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仁爱医院三楼走廊的自动贩卖机前,指尖死死扣住易拉罐边缘。
冰镇可乐的凉意渗入掌心,金属罐身被捏出细密的凹痕。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桂花香,
让我想起前世妹妹病房窗台上那盆枯死的金桂——那是她在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前,
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右手种下的。302床家属在吗?护士站的呼叫铃突然响起,
我手一抖,半罐可乐泼在白色地砖上,褐色液体蜿蜒着流向墙角小心地滑的黄色警示牌。
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病房时,苏雪正歪着头在看窗台上的麻雀。阳光给她苍白的侧脸镀上金边,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袖口露出一截伶仃的手腕,淡青色血管像叶脉般清晰可见。
床头监护仪规律的嘀嗒声刺痛耳膜,这声音会在三年后变成尖锐的长鸣,
在黑龙团的狞笑中戛然而止。哥,你脸色好差。她转过脸时,
我注意到她左眼尾的泪痣比记忆里颜色更深。前世她在天台咽气时,
这颗小痣被暴雨冲刷得近乎透明。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着团浸水的棉花。
病床旁电子钟显示着2025年10月17日09:23,
这个日期像烧红的烙铁在视网膜上烫出焦痕——正是《神迹》召开全球发布会的日子,
也是末世倒计时72小时的起点。雪儿,我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
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耳垂,如果我说马上要有怪物从地里钻出来,你信不信?
少女噗嗤笑出声,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那你得先告诉我,
昨天是谁说『再氪金抽卡就剁手』,结果半夜偷摸给《星海幻想》充了***8?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肩胛骨隔着病号服凸起尖锐的弧度,
像是随时要刺破皮肤的蝴蝶残翅。我下意识去按呼叫铃,却在触及按钮时僵住。
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声音像裹着糖霜的毒药:备受期待的虚拟现实游戏《神迹》今日将在世纪大厦举行发布会,
据悉其神经接驳技术可实现97%体感真实度...世纪大厦?我瞳孔骤然收缩。
前世发布会明明是在环球金融中心,这种细微的变动像钢针般挑破记忆的帷幔。
当画面切换到外景镜头时,
我死死盯着大厦顶部旋转餐厅的玻璃穹顶——那里本该有架巨型天文望远镜模型,
此刻却变成了孔雀蓝色的风动艺术装置。哥?苏雪冰凉的手覆上我的手背,
你指甲掐进肉里了。我猛地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的月牙形血痕正在渗出血珠。
世界线变动带来的晕眩感潮水般涌来,
地牢里听到的对话突然浮出记忆沼泽——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曾说:时间线就像毛衣,
抽错一根线头就会引起连锁反应。雪儿,我要出去办点事。
我把床头柜上的止痛药换成维生素瓶,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抓起外套,给你带糖炒栗子,
老规矩半糖加双倍桂花屑。等等,她拽住我的衣角,从枕头下摸出个天青色锦囊,
帮我把这个还给张奶奶,上周借的艾草香包忘在护士站了。锦缎表面绣着并蒂莲纹样,
针脚细密得不可思议。前世我清理妹妹遗物时,
曾在这个香包里发现过三粒刻着星纹的银质纽扣。直到跑出住院部大楼,
我才在花坛边撑着膝盖剧烈喘息。十月燥热的空气裹着汽车尾气灌进肺里,
手机在裤袋震动个不停。解锁屏幕时,锁屏壁纸上穿着汉服的苏雪正在对着樱花树比剪刀手,
那是在她确诊渐冻症前三个月拍的。二十三通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星海直播-运营小雨。
最新微信消息还挂着刺眼的红点:燃哥你疯了?平台首页推荐的发布会现场直播你都敢鸽?
违约金可是七位数!我直接关机拔出SIM卡,把手机扔进垃圾桶的瞬间,
记忆突然闪回末世第三年那个雪夜——赵天野把玩着从尸体上搜出的手机,
猩红舌尖舔过破碎屏幕上我们的兄妹合影:早知道苏主播这么疼妹妹,
该把她做成人彘摆在直播间当背景的。当铺的雕花木门发出年迈的吱呀声时,
柜台后的老头正在用放大镜观察一枚玉扳指。紫檀木柜里陈列着各色物件,
在午后阳光里浮动着细微的尘埃。我的视线掠过第三层那尊残缺的鎏金佛像,
前世曾见赵天野用它砸碎过叛徒的膝盖。活当死当?老头头也不抬,
放大镜在鼻梁上压出红印。我把装着母亲遗物的丝绒盒推过玻璃台面。暗红色天鹅绒衬布上,
翡翠镯子泛着幽绿的光,内圈刻着芳龄永继的篆体小字。这是她化疗前亲手摘下的,
临终前反复叮嘱要留给苏雪当嫁妆。冰种飘花,可惜有暗裂。老头用指节叩了叩镯身,
最多八万。玻璃展柜的倒影里,我看到自己扯出个扭曲的笑容。
前世为了给妹妹换止痛药,这镯子只当了三万五。而此刻柜台角落的报纸上,
世纪大厦发布会广告占着半个版面,赞助商名单里龙渊集团的标志像滴漆黑的墨。
十五万,现在就要现金。我指着柜台后的保险箱,您十年前在云南收过一对血沁古玉,
后来发现是战国血玉的事,应该不想让隔壁茶楼的李掌柜知道吧?
