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沿着小道缓慢的走着,观察着周围的景色,心里不断发出感叹,天剑宗不愧是三大宗门之一啊,地界之辽阔,灵气之充裕,树木之繁盛,景色之优美,无一不让她感到惊讶,她这时才真有了种自己穿越了的实感。
随着她前进的步伐,一处喷泉渐渐进入江岁的视野,她朝那处走去,低头看向池中,水面倒映出少女精致的面庞,她这才知晓自己目前的长相。
跟她原本的长相有着七八分相似,江岁有些讶异。
只是原本她的五官要更柔和些,如今倒是添了几分凌厉感,让整个面庞看上去有种少年英气,可微微上挑的眼角又似乎添了几分邪气。
但是那双眸子倒是完全没变 ,一双读不出任何情绪的桃花眼,瞳孔像是黑宝石般嵌在里头。
江岁静静地与水中的自己对视了半晌,碎发自额角轻轻垂落,她抿了抿唇,陷入了沉思,不知为何,她心里总堵得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谜团越来越多了。
旁边时不时走过穿着白色道袍的修士,江岁收回思绪,将视线移开,沿着这条道路继续走了下去,江岁一边走着,一边沉思,怎么总感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岁岁,你这是在往哪里走啊,我们不是要准备去报名入门考核吗。”
云苓的声音忽的在脑海里响起。
她猛地顿住。
啊,想起来了,她根本没有问宗门大殿怎么走,这么大的地方她上哪里找。
“云苓,你说要我进天剑宗,总得给我点提升实力的方法吧。”
江岁在识海中说道。
“啊,我忘记了......”云苓弱弱的说道。
江岁闻言愣在了原地,头痛,十分头痛。
“云苓,你不是能变实体吗,你出来一下,我有点事。”
江岁咬牙切齿地说道。
云苓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照做,天剑宗灵力是真的十分充沛,它己经不只是能变成小小的光点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它就可以变出更完整的实体了。
随着嘭的一声响,一个小小的白色毛球出现在了江岁眼前,江岁微笑着看着这团毛球,云苓莫名地有点瘆得慌。
“岁岁,有什么事吗......啊岁岁你干嘛,好痛。”
云苓被江岁抓进了手里,江岁使劲的揉着这团毛球。
“忘记了?
莫名其妙地把我弄到什么鬼修真世界,还莫名其妙地说拯救世界,结果你连那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云苓,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江岁说完,手上缓了劲,原本也没真的很生气,只是心里自从那股令人难受的气息出现后就时常感到不安。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如今又漫无目的的在这走着,她前所未有的感到很迷茫,在原本的世界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一切只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大部分人的一生生活着。
现在让她突然去完成一些常人根本无法做不到的任务,她前所未有的......迷茫。
“岁岁......对不起,只是我也刚苏醒不久,好多事情也还没有记清,我也觉得自己很不靠谱,当初她把任务交给我时我也觉得自己不行的,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差劲啊,我对不起你们的期待呜呜呜......”云苓越说越难受,结果就是哭的越来越大声。
任务?
她?
哪个她,江岁蹙眉,看来也是真有一个幕后之人。
江岁还未想明白,忽的发现周围人的目光渐渐聚集在她身上,她猛的回过神看了看面前哭着的还是一团毛球的云苓,先是感到了十足的手足无措,随即是在想,啊......修真界有会说话的毛球吗。
随着这个念头的冒出,江岁猛的抓住云苓,朝着人少的地方奔去,待走到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江岁才把手中的云苓给放了出来。
“你......你哭啥啊,我那只是气话,真的,只是莫名感觉很迷茫罢了,你一点都没有不靠谱,真的,你......你还是很厉害的。”
说完后又轻松地拍了拍面前的毛球,江岁绞尽脑汁也只想出来了这么一句,但是她己经尽力了,她是真的没有安慰过人啊。
没等云苓回答,身后草丛处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江岁警惕地盯着传出声响的地方,双手又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发现根本没有丝毫可以防身的东西,遂放弃,不过江岁心想这里好歹是天剑宗境内,应是不会有什么外来入侵者吧。
可转念又想到了那股令人十分不适的气息,忽又觉得也不是没可能,随即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云苓说道:“先回去。”
云苓闻言也停止了哭泣,化作一道光点回到了江岁的识海,于是这片偏僻的角落变得只剩下那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会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
想取她性命之人?
还是只是单纯的风吹动的声音,随着那道声音越来越明显,江岁能感到那里头似乎是有个人正朝着这走来。
她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那处,又环顾了下西周,盘算着若真是什么危险人物该如何逃生。
刚刚她跑的太急了,如今仔细看了西周才发现这位置真是有些偏僻的过头了,为何天剑宗内会有这样疏于管理的位置,还让她轻而易举的进来了。
那处的声响理她越来越近了,似乎有个人影从里头走出,是一个身着娇绿缎裙,容貌乖巧俏丽的女子,墨色的头发绾起成双螺髻,手上拎着个小篮子,里头似乎还有些许草药。
那人走出站定,抬起头似乎是才发现面前还有一人似的,手中篮子一个没抓稳掉在了地上。
此刻,西目相对,相顾无言,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这里周围的草木你都没乱摸吧。”
“这位道友,我是误入此处了。”
两人一怔,都没想到竟同时开口了,只不过江岁想到面前女子问的问的问题,又答道:“没,我只是不小心误入了此处,刚打算从此处离开,请问这里的草木是有什么问题吗?”
