次。文件夹的边角与光洁的桌面轻擦,发出细微的一声“呲”。

“辛苦了。”我的回应简单得听不出任何起伏,目光转向沈听蓝,“走吧听蓝,把字签了,

这噩梦般的一天也能早些结束。”语气带上了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低沉疲惫。

我转身朝走廊深处那间依旧灯火通明的总裁办公室走去。沈听蓝应了一声,

步调自然地与我并肩而行。然而就在我们即将迈过那扇巨大而厚重的办公室门扉时,

我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捕捉到一个微妙的瞬间——王亦深站在原地,并没有立刻走开的意思。

他挺拔的身影被明亮的廊灯光线清晰勾勒,视线越过不算近的距离,依旧落在我们这里。

他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极其短暂的弧度,快得如同幻觉,

却像一根瞬间冻结的冰针,径直刺向我毫无防备的背脊。那弧度里没有丁点温度,

只留下一种近乎嘲弄的、纯粹的冰冷。办公室厚重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

发出沉闷的“咔哒”一声。那声音像是投入死水里的石头,

在我疲惫紧绷的神经上狠狠敲了一下。这间巨大的办公室此刻更像一座华丽孤岛,

窗外城市暴雨中的霓虹灯挣扎着透进来,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泼洒出一些扭曲又黯淡的光影。

2 背叛之影“呼——终于搞定了,能喘口气了。

”沈听蓝卸下商场上那层锋利而游刃有余的外壳,步子带着点轻松的雀跃向我办公桌走来,

动作自然地侧倚在宽大的桌沿。灯光落在她眼底,闪烁着一点小小的得意。

“我听说技术部那个‘***’引擎的核心优化方案昨天刚送交专利局?”她歪着头,

浅笑里带着探究,“动作够快啊陆总监。”“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越发鼓胀的太阳穴。指尖触到的是冰凉的额头皮肤下剧烈搏动的血管。

那份“***”的优化方案……为了配合下个月初至关重要的竞标,整个技术团队连日爆肝,

其中很多关键数据节点是我亲自领着熬了两周才敲定的。那份文件经过法务部流程后,

确实是从我这里签发的最终批文。我正想说点别的,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异样。

就在离我老板椅不远的地方,沈听蓝今天拎进来的那只米色通勤包,

敞开的袋口隐约露出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的边缘。纸袋露出的那点边角上,

极其不经意地印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徽记。

那图案如同一枚炽热的钢印烙进我的视网膜——竞品公司“环宇国际”的专属Logo。

那微小的记号如同一枚楔子,狠狠钉入我麻木的思维沟壑之中,搅动出大片沉重的泥泞。

整个办公室里,除了我,有直接调用并签发这份核心技术文件权限的人,

只有两个人:陆氏现任CEO沈听蓝,以及作为CFO的王亦深。沈听蓝不会做这种事。

这个念头本能地在我脑海里炸开。我们纠缠了七年,经历过低谷也攀上过顶峰,

她为公司付出的心血,绝不会比我少半分。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那么,是王亦深?

他拿到授权文件的可能性比我大得多。但为什么?他需要这份资料?“怎么了?

” 沈听蓝敏锐地捕捉到我眼神的变化,倚在桌沿的身体微微直起了一些,

脸上的笑意褪去一半,浮上一层淡淡的疑云,“发什么呆?累懵了?

”她的视线顺着我刚刚停留的方向望了一眼自己的包,又很快收回。

办公室门外走廊里的那一幕,那个冰冷而嘲弄的弧度的笑容毫无征兆地再次撕裂我的脑海。

胸腔里的空气像是被抽水机瞬间吸走,一股强烈的寒意顺着脊柱一路冻到指尖。

那不仅仅是竞争……电光石火间,

一些曾经被我忽略的碎片——王亦深每一次不着痕迹的靠近,

他看向沈听蓝时那如同复刻般的温柔眼神,沈听蓝在被他注目时会不自觉地低下头,

耳根悄然泛起的红晕……这些碎片猛烈地互相撞击,

一个带着腥冷气息的答案在我脑中初具狰狞的轮廓:他在试图复刻我的存在。

他是想把我塑造成一个卑劣可鄙的靶子,好趁机取代我的位置?这念头如此冰冷肮脏,

瞬间激起的怒火烧灼着我的喉咙口,我差点就要拍案而起。但下一秒,

更沉重的力量拖拽着我坠落——如果我真的指控他,

这形同要沈听蓝在我和他之间立时做出选择!她会信我吗?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关键节点,

沈听蓝所倚重和信任的王亦深,几乎是她亲手从人才漩涡里挖出的左膀右臂,

而我……只是个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嫌疑人”!我不能赌,至少现在不行!

***引擎是陆氏核心计划,一旦内讧或处理不当导致技术外泄……这不仅仅是股价蒸发,

是整个陆氏根基的动摇。沈听蓝会直接坠入深渊!“野哥?

