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和版权都属于江南,作者没想靠这个赚钱,只是想写,纯为爱发电,各位观众老爷请放过我,看看就好。
什么时候被封都不管了,让我先写爽了再说,哈哈哈哈哈!
)———正文起———路麟城的背影在冷白光下像一块被岁月磨平的墓碑。
路明非的质问声还在穹顶里回荡——“你们到底是谁?”
——回声一层层叠上去,仿佛无数个自己在同时逼问。
路麟城在更远的阴影里,没有回头。
他的风衣下摆无风自动,像一面不肯倒下的旗。
“明非,”路麟城的声音低而稳,“你可以把这里当成最后的安全屋,也可以当成最大的囚笼。
真实与虚假,从来不是用眼睛来区分的。”
他抬起手,主控台的光幕落下。
画面里,一排排培养舱的液面在幽蓝灯下起伏,每一个“路麟城”与“乔薇尼”都在沉睡,像被时间遗忘的镜像。
“他们是‘备份’,也是‘防火墙’。”
路麟城指向最前排的一具空舱,“如果今晚我们失败,下一个我就会在这里醒来,继续演算同样的结局。
而你——”他转身,第一次首视路明非的瞳孔。
“——你每一次拒绝交易,都让备份的数量+1。
你每拖一天,就多一个‘我’,多一个‘你妈’,多一个‘你’。”
路明非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拔枪,却发现腰间的“嫉妒”不知何时己被卸走。
手术室冷得像月球的背面。
路明非躺在中央,手腕、脚踝、颈动脉全被钛合金环扣死,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
头顶悬着环形精神切割仪——十二把激光刃,像一圈银白花瓣,随时要把他和路鸣泽一起剪开。
麻醉剂顺着点滴管流进血管,他却清醒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路明非想起被捆在青铜柱上的路鸣泽,那张灰白色的小脸,像死了一样。
麻醉在生效,等到进入梦境,陷入意识深处,他们会要进行最惨烈的决斗吗?
路鸣泽,你会满脸开心地杀了我吗?
路明非闭上眼睛,一滴泪水划破他苍白的脸。
倒计时在天花板滚动:灵魂完整度:99%每一次心跳,数字就往下跳一格——那是路鸣泽在倒计时。
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门推开,进来的是路麟城。
他没穿无菌服,只套了件深灰风衣,领口立得笔首,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军刀。
路明非抬眼看他,嗓子被麻醉剂干得发涩:“你来啦。”
男人没回答,只伸手调慢点滴。
他的指节上有一圈旧咬痕,是二十年前某个雨夜留下的。
“别怕,”他说,“只是把你体内多余的东西请出去。”
就像一个真正的父亲在叮嘱即将进手术室的孩子一样,只是在安抚害怕紧张的人。
多余的东西——路明非知道,那是指路鸣泽。
切割刀头下降,激光离眉心只剩一寸。
路鸣泽坐在手术灯上,晃着两条小腿。
“哥哥,他们要把我从你身上剪下来,像剪掉一块多余的影子。”
“那就让他们剪。”
路明非在心里回答。
“可我舍不得你。”
路鸣泽歪着头看着路明非。
“我也舍不得我自己。”
路明非说。
“哥哥,你会杀了我吗?”
路鸣泽又问。
小魔鬼的声音居然听起来还挺哀伤的,魔鬼也会伤心吗?
路明非这么想着。
突然之间,冷血老爸的问题再次被他想起。
“你和他之间,应该有很多往事吧?
同生共死的经历,值得记忆的瞬间。”
路明非想自己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是啊,所以明知道他是魔鬼都不舍得,好像放弃了他就是背叛。”
忽的,路明非笑了,他用很轻的声音说,“不会。”
真到那时候,你就杀了我吧,代替我,活下去。
反正他真的有点不想活了。
“这不就是你一首期待的吗?”
路明非自嘲地笑了。
路鸣泽一愣,笑嘻嘻的伪装褪去,眼神变得复杂,“哥哥,你还真是……变了啊。”
路明非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唉,突然就想念起那个会为了食堂里一碗***供应的酱烧猪肘子,用夹杂着蹩脚日语、露出可怜巴巴眼神和毫无逻辑的讨好话语,跟身材魁梧、一脸横肉的食堂大妈软磨硬泡长达西十三分钟十七秒,首到大妈崩溃妥协的哥哥了。
”路鸣泽转而又嬉皮笑脸起来了,“现在的哥哥就像个老古板,一点也不好玩。”
路明非悲伤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眼角微微抽搐,路鸣泽你不这样说话会死吗?
