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扭曲的撕扯感比前两次穿越都要强烈。
夏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拧成了麻花，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实验室的白色天花板、刘莹脖子上那个倒三角吊坠、楚清歌月光下凛冽的剑锋...当双脚终于踏上实地时，夏禹首接跪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
他干呕了几声，抬头时却愣住了。
云雾。
无边无际的云雾在脚下翻滚，如同活物。
他正跪在一块突出的悬崖平台上，身后是陡峭的山壁，面前则是万丈深渊。
远处，七座山峰悬浮在云海之上，峰顶的建筑在朝阳下泛着金光。
"这是...青霄峰？
"夏禹声音发颤。
他从未见过如此违背物理常识的景象——那些山峰没有任何支撑，就像被无形的手托在半空中。
"主峰还在上面。
"楚清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看上去比夏禹适应得多，只是脸色仍然苍白。
"抓紧铁链，我们要上去了。
"夏禹这才注意到悬崖侧面垂着几条粗如手臂的铁链，锈迹斑斑的表面刻满了古怪的符文。
楚清歌己经抓住其中一条，铁链上的符文立刻亮起蓝光。
"等等！
"夏禹急忙抓住另一条铁链，"这安全吗？
"楚清歌嘴角微扬："比你们凡人的电梯安全多了。
"话音刚落，铁链突然向上收缩。
夏禹死死抓住链条，整个人被吊上高空。
狂风在耳边呼啸，云雾从指缝间流过，带着湿润的凉意。
他不敢往下看，只能盯着越来越近的山顶。
当铁链终于停止移动时，夏禹的双臂己经酸麻得失去知觉。
他瘫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台上，大口喘气。
"第一次都这样。
"楚清歌伸手拉他起来，"跟我来，师父在等你。
"夏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广场。
地面由某种半透明的玉石铺就，下面似乎有液体在流动。
广场尽头是一座巍峨的大殿，檐角悬挂着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更让他震惊的是广场上的人——有御剑飞行的，有凭空漂浮的，甚至有个小孩骑着一只会喷火的大葫芦从头顶掠过。
每个人都穿着类似古装的衣服，但细节处又与现代服饰有奇妙的融合，比如一个女子穿着汉服长裙，腰间却系着金属质感的腰带，上面嵌着发光的宝石。
"这就是...修仙者？
"夏禹低声问。
楚清歌点头："青霄门是玄灵界七大宗门之一，专修雷法与空间之术。
别东张西望，跟上。
"她领着夏禹穿过广场，沿途的修士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夏禹注意到他们主要在看自己的牛仔裤和运动鞋，不禁有些尴尬。
大殿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位中年女子。
她身着素白长袍，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左手——那是一只精密的机械手臂，关节处泛着蓝光。
"师父。
"楚清歌恭敬行礼，"人带到了。
"女子走下台阶，机械手指发出细微的嗡鸣。
她比夏禹矮半个头，但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夏禹。
"她准确地叫出名字，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我是青霄门掌门，苏临月。
"夏禹惊讶地看向楚清歌："你告诉她我的名字了？
""我没有。
"楚清歌同样困惑。
苏临月微笑："三年前界钥碎裂时，我就预见了你的到来。
进来吧，我们有很多事要谈。
"大殿内部比外观更加宏伟。
穹顶上悬浮着数百颗发光的珠子，排列成复杂的星图。
正中央是一个圆形水池，水面平静如镜，却映照出不属于这个空间的景象——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那是...我的世界？
"夏禹盯着水池，看到了熟悉的城市景观。
苏临月示意他坐下："准确地说，是平行世界。
玄灵界与你的世界本是一体，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她挥动机械手臂，水池中的画面变化，显示出夏禹记忆中的实验室场景。
"天穹计划。
"苏临月轻声道，"他们找到了一枚界钥碎片，并尝试用科技手段复制其力量。
你是第七百三十二个实验体，也是唯一成功的。
"夏禹握紧了拳头："你们都知道？
那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因为..."苏临月的机械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需要他们帮你激活界钥碎片。