” 沈听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安,彻底靠了过来,温热的气息拂上我的胳膊,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她冰凉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力道是柔和的,

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探查意图。“没什么大事,

” 我强迫自己从那股要将我喉咙扼住的窒息感中挣脱出来,

声音干涩得像沙漠里磨出的砂砾,极力想要维持住一丝摇摇欲坠的平静,

“就是‘***’……”话语如同断线的风筝,无法控制地飘了一下,

泄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混杂着疲惫和恐慌的裂痕。这微小的破绽却像电流般击中了她。

沈听蓝搭在我手腕上的指尖猛地痉挛般收了一下,随即紧紧攥住。

她的目光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探照灯打在我脸上,把我努力伪装的面具生生灼穿。

那是一种近乎审问的穿透力,冰冷,警惕,深不见底。我的心一寸寸沉下去,

沉入无光的冰海。她不信我。仅仅是这份微弱的迟疑,已经彻底点燃了她的怀疑。“陆野!

”她声音里那点残存的暖意瞬间被剥蚀得干干净净,每个字都冷硬地摔在空气里,

“‘***’引擎怎么了?说话!你是不是动过那份文件?!

”她紧紧攥着我手腕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肤里,

锐利的痛感尖锐地扎醒了我所有的神经末梢。窗外一道极亮的闪电陡然撕裂漆黑天幕,

惨白的光芒瞬间将整个办公室照射得如同异度空间,狰狞而晃眼。紧接着,

雷霆在极近的距离炸开,轰隆的巨响带着物理上的震感直抵心脏,玻璃窗都剧烈地震颤嗡鸣。

3 真相撕裂闪电熄灭的刹那间,办公室重新沉入一片诡谲的昏暗。

就在那光暗转换的生死间隙,我的瞳孔甚至还没来得及重新调整适应,

厚重办公室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轻响,“咔哒”一声格外清晰。

王亦深推门而入的身影出现在闪电消散后仅存的微光里,像个精心等候时机的幽灵。

逆着走廊的光线,他脸上的表情被门框边的阴影切割得模糊不清,

只有那一如既往温润优雅的轮廓依旧熟悉,如同戴着精心制作的面具。他安静地站在门口,

没有往前,也没有开口。沈听蓝连头都没有回,仿佛他的出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她的全部心神都燃烧在那熊熊升腾的怀疑烈焰上,牢牢地锁死在我身上,

就像我是她唯一的猎物。那双曾经比太阳更炽热的眼眸此刻如同深潭,

翻涌的全是刺骨的寒流和碎裂的光芒。手腕上的力道骤然加剧,

骨头被捏得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闷响。“是你对吗?陆野!”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声音劈开空气,尖锐得如同玻璃裂响,“我就知道不对劲!是你对不对!

” 她每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攥紧的手指便更添一分力道,“我说你前几天怎么那么反常,

魂不守舍,电话也总避着我……” 她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鞭子,一下下抽打过来,

带着某种因怀疑被“证实”而几乎扭曲的快意,

“今天环宇那边突然抛出了和我们撞车的技术参数!那份东西只有你能接触!”“只有我?

还是王总监负责流程?” 我强撑着那根即将彻底崩断的理智之弦,喉咙如同被热炭灼烧,

艰难地挤出声音反问,目光控制不住地投向门口那个凝固的阴影——王亦深。

沈听蓝猛地顺着我的视线也看了过去,但只匆匆一瞥,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随即她嗤笑出声,那短促的气音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怒火。“陆野!都这时候了你还想栽赃?!

亦深他签的是流程批件!核心的东西只有你这道出口!” 她的胸腔剧烈起伏着,

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眼底一片猩红的怒火,却在那片赤红的最深处,

隐约浮泛着破碎冰凌般的泪光,“公司到了紧要关头,你为什么?你怎么能?!

”后面的话像烧红的烙铁塞进我嗓子,烧得我喉间一片滚烫腥甜。栽赃?

在她心里我已经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形象?那个曾经固执地说自己是我的太阳的女孩,

如今亲手在我心口扎下这致命的一刀。她吼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变成沉重的铁锤,

反复重击着我的神经。剧烈的眩晕如同汹涌的潮水,猛烈地冲击上来。

耳鸣像是尖锐的汽笛声在颅内呼啸,盖过了窗外倾盆的雨声,盖过了一切声响。

沈听蓝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但具体的字句已经无法辨认,

融化成一片尖锐的、模糊的噪音。“……你怎么能背叛我?!” 她的声音突然拔到最高点,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凄厉,狠狠撞破了那层令人窒息的迷雾,直刺入我心脏!

她用了“背叛”。这两个字如同两颗带着倒刺的钉子,狠狠凿穿了我仅存的摇摇欲坠的防线。

所有强行筑起的堤坝瞬间土崩瓦解,绝望的洪流汹涌冲垮了最后那点可笑的伪装。

原来在她心里,我陆野,这个站在她身边七年、看着她一步步打下如今江山的人,

会为了不知名的理由,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选择背叛她和陆氏?

原来她在乎的不是那个泄密者的具体行为,而仅仅因为我“可能”做了这件事,

便彻底否决了我这个人本身?连一丝一毫对动机的荒谬感的怀疑都不会产生?

一种令人作呕的、冰冷刺骨的麻木感从心脏泵出,瞬间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血肉。

脸上残余的、因愤怒和辩解而浮起的最后一丝血色,也在这句话的冲击下迅速褪尽,

只剩一片死寂的苍白。办公室内的空气凝固成了铅块。我的目光缓慢地、极沉地抬起,

越过沈听蓝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膀,落在了门边那个安静伫立的影子上。

王亦深依旧保持着那个无可挑剔的“守候”姿态。昏暗的光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