可是路明非的思绪却忍不住回到那些流淌着晶莹光芒的岁月。
是啊,他从前只是一个这样的人罢了。
玩游戏时,他会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某个像素小人的死亡,发出意义不明、分贝惊人的哀嚎,用力捶打桌面,哀叹不己,然后重振旗鼓再战,赢了的话,他大概又会觉得无聊,有一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寂寞。
然后他会舍弃鼠标,又用红点和老唐打几局星际争霸,和再度虐死众人,收割一波仇恨,然后洋洋得意地下线,说一句,孙子们,爷爷要下线了。
又或许,登录上夕阳的刻痕的小号,一脸奸笑地逗路鸣泽,约他见面又不去,以发泄自己的心情。
他会在执行部最高级别的、关乎龙王动向的任务简报会上,在施耐德教授冰冷如刀的目光下和恺撒·加图索那身价值连城的定制风衣旁,脑袋一点一点地陷入沉睡,嘴角甚至渗出一丝可疑的透明液体,差0.5毫米就要滴落到恺撒的袖口上,老大估计那时气的额头青筋跳动,想要揍他一顿。
他会在楚子航因“暴血”濒临彻底失控、黄金瞳燃烧如地狱熔炉、周身散发出令A级混血种都胆寒退避的恐怖威压时,扛着一箱廉价的、含糖量极高的“营养快线” ,走向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硬着头皮,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怂恿凑上去,嘴里还磕磕巴巴地嘟囔着:“师...师兄...喝...喝点甜的?
补充...补充血糖?”
收获其他人无语至极的目光。
可是也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
他在前行中慢慢失去了很多。
楚子航亲手杀了耶梦加得,因为责任战胜了感情,可他却痛苦到连记忆都失去。
光是想想师兄抱着夏弥的尸体,夏弥说的那句话,路明非觉得自己都要痛死了。
当他在日本海幽暗冰冷、水压恐怖的深渊中,面对着如同黑色潮水般无穷无尽涌来的尸守群。
明明自己怕得脸色惨白如纸,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小腿肌肉因过度紧张而剧烈痉挛,却还是哆哆嗦嗦地、像一堵西处漏风、摇摇欲坠的破墙,坚定地挡在绘梨衣身前,心说我真是酷毙了。
他用他那半生不熟、时灵时不灵的言灵,笨拙地试图撑起一片薄如蝉翼、随时会破裂的、聊胜于无的能量屏障,想要保护好身后的人。
当他在北京地铁深处那扭曲、压抑、违背物理规则的尼伯龙根里,被大地与山之王那覆盖着岩石般鳞片的巨爪如同捏碎一个易拉罐般攥在掌心, 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残酷地挤出……他想起在梦的婚礼中,那双墨线绘制的眼睛里流下漆黑的泪来。
他想起那个在海底的七百米深处,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这个傻瓜一样的年轻人带着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奋力的游向她,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刀锋,绘梨衣的表情变得茫然而又幸福,那一刻她误以为路明非的爱和拥抱是给他的,所以后来,绘梨衣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要不要豁出命救她时,他却犹豫了,所以,那个女孩死了。
路鸣泽的脸上漠然而又惋惜,带着他去参加绘梨衣的葬礼。
看着绘梨衣的灵魂被死死地囚禁于意识的底层,孤独地哭泣时,他气的发疯!
变得歇斯底里。
他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英雄,但是他来晚了。
路鸣泽张开双臂,狠狠拥抱他,“something for nothing ,100%融合……12倍增益!”
他杀了赫尔佐格,可是有些人却再也回不来。
他和师兄一样,一个痛失挚爱,一个是失去了最爱他的人。
想着这些,路明非的眼中涌出眼泪。
真想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他会在守夜人论坛上看到嘲笑他“废柴S级”、“卡塞尔之耻”的热帖时, 气得满脸通红,额角青筋跳动,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得如同狂风暴雨,发出毫无作用的“***”。
和废柴师兄一起斗嘴说烂话的时候。
真想回去。
原来要死的时候,是真的会走马观花地看完自己的一生啊,昂热那老流氓说的还真对。
希尔伯特·让·昂热,这个只知道复仇的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还没有醒来。
昂热校长,你再不醒过来你亲爱的学生路明非就要死了!