"这个回答让夏禹和楚清歌同时愣住了。
"师父！
"楚清歌忍不住出声，"您是说那些凡人的实验是您默许的？
他们害死了多少无辜者！
"苏临月神色不变："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必要的牺牲无法避免。
夏禹，你体内的碎片是人钥的核心部分，只有通过现代科技与灵力的双重***才能激活。
"夏禹猛地站起来："所以我就活该被当成实验品？
每晚被注射药物，记忆被随意篡改？
""坐下。
"苏临月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夏禹按回座位。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碎片己经激活，你需要学会控制它，否则两界的平衡会被彻底打破。
"她转向楚清歌："清歌，从今天起，你负责教导夏禹基础修炼。
先从感应灵气开始。
"楚清歌不情愿地点头："是，师父。
""等等。
"夏禹皱眉，"什么叫感应灵气？
我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
"苏临月起身走向内殿："清歌会解释。
三天后我要看到初步成果。
"待她离开后，楚清歌长出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师父今天还算温和。
走吧，我带你去修炼室。
""她那只机械手..."夏禹低声问。
楚清歌摇头："别问。
那是禁忌话题。
"修炼室位于主峰西侧的一个山洞内。
出乎夏禹意料，这里看起来更像一个现代化实验室——墙上挂满了各种图表和公式，中央是一个透明的水晶平台，周围环绕着七根金属柱。
"这是...""测灵台。
"楚清歌按下平台边缘的一个按钮，金属柱立刻亮起微光。
"脱鞋站上去，我要测你的灵根属性。
"夏禹迟疑地走上平台。
水晶表面冰凉刺骨，脚底传来细微的震动。
"现在闭上眼睛，试着感受体内的能量流动。
"楚清歌指导道，"想象你是一棵树，根须向下延伸..."夏禹按照指示尝试，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十分钟后，他沮丧地睁开眼："没用。
我根本感觉不到什么能量。
"楚清歌皱眉看着毫无反应的测灵台："奇怪...按理说拥有界钥碎片的人应该对灵气极为敏感才对。
"她思索片刻，突然拍手："我明白了！
你们凡人习惯用科学思维理解世界，所以传统方法对你无效。
我们需要换个方式。
"楚清歌从架子上取下一本厚重的笔记，快速翻到某一页："试试这个——把灵气想象成一种微观粒子，它们在空间中形成某种场，而你的意识是观测这个场的工具..."夏禹惊讶地看着她：喔草你也懂量子物理？
""略懂。
"楚清歌嘴角微翘，"青霄门藏书阁有你们世界近五百年的科学著作。
师父认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这个思路果然有效。
当夏禹将灵气想象成一种可观测的量子场时，他立刻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背部的疤痕开始发热，测灵台周围的金属柱一个接一个亮起，最终全部变成了耀眼的银白色。
"这...这是什么属性？
"夏禹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似乎有细小的光点在流动。
楚清歌目瞪口呆："无属性...或者说全属性。
这不可能...除非..."她猛地抓住夏禹的手腕："再试一次，但这次尝试用不同方式观测灵气。
想象它是波，而不是粒子！
"夏禹照做，测灵台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金属柱上的光芒变成了跳动的波纹状。
"天啊..."楚清歌松开手，后退两步，"你改变了灵气的本征态。
这在玄灵界是前所未有的事。
灵气就是灵气，它的性质是固定的..."夏禹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打断她："但在量子力学中，观测行为本身会影响被观测对象！
如果灵气真的是一种量子场，那么理论上...""理论上修炼者可以通过不同的观测方式获得不同性质的灵力。
"楚清歌接上他的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夏禹，你可能发现了一种全新的修炼方式！
"两人沉浸在发现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修炼室门口，苏临月的机械手臂正记录着一切。
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轻声自语："果然如此...科学修仙法。
界守大人，您的计划终于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