老头举着放大镜的手僵在半空,浑浊眼珠里闪过精光。五分钟后,
我攥着鼓胀的牛皮纸袋冲出当铺,
怀表显示13:47分——距离城郊古玩市场收摊还有两小时十七分。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打量我怀里的纸袋时,我故意用方言打电话:王主任放心,
工程款今晚肯定到账...等车停在城南旧货市场锈迹斑斑的牌楼下,
后背的冷汗已经把衬衫黏在皮肤上。夕阳给杂乱的摊位镀上铜锈色,
空气里飘着线香和旧书霉味混合的气息。我在D区23号摊位前刹住脚步,
摊主是个正在用洛阳铲剔指甲泥的刀疤脸,
脚边蛇皮袋上倒着一尊缺手的陶俑——和前世分毫不差的位置。随便看。
他弹了弹铲尖的泥块,露出腕间褪色的蛇形纹身。我的视线扫过那堆仿古首饰,
心脏在胸腔里撞出闷响。当那抹暗红色从铜钱堆里显露时,耳膜突然嗡鸣作响,
像是有人把海螺扣在了耳朵上。染着铜绿的银链末端,
鸽血石雕成的瞳孔状吊坠正在折射诡异的光。老板,这个...喉咙干涩得发疼。
搭头,买那套五帝钱白送。刀疤脸用铲子挑起吊坠,蛛网状的银丝托座在夕阳下泛黑,
前年工地挖出来的,估计是哪个剧组的道具。我摸出两张百元钞时,指尖不受控地发抖。
当吊坠落入掌心的瞬间,剧烈的灼痛顺着手臂直窜脑髓,眼前爆开血色的光晕。
恍惚间看到自己站在燃烧的城墙废墟上,左眼流出的血浸透胸前吊坠,
百米外的骷髅法师眼眶里鬼火骤然熄灭。喂!你没事吧?摊主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
我踉跄着扶住旁边堆满旧书的板车,掌心吊坠的温度正在消退。
泛黄的《本草纲目》封面擦过手背,突然想起前世妹妹咳血时,
曾用枯枝般的手指摩挲过这本书的仿刻本。东西我要了。我把五帝钱塞进挎包,
转身时撞倒了一摞线装书。纷飞的纸页间,某页插画上的赤目麒麟正对我裂开嘴角。
暮色像打翻的砚台漫过天际时,我蹲在人民公园假山后的灌木丛里。
枯叶在鞋底发出细碎***,远处广场舞的音响正播放着《最炫民族风》,
大妈们玫红色的身影在暮色中起起落落,像一群不知末日将至的鲜艳幽灵。
手机屏幕亮起苏雪的短信:栗子凉了,桂花香倒是更浓了。配图是装着栗子壳的锦囊,
天青色缎面在病房白炽灯下泛着冷光。
我盯着照片放大又缩小——那些本该出现的星纹纽扣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三粒普通的贝壳纽扣。果然变动了。我把手机塞回兜里,
金属链子缠着的吊坠硌在胸口。从古玩市场回来后的七个小时里,
我试遍了滴血、火烤甚至泡盐水的方法,这玩意安静得像块普通石头。直到路过宠物店时,
笼子里的牧羊犬突然发狂般撞向铁栏,血红的眼睛正对着我的左胸。
假山阴影中传来腐肉般的腥气,我握紧从五金店买来的战术斧。斧柄缠着防滑胶带,
刃口在暮色中泛着冷蓝——这是用当铺剩下的钱能找到的最趁手武器。
前世第一次击杀幽影狼王是在游戏里,而现在我要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复刻这场杀戮。
小伙子,保洁阿姨拖着垃圾桶路过,扫帚柄敲了敲鹅卵石地面,这片的流浪狗凶得很,
天黑前赶紧回家。我刚要答话,吊坠突然像活过来般灼烧皮肤。视线边缘泛起血色涟漪,
保洁阿姨转身的瞬间,
我透过血色滤镜看到她后颈浮现的暗紫色斑块——那是被幽影狼爪毒的初期症状。
您今天是不是被野猫抓过?我冲口而出。阿姨摸了摸创可贴覆盖的手背:你怎么知道?
