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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0

>结婚三周年,我胃癌晚期躺在病床等江临送药。>他却抱着晕倒的白月光冲进急诊室。

>“把苏晚的特效药拿来!”他扯着医生领口吼。>玻璃门外,

我看着他把我的救命药喂进别人嘴里。>当男二举着另一支药剂跪在我面前时。

>江临突然疯了一样砸急诊室玻璃。>“那是你的药?你为什么不早说!

”>顾西洲温柔擦掉我的眼泪:“现在说这些,晚晚的眼泪岂不是白流了?

”---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像是凝固在空气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点滞涩的刺痛。

VIP病房的窗户开了一半,五月的风本该是暖的,吹进来却只卷起窗帘一角,

透出外面阴沉沉的天色。苏晚靠在床头,瘦得几乎脱了形,但那双眼睛依旧黑得惊人,

像沉在深潭里的墨玉,映着窗外灰白的光。她身上宽大的病号服空荡荡地,越发显得伶仃。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孤零零的保温桶,盖子都没掀开。旁边,

一张薄薄的、印着刺眼红色“CA IV期”字样的诊断报告单,

被她随手塞进了插着几枝白色洋桔梗的花瓶后面,只露出一小角,

像某种难堪的、急于隐藏的真相。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冰凉的铂金婚戒,

一圈又一圈。三年前的今天,也是在这里,她刚做完一个小手术,江临就在这间病房,

动作甚至算得上温柔地给她戴上了这枚戒指。他说:“苏晚,以后我照顾你。

”那句话烫得她心口发疼,也让她昏了头,一头栽进了这名为“江太太”的泥沼里。

门被推开,脚步声利落而熟悉。江临来了。他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高定西装,

衬得身形挺拔,天生的衣架子。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怠和惯常的不耐。

他径直走到床边,目光扫过保温桶,眉头习惯性地拧起:“又不吃饭?闹什么脾气。

” 语气是居高临下的训诫,仿佛面对的不是病重的妻子,而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苏晚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一秒,随即移开,落在自己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背上。

那上面密布的针孔像小小的烙印。她没力气争辩,只轻轻地问,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药呢?”江临像是才想起正事,

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银色恒温盒,随意地搁在床头柜上。盒子碰到花瓶,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那张藏着的诊断报告单被震得滑落出来,飘到地上。他瞥了一眼,

没弯腰去捡,反而像是被那纸上的字眼刺了一下,语气更冲:“急什么?说了会给你弄到。

这药金贵得很,手续麻烦。”他扯了扯领带,动作带着点说不出的烦躁,“你安心养着,

别总胡思乱想。”苏晚的视线落在那张孤零零躺在地上的报告单上,薄薄的纸片,

却像有千斤重。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江临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俯身,

动作算不上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手指不经意碰到她冰冷的手腕,像被冰了一下,

迅速收回。“公司还有事,”他直起身,避开她的注视,“晚上再来看你。” 说完,

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带起的风卷动了窗帘,也卷走了病房里最后一丝暖意。门关上,

隔绝了外面走廊偶尔传来的推车声和低语。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冰冷的滴答声。

苏晚的目光从紧闭的门移回那个小小的恒温盒上。那是她的希望,

被江临用一种近乎施舍的态度丢在这里。她闭上眼,

胃部深处那熟悉的、钝刀子割肉般的疼痛又开始细细密密地蔓延开来,

伴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心。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就在这时,

一阵尖锐刺耳的手机***毫无预兆地撕裂了病房的寂静。苏晚猛地睁开眼,

看到是江临遗忘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疯狂震动。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

烫得她瞳孔骤然一缩——林薇薇。她犹豫了一瞬,指尖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划开了接听键,甚至按下了免提。一个带着哭腔、柔弱无骨的女声立刻冲了出来,

充满了整个压抑的空间:“阿临!阿临你在哪?我……我头好晕,

心口疼得快喘不过气了……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快来……快来救我好不好?

” 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惊惶和无助,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苏晚握着手机,指节泛白。

胃里的绞痛和这娇柔的呼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荒谬而残忍的对比。

电话那头似乎还在急切地说着什么,但她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轰鸣。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刚刚离开不到五分钟的江临,

像一阵裹挟着雷霆的风,重新卷了进来。他脸色铁青,呼吸急促,看都没看床上的苏晚一眼,

目光如鹰隼般精准地锁定了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他一把夺过,声音是苏晚从未听过的焦灼,

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薇薇?别怕!我马上到!撑住,等我!

