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阮咬着烤鸡的动作猛地一顿,耳尖泛起淡淡粉红。
她抬眼望进陆砚含笑又有些宠溺的眸子,含糊不清嘟囔:“阮阮…… 这叫法,怪、怪亲昵的……” 尾音轻得像飘落的柳絮,垂眸时睫毛不住轻颤。
陆砚瞧她这副娇憨模样,喉间溢出极轻的笑,指尖悄悄蹭过她沾了点心碎屑的唇角,声音低得像在说悄悄话:“那…… 以后就这么叫你啦,阮阮。”
虞景阮耳尖烫得要烧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也吃!
堵、堵上你的嘴……” 陆砚望着她慌乱又可爱的样子,眸中笑意更深,漫上眉眼的,却是藏不住的温柔。
虞景阮见他这样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要欺负陆砚的,但是却被陆砚这副样子勾引了,没错,就是陆砚勾引的她,她板起小脸,“不许叫我阮阮!”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但看见陆砚落寞的眼睛,她又觉得有点对不起陆砚,毕竟自己吃着陆砚的烤鸡,陆砚伤心地说道“这只是一个朋友之间的称呼,而且我听其他人都是这么叫你的,我以为我们己经是朋友了,所以我们才一起吃我的烤鸡。
只有朋友才能吃我的烤鸡。”
虞景阮一听那还得了,怎么可以不吃烤鸡,“我们当然是朋友,你就叫阮阮吧,下次有烤鸡记得叫上我这个朋友,有我这样的朋友真是你的福气。”
虞景阮全然忘记了是陆砚偷吃被她发现,烤鸡是陆砚贿赂她的。
“好的,阮阮,有好吃的我肯定会叫上你的,我们都是朋友了,我叫你阮阮,你就别叫我陆砚了,这样怎么能突出我们一起吃好吃的朋友关系,你叫我阿砚吧,我爸妈都是这么叫的。”
陆砚蹬鼻子上脸说道。
虞景阮这时己经吃完了烤鸡,“我就叫你陆砚,陆砚陆砚陆砚!”
她看着陆砚咯咯的笑。
而陆砚也看着她笑。
虽然虞景阮和其他人一样叫他陆砚,但是虞景阮讲出来的真好听。
两人吃完烤鸡就下山去了,陆砚要回去知青点了,顺便偷摸给秦栋哲带点吃的,家里寄的包裹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带不过来,又没有肉,所以今天改善一下生活。
陆砚把虞景阮送到路口才回的知青点,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谈恋爱,被人看到走这么近对虞景阮也不好,。
路上没人,虞景阮顺着路口走了几步路就经过了女主家,然而她并没注意女主家的情况。
结果刚走过女主家,就碰到了虞三叔,“阮阮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大家都担心坏了,我去叫爹和二哥回来…”虞景阮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她回到家里听虞二婶说了虞和平抓到野兔后发现她人不见了,抓着野兔就下山找虞建国他们了,于是他们一家又去找人,还没多久虞景阮就自己回来了。
赵金花严肃批评了虞景阮,虞景阮正眼泪汪汪,结果看到挨了一棍的虞和平龇牙咧嘴,有点绷不住眼泪。
总之这件事以虞和平挨打,并且以后虞景阮出门要打报告并且要在规定时间回来为止。
虞家开始做晚饭,决定将这只野兔做来一起吃,虞和平颇有些许难受,本来和虞景阮一人一半,现在一大家人分也吃不了多少了。
做好的野兔赵金花分了一只腿给虞景阮,又给了一只腿给虞和平,虞和平两眼放光,但是又不敢去吃,“奶你吃”,赵金花看着孝顺的虞和平心情好了一点,“你抓的你吃多点。”
赵金花坚持不要夹给了虞和平,虞和平又夹给了沈秀秀,沈秀秀心疼儿子没有吃。
在虞家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隔壁的沈家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晚饭的桌子被挤得满满当当,沈青涵刚把碗凑到盛着白菜炒鸡蛋的大碗边,想夹点鸡蛋给曹香玲,沈三婶的筷子“啪”地一声打在她手背上,油星子溅到了她洗得发白的衣服袖口上。
“女孩子家吃那么多鸡蛋做什么?”
三婶的声音尖得像锥子,“你爸走了这么久,你妈一分钱没往家里拿过,倒让你占着我们家的米缸蹭吃蹭喝——这鸡蛋是给小宝留的。”
桌角的堂弟小宝立刻把碗往前一推,嘴里塞满米饭含糊不清地喊:“就是!
我的!”
沈青涵攥着筷子的手紧得发白,指节泛出青白。
她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奶奶,老人家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往几个叔叔碗里夹了鸡蛋:“多吃点,男人家要干活。”
“每天都是我妈做饭洗碗,凭什么我不能吃,”沈青涵的声音发颤,却梗着脖子没让眼泪掉下来。
沈二婶在旁边冷笑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那点活算什么,我和你三婶就没干活了?
你妈要是有本事,当初怎么不生个儿子?
现在倒好,你爸就这么断了香火,你还有脸在这儿争鸡蛋吃?”
“我爸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沈青涵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爸是为了给爷爷买药才出的意外,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他?”
“哟,翅膀硬了?”
三叔把酒杯往桌上一顿,酒气喷了沈青涵满脸,“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
儿子给爹买药天经地义,死了也是他的命!
要不是看在你爷爷奶奶心软,早把你们娘俩赶出去了!”
奶奶这才抬眼,浑浊的眼珠里没半点温度:“行了,吵什么吵?
吃饭!
青涵,你就喝点粥得了,女孩子家少吃点荤腥,省得以后嫁不出去。”
沈青涵看着满桌的人,他们的脸在昏黄的显得格外冷酷。
碗里的白粥冒着热气,却烫得她喉咙发紧。
“涵涵,吃饭。”
曹香玲拉住她,沈青涵不能接受,她看着每天辛苦为一大家人做饭洗碗的母亲,碗里却没有一点儿鸡蛋。
这种事从小到大己经发生了很多次,她无能为力,沈青涵蹲在墙角,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哭出声,眼泪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沈青涵逐渐攥紧了拳头,还好,她最近己经在黑市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