下午收拾垃圾箱时...去最近的医院,现在。我扯下吊坠链子拍在她掌心,
跟医生说查狂犬病毒三代变异株,这个抵挂号费。她怔怔望着掌心的血红琥珀,
吊坠突然闪过微光,她颈后的紫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远处突然传来孩童的尖叫。旋转木马的方向,七彩LED灯带像是接触不良般疯狂闪烁。
我拔腿狂奔时,战术斧的背钩扯开了冲锋衣口袋,苏雪给的锦囊掉在落叶堆里,
三粒贝壳纽扣滚进石缝。妈妈!大狗狗眼睛会发光!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树丛哭喊。
她母亲正弯腰捡碰掉的手机,
屏幕上是《神迹》发布会的直播画面——戴孔雀胸针的主持人正在介绍游戏里的幽影森林
地图。吊坠在我掌心剧烈震颤,血色视野中,灌木丛后缓缓立起三米高的黑影。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动物形态,更像是把恶狼塞进熔炉又浇上沥青重塑的怪物。
虬结的肌肉表面覆盖着流动的阴影,六只幽绿的眼球在头部呈扇形排列,
正是幽影狼王典型的探照灯仇恨机制。退后!我拽着母女俩往喷泉池方向推,
战术斧横在胸前。狼王俯身时,第二对眼球突然变成血红色——这是即将发动影袭
的前兆。前世在电脑前操作的角色突然与现实重叠,肌肉记忆快过思考。
我侧滚翻躲开狼爪的瞬间,斧刃精准劈在它前肢关节处。没有预想中的骨肉碎裂声,
斧头像是砍进一团粘稠的沥青,***时带出几缕黑雾。这...这是全息投影吗?
身后传来男人颤抖的拍摄声。狼王转头时,第三对眼球亮起蓝光,拍摄者的手机突然爆炸,
飞溅的玻璃碎片在血色视野中化作慢动作的雨。吊坠的温度飙升到近乎灼伤,
我借着喷泉台跃起,斧头狠狠砸向狼王最上方的那对眼球。这次接触终于有了实感,
像是戳破灌满泥浆的气球,腥臭的液体溅在脸上。狼王发出高频嘶吼,
广场舞音响发出刺耳的电流声,二十米外的大妈们齐刷刷捂住耳朵。
弱点在眼球交替闪烁的间隙。我喘息着绕到狼王左侧,它的伤口正渗出沥青状物质。
当右下方的眼球开始变红时,我故意卖个破绽踉跄后退。狼王扑击的瞬间,
血色视野突然解析出它咽喉处的菱形光斑——这是用常规探查技能绝对看不到的致命点。
战术斧脱手飞旋,精准劈入光斑的刹那,时空仿佛静止。狼王的身躯在半空分解成漫天黑羽,
落地的却是个刻着符文的青铜匣。远处警笛声逼近,我抓起匣子冲进竹林时,
发现掌心不知何时被烙上瞳孔状的血痕。东西拿到了?沙哑的男声从竹影深处传来。
刀疤脸摊主拄着洛阳铲站在暗处,蛇形纹身在月光下泛着青光。他脚边躺着个昏迷的保安,
制服上沾着相同的沥青状液体。我握紧斧柄后退半步:你跟踪我?
你应该感谢我引开了公园的监控系统。他用铲尖挑起地上的黑羽,
羽毛在接触铲身的瞬间汽化,能在现实化初期单杀影兽,你看过《观星录》?
这个名字让我浑身血液凝固。前世赵天野折磨我时,
曾用烧红的铁钳按着我眼球逼问:苏燃,你究竟从《观星录》里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故意让战术斧刮蹭地面发出声响,这是***致幻事件,
我已经报警了。刀疤脸突然大笑起来,露出缺了颗犬齿的牙床:报警?
等那些条子搞明白影界渗透的原理,这座城早该...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打断。
诺基亚经典***在竹林里回荡,他扫了眼屏幕脸色骤变,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竹林深处。
我弯腰捡起他遗落的烟盒,长城牌香烟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
穿着考古队制服的女人站在青铜鼎前,胸口挂着枚眼熟的吊坠——那是放大版的血瞳琥珀,
当中嵌着颗真正的眼球。哥!苏雪的电话突然打进刚换的老人机,震得掌心发麻。
她很少用这么急促的语气说话:你在公园吗?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背景传来病房电视的声音,我听到新闻播报的片段:...世纪大厦发布会发生意外,
多名观众出现集体昏厥症状...与此同时,胸前的吊坠突然与电视杂音产生共鸣,
血色视野中,竹林地面浮现出发光的脉络,全部指向城西某处。雪儿,
把电视调到23频道。我边跑边扯谎,不是说今晚有你最喜欢的考古纪录片?
可是23频道在放购物广告...等等!她的声音陡然变调,电视在自动跳台!