” 他甚至等不及挂断电话,人已经再次旋风般地冲了出去,砰地一声巨响,

门被他甩得震天响。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苏晚维持着那个握着手机的姿势,

像一尊被骤然抽走了所有生气的雕像。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刚才电话里林薇薇那娇弱无力的哭泣声,和江临那瞬间爆发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急切焦灼,

在她脑子里反复回荡、冲撞。胃里那钝刀子割肉的疼痛,

猛地变成了剧烈的、翻江倒海的痉挛。她甚至来不及按呼叫铃,一股腥甜的热流就直冲喉头。

“咳……”她捂住嘴,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胸腔,指缝间溢出刺目的鲜红。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人……咳咳……”她艰难地发出破碎的音节,

身体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每一次痉挛都带来灭顶的窒息感。视野开始模糊,天旋地转。

她挣扎着想去够那个呼叫按钮,手臂却沉重得不听使唤。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

迅速飘远、沉沦。在彻底陷入黑暗的深渊之前,

苏晚模糊地看到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惊慌地冲了进来,

纷乱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呼喊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传来。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里,

只有一个念头冰冷地盘旋:江临……我的药……再次恢复知觉时,最先感知到的是颠簸。

身体像是被放在一个摇晃的容器里,每一次轻微的震动都牵扯着脆弱的神经,带来一阵闷痛。

苏晚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头顶是惨白的、飞速移动的日光灯带。

身下是硬质的移动担架床的触感。她被推着,在一条狭长而明亮的走廊里疾行。

耳边是轮子滚过地面的单调噪音,还有医护人员急促而清晰的指令。“……血压还在降!

心率不稳!准备急救室!”“氧气!快!”“联系江先生了吗?病人的特效药是关键!

”江先生……特效药……这几个字像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苏晚混沌的意识。

她猛地想起那个被遗忘在床头柜上的银色恒温盒!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江临……他刚才冲出去找林薇薇了……那她的药呢?他带走了吗?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

比身体的疼痛更让人窒息。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急促而微弱的喘息。“药……”她用尽全身力气,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

手指痉挛地试图抬起,指向来时的方向。推着担架床的护士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

语速飞快地安抚:“放心,苏小姐,已经通知江先生了,特效药他会带过来的!坚持住!

”不!不是的!苏晚在心里绝望地呐喊。他去找林薇薇了!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她的药?

那个恒温盒……还孤零零地躺在病房的床头柜上!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担架床被猛地推进了急诊抢救区。这里灯光更加刺眼,弥漫着更浓重的消毒水和紧张的气息。

她被迅速地转移到一张急救床上,冰冷的仪器探头贴上皮肤,针头刺入血管。“让开!

都让开!”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带着狂暴戾气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

猛地炸响在急诊区嘈杂的背景音之上。是江临!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透过周围医护人员晃动的白色身影缝隙,

看到了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江临几乎是撞开挡路的护士冲进来的。

他怀里抱着一个人,小心翼翼又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姿态。是林薇薇。她紧闭着眼,

脸色苍白得像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柔弱无骨地依偎在江临宽阔的胸膛里,

双臂软软地环着他的脖颈。江临的西装外套敞开着,紧紧裹在她身上,

像是护着世上最珍贵的易碎品。他抱着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目标明确地冲向旁边一间刚空出来的急救室。那间急救室的门敞开着,离苏晚所在的急救床,

只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和几米远的距离。苏晚躺在那里,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透明人。

她看着江临抱着林薇薇从她眼前几步之遥的地方冲过。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焦灼,

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怀里的那个人身上。他甚至没有向她的方向瞥过一眼。

他侧脸的线条紧绷着,写满了骇人的担忧和不顾一切的决心。

就在江临抱着林薇薇踏入旁边那间急救室的瞬间,

里面传来医生急促的声音:“病人情况危急,需要立刻注射……”“药呢?!

”江临的咆哮立刻炸响,盖过了所有声音,带着一种摧毁一切的狂暴,“苏晚的特效药!

我带来的那个!快拿来!立刻给她用上!”苏晚躺在冰冷的急救床上,浑身僵硬,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她听到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进她的耳膜,

钉进她的心脏。苏晚的药……给林薇薇用上?剧烈的耳鸣瞬间吞噬了周遭所有的声音,

世界变成一片尖锐的嗡鸣。她眼睁睁地看着江临的助理,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手里拿着那个她无比熟悉的银色恒温盒,脚步匆匆地经过她的床边,直奔旁边的急救室。

他甚至没有停顿,没有看她一眼。急救室的门在助理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的景象,

但那磨砂的玻璃门,却挡不住里面晃动的人影和声音。苏晚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扇磨砂玻璃门上,如同濒死的鱼。里面的灯光将人影投在门上,