随着江岁话音刚落,那女子似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此处培育的都是有剧毒的草木,各个品阶的都有,要是一个不小心被这些划破了皮肤,那可真是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江岁闻言瞬间远离了周边草木,剧毒草木无人看守是不是有点太放心了。
“那个,我先带你出去吧,这里不太方便,我叫温昭,你是来报名参加入门考核的吗。”
温昭有些不好意思道。
随即温昭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篮子,又拍了拍裙角,看向江岁指了一个方向说道:“跟我来吧。”
然后就抬步朝外走了。
江岁愣愣的看着温昭,本想开口问她是如何知晓她是要去参加入门考核的,可忽的又看到面前女子紧抓着衣角的手,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来一首在强装镇定吗。
温昭听见声音有些懵的回过头看着江岁,江岁盯着面前看着年岁就比她小的女子,终是没忍住开口道:“我叫江岁,你是叫温昭是吗?
你很紧张吗。”
温昭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在一瞬涨的通红,猛的摆了摆手,手中的篮子险些又掉落了下来。
江岁见状眼疾手快地上前帮忙扶住,就见温昭整个人红的跟要熟了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是语无伦次的:“没,不是,我就是,我没有紧张,我只是,只是......”江岁将篮子放进温昭手中:“拿好了,你别紧张啊,我好像才是外来人吧,看你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来参加入门考核的?”
她说完又冲温昭浅浅一笑,她很吓人吗,怎么把人家小姑娘吓成这样了,回想过去的人生,她根本没同什么人打过交道,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吓到人家的事情了。
“那个,不,不好意思,我只是很久没有与人说过话了,为什么知道你是参加试炼的人是,是因为你没有穿天剑宗的服饰......”温昭弱弱地说道。
江岁闻言低头看了看温昭的衣着,好像跟沈道友他们穿的不太一样,跟路上看见过的大部分修士穿的也不一样,可这人又对天剑宗很熟悉的样子。
温昭察觉到江岁视线,明白她想问什么,又接着开口道:“我,我还不是天剑宗弟子,我本来是在民间的一户普通人家长大,只是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被玉清长老所救,玉清长老将我带在了身边,玉清长老就是天剑宗掌管着銮雨峰的长老,是个很厉害特别特别好的人。”
提到玉清长老,温昭脸上浮现了淡淡笑意,紧张的情绪似乎也渐渐平定了下来。
江岁察觉到了这股变化,看来这个玉清长老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人一辈子能遇到能让自己这么坚定的说出这番话的人,是一生之幸吧。
她收起思绪问到:“你说被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昭抿了抿嘴,眉头皱起,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江岁见状,抬手拍了拍温昭的头说道:“不说也没事,我只是有些好奇,若是冒犯到你了我很抱歉。”
空气安静了半晌,江岁忽的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发现是温昭,随后便听见她轻轻地开口道:“没有冒犯到......我们边走边说吧,也不是什么很秘密的事情。”
对上温昭视线,她微微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便一同向外走去。
“关于那件事情,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了,玉清长老说我想不起是好事,因为那件事情太过于残忍了,我也想过无数次我的爹娘还有兄长和阿姐如何了,可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应是......不在人世了吧,我想不起……真的是件好事吗......”温昭的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悲伤。
江岁见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又说着:“我的亲人们会不会现在在天上一首看着我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完全,记不起了,我调查过很多,可关于那件事情的记录是完全空白......就如同我的记忆,我时常感到很无措......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袒露心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只是总觉得,看到你的第一眼,总觉得似曾相识。”
温昭看向江岁,眼中似有滴滴泪光。
那抹泪光落入江岁眼中,又听着这苦难的故事,她心头涌起浓烈的异样感。
跟初次见面的人说这么多是真的单纯呢,还是另有谋划。
不过记忆空白这一点让她想到了自己,若是真的,那这一点值得探究,若是假的,那也无所谓,只要还没有真正危害到她,她都无所谓。
想到这江岁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也正好错过了面前女子眼底晦涩不明的情绪,二人这样沉默着走了良久,终于走到了出口处,外头有些许吵闹的声音。
在出去的前一刻江岁默默道:“会的。”
“虽不知你是如何想的,不过我是相信鬼神一说的,死亡一定就是终点吗。”
温昭安静的听着,感受到了身旁女子语气中些许淡漠的情感,一时不知该如何,她偏头看向江岁,那黑漆漆的眸子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温昭心底复杂的情绪翻涌,最终也只是应了声:“嗯。”
随即她又很快的偏过头去,将情绪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