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日头毒得狠,把大汉村的地皮都晒裂了缝。
村里那几口老井,往日里叮叮当当挑水的热闹劲儿没了,如今只剩井底结着白花花的盐碱,像张咧开的大嘴,喘着粗气。
偏偏索财主家后院那口井,井水咕嘟咕嘟往上冒,清凌凌的水漫过井沿,在地上积成个小水洼。
索财主叉着腰站在井边,绸缎长衫被风吹得鼓起来,活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他摸着油光水滑的八字胡,对围在井边的乡亲们说:“瞧见没?
这是祖上显灵,给咱们索家留的福泽!”
说罢,大手一挥,几个家丁立刻搬来磨盘大的青石板,“轰隆”一声盖住井口,又牵来条膘肥体壮的大狼狗,铁链子拴得紧紧的。
“索老爷,行行好,给点水喝吧,俺家孩子都渴得说不出话了!”
村西头的王老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凑上前,手里的破瓦罐还沾着昨夜接的几滴露水。
那大狼狗“嗷”地一声扑上来,吓得王老太摔了个***墩,瓦罐“啪”地碎成几片。
索财主眼皮都没抬,甩下句“偷水贼活该”,扭头就进了院子,只留下王老太在地上哭天抢地。
打那以后,村里人背地里都叫他“索公鸡”,说他比铁公鸡还抠门,是属石头缝的,一滴水都榨不出来。
有人气得直跺脚:“等这索公鸡死了,咱们谁都别去帮忙,让他家丧事冷冷清清,看他还嚣张!”
这话像长了翅膀,很快就传到了索财主耳朵里。
他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哼”了一声:“我还能再活个三五十年!
到时候我有的是钱,还怕没人争着抢着给我抬棺?”
可谁能想到,这话刚说完没三天,索家就传出噩耗。
天还没亮透,索家的哭丧声就撕破了村子的寂静。
原来是索财主的老爹,老太爷突然没了气息。
索财主扯着嗓子干嚎,眼泪鼻涕抹了一脸,那声音传出去老远。
他大手一挥,吩咐家丁:“去,把城里最好的棺材铺包下来,再把开元寺的和尚、白云观的道士都请来,这场丧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可等了大半天,索家大院还是冷冷清清。
除了几个本家亲戚,连个外人影都见不着。
索财主急得在院子里直转圈,把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响:“平日里没少给这些穷鬼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