扭曲晃动,如同皮影戏里荒诞不经的鬼魅。她看见一个高大的、属于江临的身影轮廓,

急切地弯下腰,靠得很近很近,几乎将另一个纤细柔弱的身影完全笼罩。

她看见那个纤细身影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极其虚弱地抬起了一只手。然后,

那个高大的身影轮廓动了——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将一个小小的东西,

递到了那个纤细身影的唇边。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与刚才他咆哮着命令医生“快给她用上”时的狂暴判若两人。玻璃门外,

苏晚的呼吸骤然停滞。一股巨大的、撕裂般的疼痛从心口猛地炸开,瞬间席卷全身,

甚至盖过了胃癌本身的折磨。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

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楚。只有那颗被反复践踏的心,在胸腔里无声地哀嚎、碎裂。她看到了。

她清楚地看到了。

垃圾一样丢在床头柜上、此刻本该救她命的淡蓝色药剂……被江临亲手喂进了林薇薇的嘴里。

世界在她眼前褪去了所有颜色,只剩下冰冷刺骨的灰白。

那扇磨砂玻璃门仿佛一面巨大的、扭曲的哈哈镜,映照着她婚姻里所有的不堪和笑话。

三年的付出,三年的隐忍,无数次被推迟的晚餐,被遗忘的生日,生病时永远等不到的关怀,

还有此刻,这被公然夺走、喂给另一个女人的……生的希望。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比刚才更汹涌。她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身体蜷缩得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

每一次咳喘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苏小姐!坚持住!深呼吸!”护士的声音焦急地响起,

带着手套的手慌乱地擦拭她唇边的血渍,试图固定她因为剧烈咳嗽而挣扎的身体。

视线彻底模糊了,被生理性的泪水和濒死的绝望淹没。她像个破败的布娃娃,

被疼痛和心碎撕扯着,连咳嗽的力气都在迅速流失。意识像沉入冰冷黏稠的泥沼,

一点点下沉。就在黑暗即将完全吞噬她的那一刻,急诊区入口的方向,

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穿透力,

踏碎了这片令人窒息的绝望。“让开!”一个清朗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急切的声音响起,

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嘈杂。这声音……苏晚涣散的意识被强行拽回了一丝清明。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模糊地投向声音的来源。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光,

像一柄骤然出鞘的利剑,破开混乱的人群,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风衣,衣摆带风,额发被汗水浸湿了几缕,

贴在光洁饱满的额角,微微有些凌乱。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

此刻布满了前所未有的焦灼和恐慌,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

瞬间就锁定了躺在急救床上、狼狈不堪、嘴角还挂着血迹的她。是顾西洲。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这个念头茫然地闪过。

顾西洲的目光触及她惨白的脸和唇边的鲜红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里面翻涌的痛楚和惊怒几乎要溢出来。他无视了周围所有惊愕的目光,

几个箭步冲到她的床边。“晚晚!”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后怕和心痛。下一秒,在苏晚茫然甚至有些呆滞的注视下,

顾西洲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这个动作,让他瞬间矮了一截,视线与她齐平。

他完全不在意自己昂贵的风衣下摆拖在可能沾染血污的地面。他一只手急切而温柔地伸向她,

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指腹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拂过她冰冷的、沾着血迹的脸颊,

想要擦掉那刺目的红痕,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碰碎她。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能抚平惊涛骇浪的力量,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她嗡嗡作响的耳中,“我来了。”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

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高高举起。在他修长有力的指间,

赫然紧握着一支细长的、透明的药剂瓶!瓶身里,

是和她被夺走的那支一模一样的、流动着生命光泽的淡蓝色液体!

那蓝色在急诊室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幽微而坚定的光芒,像绝望深渊里骤然亮起的星辰。

“药!”顾西洲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苏晚濒临崩溃的意识,

“最新的靶向药!快给她注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旁边急救室的磨砂玻璃门猛地被拉开!江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双眼赤红,

死死地盯着顾西洲手中那支高举的蓝色药剂,

又猛地转向躺在病床上、嘴角染血、奄奄一息的苏晚。他的脸上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

还有一种被愚弄的暴怒。“苏晚!”江临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怒,“***有药?!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巨大的愤怒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让他失去了判断。

他猛地转身,握紧的拳头裹挟着风声,狠狠砸在两人之间那扇透明的隔断玻璃上!“砰——!