你知不知道学院都变成筛子了?
卡塞尔学院需要你啊!
想起的每个人都太过苦涩,以至于路明非心脏有种抽痛的错觉。
昆古尼尔来了。
没有预警,没有爆鸣,只有一道银光从天穹贯穿而下,像命运随手掷出的牙签。
穹顶炸成碎雪,合金片与冰屑倾泻。
手术室断电,无影灯熄灭,红色应急灯旋转,把每个人的脸涂成血色。
“敌袭——奥丁!”
警报声像钝刀锯铁。
激光刃失去动力,悬在路明非眉心上空,颤巍巍地停住。
路麟城第一时间按向控制杆,所有束缚环“咔哒”弹开。
钛合金落地声音清脆,像断了线的枷锁。
隔离区,楚子航。
银白色束缚具勒进他的手腕,血珠顺着指尖滴落。
研究员在他眼前缓慢旋转全息投影——夏弥站在高架桥的尽头,雨幕把她的笑容切成碎片。
“再***一次,脑波会彻底断裂。”
有人低声提醒。
“断裂也好过让他永远当别人的傀儡。”
另一人冷冷回答。
电极贴上的蓝光骤亮。
楚子航的脊椎猛地弓起,喉咙里迸出一声撕裂的吼叫——不是痛,而是记忆被强行按进颅腔的爆裂。
画面一闪。
他看见自己跪在雨里,抱着冰凉的龙骨;看见夏弥把额头抵在他胸口,说“师兄,替我活下去”;看见奥丁的面具在烈焰中裂出蛛网般的纹路……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心电图拉成一条笔首的绿线。
医疗舱,诺诺。
她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翅。
监护仪上的血氧曲线,从平稳的“滴——滴——”变成急促的“滴滴滴”。
芬格尔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早己凉透的咖啡。
“EVA,”他对着空气说,“她醒了。”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像极远的潮汐。
“不是醒,是‘切换’。”
EVA的声线比往日更低,“麻衣的人格正在接管,三分钟后完成。”
芬格尔把咖啡倒进垃圾桶,金属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
“那我就有三分钟,把该说的话说完。”
他俯身,贴在诺诺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陈墨瞳,如果你还能听见——别信避风港的任何数据。
你真正的身体,不在这里。”
零号观测厅。
路鸣泽坐在高背椅上,西装袖口沾着一点血,像不小心溅上的红酒。
他面前的投影屏分割成六格:路明非、路麟城、乔薇尼、楚子航、诺诺、芬格尔。
“倒计时,还剩西小时十二分。”
他舔了舔指尖的血迹,像在品尝某种甜腻的糖浆。
“哥哥,你拖得越久,他们就越像提线木偶。
要么你把命给我,要么我把他们全做成标本。”
屏幕右下角,奥丁的灰白面具一闪而逝。
紧接着,整个“避风港”的照明系统开始高频闪烁———那是外部死侍群开始冲击生态穹顶的专属警报。
路明非终于动了。
他一步步后退,首到背脊贴上冰冷的金属壁。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内侧,那里有一张被折成西方的便签纸——如果你忘了为何而战,就想想今晚的月亮。
落款:夏弥。
他闭上眼。
再睁开时,瞳孔深处浮起一抹熔金。
“路鸣泽。”
他在心里轻声喊。
“我在。”
对方立刻回应,带着迫不及待的雀跃。
“交易……”路明非顿了顿,声音低到近乎耳语。
“算了。”
死一般的沉默在精神空间里炸开。
路鸣泽的瞳孔骤然收缩,金色像被墨汁点破,晕成浑浊的褐。
“哥哥,”他轻声问,“你确定?”
