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诛仙台。
罡风如刀,刮得玄衣染血的男子身形踉跄,却死死攥着手中半柄断裂的“斩星”仙剑。
他曾是天界最年轻的战神,凌辰,执掌十万天兵,护三界安宁,可此刻,却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叛神”。
“凌辰!
你勾结魔族,屠戮同门,罪证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高台上,昔日恩师,如今的天界大司命玄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他身后,站着凌辰曾倾心相待的师妹苏清月,她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所谓“罪证”——一枚被魔气浸染的玉佩,那是凌辰当年送她的生辰礼。
“勾结魔族?”
凌辰咳着血,笑声嘶哑却带着滔天怒意,“玄渊!
清月!
我凌辰一生护佑天界,何曾与魔族有过半分牵扯?
倒是你们,为了大司命之位,为了那所谓的‘天界正统’,构陷忠良,屠戮我凌氏满门,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曾对他俯首称臣的天兵天将,他们眼神躲闪,无人敢言。
只有他亲手提拔的副将林风,红着眼眶,却被仙绳捆着,动弹不得。
“休要狡辩!”
玄渊拂袖,一道金色法印首逼凌辰心口,“念在师徒一场,自绝于此,尚可留你一丝神魂,轮回转世。”
“自绝?”
凌辰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我凌辰的命,是用来护苍生的,不是给你们这群伪君子玷污的!”
他用尽最后一丝神力,将残魂凝于“斩星”残刃之中,迎着那道法印,嘶吼震彻九霄:“玄渊!
苏清月!
今日我魂飞魄散,若有来世,必化厉鬼,踏碎九重天,让你们血债血偿——!”
轰隆——!
金光炸裂,诛仙台上只剩下一缕几乎要消散的残魂,裹挟着半柄断剑,被罡风卷向凡间界的万丈深渊。
玄渊望着那缕残魂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随即冷声道:“凌辰叛神己除,其党羽林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苏清月垂下眼帘,指尖微微颤抖,没人看见她袖中紧握的手,早己被指甲掐出了血。
……三千年后,凡间,青州,青云宗外门。
一个瘦弱的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全是冷汗,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从一场焚心蚀骨的噩梦中惊醒。
“又是这个梦……”少年喃喃自语,他叫叶尘,是青云宗一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资质平庸,常被同门欺负。
可近半年来,他总会做一个相同的梦——梦里有诛仙台,有血色,有一个叫“凌辰”的战神,还有蚀骨的恨意。
就在这时,他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低头一看,贴身佩戴的一块黑色玉佩(他捡来的,不知为何总舍不得丢)竟泛起红光,紧接着,一股庞大到让他几乎窒息的记忆洪流,如决堤的江河般涌入脑海——战神凌辰的一生,天界的阴谋,诛仙台的背叛,玄渊的伪善,苏清月的背叛,凌氏满门的鲜血……还有那一句撕心裂肺的誓言:“必化厉鬼,踏碎九重天,血债血偿——!”
“我……我是凌辰?”
叶尘,不,应该说凌辰的残魂,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迸发出与这具瘦弱身体截然不同的凛冽寒光。
三千年了。
他没死。
玄渊,苏清月,你们欠我的,欠凌氏的,从今天起,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凌师兄,该去演武场了,今天要是再迟到,王师兄又要罚你去挑水了!”
门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是和他一样被欺负的外门弟子王小胖。
凌辰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杀意,眼底的寒光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
他看向窗外,青州的天,灰蒙蒙的,像极了当年诛仙台的颜色。
“来了。”
他应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少年的青涩,却己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演武场?
王师兄?
正好。
三千年的怨气,总得先找个地方,试试这具凡胎的拳头,还有……重新燃起的,复仇的火焰!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