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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DNA与马桶水箱

发表时间: 2025-08-26
傅承聿的“DNA匹配”像颗炸弹,在顾晚意脑子里引爆。

她眼前一黑,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耳鸣,身体晃了晃,全靠手腕上的冰冷和警察铁钳似的手,才没当场表演婚纱昏厥。

“不……不可能……”她的声音像秋风里的落叶。

“假的!

都是假的!

傅承聿,你只手遮天!

你伪造证据!

你不得好死!”

“伪造?”

傅承聿嗤笑一声。

他慢条斯理地又从那个该死的黑色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报告,封面上硕大的几个字:《法医物证DNA鉴定意见书》,他像展示战利品一样,把报告翻到最后一页。

签名栏龙飞凤舞地签着名字,鲜红的司法鉴定专用章像一块烙铁。

结论部分,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如同***判决: “送检的皮肤组织(编号SY-NDA-01)中提取的DNA分型,与嫌疑人顾晚意(身份证号XXXXXXXXXX)血样DNA分型一致,似然比率为1.2 × 10^19。”

“看清楚了吗?”

傅承聿收回报告,语气带着残酷的笃定。

“苏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尽力气抓伤了凶手。

她的指甲,留下了凶手的皮肤组织,留下了铁证。

而这个凶手,就是你。”

通讯记录、***照片、丢失的耳钉、还有这该死的DNA!

一环扣一环,天衣无缝!

傅承聿真是下了血本!

顾晚意连愤怒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茫然。

“我要求见律师。”

空洞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微弱挣扎。

傅承聿早有预料。

“当然,这是你的权利。”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警察,“小张,带她去暂时留置室。

通知法律援助中心,给顾女士指派律师。”

他特意加重了“指派”两个字。

顾晚意被小张和一个面无表情的女警,像拖一个麻袋一样,拖出了令人窒息的审讯室。

沉重的婚纱裙摆在地上摩擦,发出绝望的“沙沙”声,蕾丝勾在门框上,“刺啦”又撕开一道更大的口子。

她最终被推进一间狭小、冰冷的房间。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脆又残酷。

暂时留置室,比审讯室还简陋。

西面光秃秃的白墙,一张固定在墙边、连个垫子都没有的硬板床,散发着消毒水味的蹲便器,锈迹斑斑的洗手池。

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的白炽灯,投下昏黄惨淡的光晕。

空气又冷又潮,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霉味。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一点点滑下去,瘫坐在同样冰冷的水泥地上。

手腕上的铐子己经被取下,但被勒出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现实的残酷。

曾经象征幸福的Vera Wang,此刻沾满了灰尘和狼狈,像个巨大的、讽刺的囚笼。

头纱早就不知丢在哪里,精心打理的发型乱成一团草窝。

傅承聿最后那个笃定的、带着嘲弄的眼神,还有那份冰冷的DNA报告,在她脑子里反复播放。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苏樱是谁?

那耳钉怎么会出现在现场?

DNA……难道真的是我?

不!

不可能!

我根本没做过!

可证据链……太完美了!

完美得让人绝望。

时间在死寂和冰冷中缓慢爬行。

外面走廊偶尔传来脚步声和模糊的说话声,每一次都让她神经紧绷,以为是傅承聿又来了,或者是指派的律师——傅承聿安排的律师,能指望吗?

铁门上那个小小的送饭窗口“哐当”一声被从外面拉开。

一个塑料餐盘被粗暴地塞了进来,上面是一盒冰冷的牛奶和一个干巴巴的面包。

“吃饭!”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随即窗口又“哐当”关上。

顾晚意的胃里像塞满了冰冷的石头,挣扎着站起来,走到那个散发着异味的小便池边,只想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浮肿、布满泪痕和惊恐的脸,头发凌乱,眼神涣散,像个疯子。

绝望像藤蔓,越收越紧。

难道真的就这样了?

被傅承聿那个王八蛋彻底钉死?

就在她盯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几乎要崩溃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个蹲便器的水箱盖。

水箱盖是那种老式的、厚重的陶瓷盖,盖得并不严实,边缘似乎有点歪斜,露出一点缝隙。

缝隙里,好像……夹着一点白色的东西?

不是卫生纸,也不是水垢。

……像是折叠起来的纸?

在这戒备森严的警局留置室?

谁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往马桶水箱盖里塞东西?!

惊疑压过了绝望,顾晚意屏住呼吸,几乎是扑了过去,也顾不上脏不脏。

她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抠住水箱盖的边缘,用尽力气,一点一点地把它挪开一条更大的缝隙。

缝隙里,果然静静地躺着一个被折成指甲盖大小、方方正正的白色纸块!

是谁?

谁放的?

什么时候放的?

警察?

不可能!

难道是……傅承聿的“同伙”?

故意放的假线索引我上钩?

还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疑虑。

她像做贼一样,颤抖着伸出手指,用指尖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把那个小纸块从缝隙里夹了出来。

纸块带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味道。

她背对着铁门,用身体挡住可能存在的监控,用抖个不停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纸块一层层展开。

纸块很小,展开后也就比火柴盒大一点。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一行极其潦草、用特殊细笔仓促写下的字迹:“DNA报告是假的。

耳钉在你家衣帽间最下层抽屉暗格里。

找火灾记录,查傅承聿后颈。”

短短三句话,像三道闪电,劈开了眼前的黑暗!

她死死攥着那张纸条,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向了大脑!

DNA报告是假的?!

耳钉……在自己家衣帽间的暗格里?!

火灾记录?

傅承聿的后颈?!

每一个信息都像绝望的深渊里,微弱地带着有毒的光。

是真是假?

谁在帮我?

或者说……是谁在利用我?

傅承聿的后颈……记得他后颈靠近发际线的地方,似乎是有几道细长的旧疤,颜色很淡,像是很久以前的烫伤或抓伤?

他只说小时候淘气弄的。

火灾记录?

什么火灾?

傅承聿那个所谓的“初恋”苏樱!

她的死……是车祸?

可这纸条为什么要提火灾?!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钻入脑海:难道……苏樱的死,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撞人逃逸”?

难道傅承聿费尽心机布下这天罗地网陷害我,背后还藏着更深的、更骇人的秘密?!

这张神秘的纸条,到底是救命稻草,还是催命符?

顾晚意下意识地想把纸条揉碎冲进马桶,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

不能毁掉!

这是唯一的线索!

她飞快地将纸条重新折成最小,环顾西周,最后心一横,把它塞进了……唯一安全的地方——胸衣内侧。

几乎就在藏好纸条的下一秒,铁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哗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