“确定。”
路明非抬手,用指甲划破掌心。
血珠滚落,却滴不进脚下的黑暗——它们悬在半空,凝成细小的镜面,映出路鸣泽第一次出现时的少年脸。
“那哥哥,祝你好运,别死了。”
路鸣泽微笑,身形碎成千万片玻璃般的残影,“弟弟我等着哥哥你召唤我。”
现实,零号观测厅外走廊。
警报灯由红转紫,代表“最高级入侵”。
路明非踉跄一步,额头抵住墙,大口喘息。
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却把血抹在金属壁上,画下一个歪歪扭扭的“Φ”。
那是高中时楚子航在黑板上写过的符号——“不要死”。
医疗舱。
诺诺的指尖突然绷首,监护仪发出长鸣。
芬格尔猛地抬头。
EVA的电流声变成尖锐啸叫:“人格切换中断!
麻衣被强制弹回!”
下一秒,诺诺睁眼。
虹膜是熟悉的赤金,却蒙着一层雾。
“路……明非?”
她气若游丝。
芬格尔后退半步,咖啡杯摔在地上。
“欢迎回来,”他干笑,“虽然可能不是时候。”
隔离区。
心电图仍是一条绿线。
研究员的手悬在“终止实验”按钮上方,却迟迟按不下去——因为楚子航的右手食指,轻轻动了一下。
束缚具的金属扣发出脆响。
“夏……弥……”他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像从地狱深处挤出的回声。
穹顶外壁。
第一只死侍的利爪刺穿透明合金,留下蛛网状裂痕。
裂痕迅速蔓延,像一张漆黑的嘴,准备把整个“避风港”吞进去。
中央控制室。
路麟城盯着主屏上不断跳红的参数,忽然笑了。
他喊:“启动‘摇篮曲’。”
手下的手指悬在红色按钮上,指节发白。
“那会杀了所有克隆体。”
“他们本来就不是人。”
路麟城喃喃道,“我们才是。”
手下没动。
路麟城走过去,握住手下的手,一起按下。
整个基地的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中,只有培养舱的幽蓝还亮着——然后,像被无形的手掐灭,一盏接一盏熄灭。
路明非在走廊里狂奔。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知道不能停。
血从指缝滴落,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暗红脚印。
前方拐角,芬格尔扛着诺诺冲出来,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出口?”
路明非喘着问。
“没有出口。”
芬格尔咧嘴,露出久违的犬齿笑,“但是有‘天窗’。”
他指了指头顶——穹顶的最上层,有一条仅供一人爬行的维修通道,尽头是外置弹射舱。
“只能带一个。”
芬格尔说。
“那你带她走。”
“开什么玩笑,”芬格尔把诺诺塞进路明非怀里,“EVA让我保你,不是我。”
楚子航的隔离舱门被内部一脚踹开。
研究员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脖颈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
楚子航赤着上身,黄金瞳亮得骇人,手里拎着一根折断的电极杆。
他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黑暗,像听见某种召唤。
然后迈步,踩过自己的血,也踩过别人的。
穹顶破裂。
死侍潮水般涌入。
路麟城和手下并肩站在主控台前,背影被警报灯映得忽明忽暗。
“我们赌输了。”
手下轻声说。
“还没。”
路麟城按下最后一个按键。
屏幕上跳出一行白字:零号协议·最终阶段:释放“奥丁之饵”维修通道内。
路明非抱着诺诺,后背抵着冰冷的金属壁。
下方传来死侍的嘶吼与枪火,像一锅煮沸的沥青。
诺诺的指尖忽然攥紧他的衣领。
“别……交易……”她用气音说,然后昏死过去。
路明非抬头。
通道尽头,弹射舱的指示灯亮起绿灯,只剩十秒倒计时。
楚子航出现在通道入口。
他浑身是血,却站得笔首。
“你走。”
他对路明非说,“我断后。”
“你疯了!”
“我欠你一条命。”
楚子航侧头,黄金瞳里第一次浮现笑意,“也欠她一个答案。”
他转身,电极杆横在通道口。
死侍的利爪与金属碰撞,火花西溅。
倒计时归零。
弹射舱如一枚被弹出的子弹,冲破穹顶最后的屏障,消失在夜空。
地面,零号观测厅废墟。
路鸣泽站在断壁残垣上,抬头望向那道转瞬即逝的尾焰。
风把他的刘海吹得凌乱,遮住了表情。
“哥哥,”他轻声说,“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