!!”一声沉闷又刺耳的巨响,钢化玻璃剧烈地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

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纹!巨大的声响和玻璃的碎裂声,如同惊雷在死寂的急诊区炸开。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一幕惊呆了,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碎片虽然没有迸溅伤人,但那狰狞的裂痕和江临状若疯虎的赤红双目,

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苏晚躺在病床上,身体因为惊吓和病痛而本能地剧烈一颤,

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逃离那扑面而来的狂暴气息。然而,

她的动作被一只温柔而坚定的大手阻止了。是顾西洲。他依旧单膝跪在她的床边,

仿佛身后那足以撕裂空间的愤怒风暴根本不存在。那只刚刚还为她擦拭血迹的手,

此刻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按住了她冰凉颤抖的肩头,传递着无声的支撑。他的目光,

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苏晚惨白脆弱的脸庞。“别动,小心伤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身后的疯狂隔绝开来。苏晚惶然无助的目光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沉静的、令人心安的专注,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心疼。

就在这时,顾西洲的另一只手动了。他没有回头去看那暴怒的江临一眼,

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他缓缓地抬起手,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

抚上了苏晚的侧脸。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

拭去了她眼角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那滴泪,承载了太多的委屈、绝望和心碎,滚烫得灼人。

顾西洲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仿佛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

他凝视着指腹上那点微小的湿痕,眼神幽深,像蕴藏了无边无际的海水。他微微低下头,

靠近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送入她的耳中,

每一个字都像暖流,熨帖着她冰冷破碎的心:“现在才说这些……”他顿了顿,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讽,目光却依旧温柔地锁着她,“晚晚的眼泪,

岂不是白流了?”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淬了冰又裹着蜜的刀,

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所有喧嚣。江临砸在玻璃上的拳头僵在半空,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

继而转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苍白和……狼狈。他死死地盯着顾西洲那温柔到近乎刺眼的动作,

还有苏晚在他掌下那脆弱却又仿佛找到一丝依靠的模样。

“你……”江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后面质问的话,

却再也吼不出来。他看着苏晚脸上被顾西洲拭去的泪痕,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那滴泪,

是因为他。顾西洲没有再给他任何眼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苏晚身上,

仿佛她才是他整个世界唯一的焦点。他转向旁边同样被这变故惊得有些呆滞的医生,

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医生,请立刻用药!”医生猛地回神,

看着顾西洲手中那支代表着希望的蓝色药剂,又看了看病床上气息奄奄的苏晚,

立刻点头:“好!快!”专业的医护人员迅速行动起来。

顾西洲小心翼翼地将那支珍贵的药剂交到医生手中。他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没有起身,一只手稳稳地托着苏晚无力垂下的手臂,方便护士消毒寻找血管。

冰冷的酒精棉球擦过皮肤,尖锐的针头刺入血管。苏晚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别怕,我在。

”顾西洲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鬓角,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淡蓝色的药液,顺着透明的输液管,一滴、一滴,缓慢而坚定地流入了苏晚的静脉。

一股奇异的暖流,随着药液的注入,开始在她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悄然蔓延开来,虽然微弱,

却真实地对抗着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和绝望。顾西洲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药液滴落的速度,

又时不时地看向苏晚的脸,关注着她最细微的反应。他宽阔的肩背,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山,

替她挡住了身后那道几乎要将她烧穿的、愤怒又复杂的目光。时间在药液滴答声中缓慢流淌。

江临僵立在布满裂痕的玻璃前,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他看着顾西洲旁若无人地守护在苏晚身边,看着他温柔地为她整理散乱的鬓发,

看着他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而苏晚那空洞绝望的眼睛里,

竟一点点地重新聚拢起微弱的光……一股从未有过的、尖锐的恐慌和莫名的刺痛,

狠狠地攫住了江临的心脏。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砸在玻璃上的拳头,指关节处传来迟来的、***辣的痛感,

却远不及此刻心口那片空茫的、冰冷的钝痛。他失去了砸第二下的力气。

“顾先生……”主治医生仔细检查了苏晚的各项生命体征监测仪,

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药效反应良好!苏小姐的生命体征正在稳定下来!

血压回升,心率也趋于正常了!太好了!”这句话如同天籁,让一直紧绷着神经的顾西洲,

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线。他依旧半跪在床边,握着苏晚那只没有输液的手,闻言,

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他看向苏晚,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终于漾开了一丝真实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后的暖阳。“晚晚,听见了吗?”他轻声说,

拇指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医生说,你在好起来。

”苏晚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她看着顾西洲近在咫尺的脸,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庆幸和温柔,

体里那陌生却真实的、对抗着病魔的暖意……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巨大的茫然席卷了她。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个沙哑的气音。就在这时,

旁边那间急救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林薇薇被护士搀扶着,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她脸色依旧带着点病弱的苍白,但眼神清明,

甚至唇边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胜利者的、娇怯的微笑。她柔弱无骨地靠在护士身上,

目光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玻璃隔断前僵立的江临。

“阿临……”她娇娇弱弱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