现在显示的是...是某种象形文字?我刹住脚步,冷汗顺着脊椎滑落。
前世妹妹觉醒预知能力是在末世半年后,
现在这个时间点绝对不该...左边第三行第二个符号,
她突然用考古教授般的冷静口吻说道,我在张奶奶的《金石考》里见过类似的拓片,
意思是『门钥』。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公园西门方向腾起黑烟。血色视野中,
三个幽影狼王的轮廓正在成型。
我摸向战术斧的手突然顿住——斧柄不知何时爬满了血管状的纹路,正在规律地搏动。
雪儿,把病房门反锁,等我回来。我咽下喉间的血腥气,记得你枕头下的瑞士军刀吗?
在削苹果皮呢。她轻笑着,金属摩擦声从听筒传来,不过如果真有怪物进来...
刀锋破空声突然响起,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哥,病房的盆栽突然长出了牙齿。
电话在此刻断线。我踹开公园工具房,扯出除草用的汽油桶。当第一头狼王冲破铁栅栏时,
血色视野精确标注出它周身十七个光斑弱点。沾满汽油的拖把在墙面擦出火星,
我看到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左眼,瞳孔里流转着血色的星河。
汽油桶倒地的轰鸣声惊飞了榕树上的夜鹭,拖把头蘸着汽油在墙面擦出四溅的火星。
血色视野中,三头幽影狼王呈品字形包抄而来,它们的影子在月光下诡异地分裂重组,
像是某种古老皮影戏里的妖魔。来啊畜牲!我将燃烧的拖把甩成火圈,
战术斧的血管纹路已经蔓延到手腕。最先扑来的狼王在火焰前急刹,
第二头却从右侧假山顶纵跃而下。瞳孔中的血芒暴涨,
时间流速突然变得粘稠——我能看清狼王利齿间垂落的黑色黏液,
以及它咽喉处时隐时现的菱形光斑。斧刃劈入光斑的瞬间,战术斧发出饕餮般的嗡鸣。
狼王的躯体化作黑雾被斧身吞噬,斧柄上的血管纹路泛起妖异的红光。
剩下两头狼王突然停止攻击,六只眼球同时转向我左腕跳动的血痕。原来你们也怕这个。
我舔掉嘴角的血渍,将手腕举到火光中。血瞳吊坠不知何时嵌入了皮肤,
像是从血肉里长出的第三只眼。远处传来玻璃爆裂声,住院部方向的夜空腾起橙红色火光。
手机在裤袋震动,苏雪的短信带着她特有的冷幽默:哥,医院的发财树成精了,
正在啃王大爷的假腿。PS:你的斧头是不是在发光?我旋身后撤避开狼爪,
单手回复短信:用84消毒液喷它根系,那玩意怕强氧化剂。按下发送键的瞬间,
战术斧仿佛感应到什么突然剧烈震颤,
斧柄血管中流动的红光勾勒出模糊的符文——竟与青铜匣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第三头狼王突然人立而起,胸口裂开布满利齿的腔洞。
前世在游戏中从未见过的异变让我汗毛倒竖,
血色视野自动聚焦于它心脏位置旋转的六芒星阵。当腥风扑面时,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踏着喷泉雕像跃至半空,倒转斧柄狠狠砸向那团旋转的黑光。
噹!金属碰撞的脆响震得虎口发麻,斧刃竟被狼王胸腔中伸出的骨镰架住。
那柄骨镰上密布着咒文,与我手臂血痕产生共鸣似的忽明忽暗。
血色视野突然闪现破碎的画面: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挥动同样制式的骨镰,
斩落无数刻着星纹的头颅。赵天野...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刹那,
狼王的骨镰突然软化蠕变成触手,缠住斧柄将我甩向观景台。后背撞碎木制栏杆的瞬间,
怀里的青铜匣弹开缝隙,飘出张焦黄的羊皮纸。用雷火破煞,寅位三丈!
苏雪的尖叫声混着电流声从远处传来。我这才发现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
她不知何时破解了医院的广播系统,声音在公园上空轰然回荡。
血色视野中的园林布局突然覆盖上八卦虚影,我抓起燃烧的拖把冲向东南角的变电箱。
狼王触手洞穿左肩的剧痛反而让头脑异常清醒,
羊皮纸上的古篆在颠簸中映入眼帘——丙寅雷火符的绘制笔顺与公园地形完美重合。
触手将我凌空卷起时,燃烧的拖把脱手飞向变压器。
短路爆出的电弧与火焰交织成青紫色雷龙,顺着狼王的阴影经络窜遍全身。
在它痉挛僵直的瞬间,战术斧吸收的幽影能量轰然爆发,斧刃暴涨出三尺血芒。
骨镰应声而断的刹那,
血色视野突然解析出更深层的秘密——狼王瞳孔深处蜷缩着个胎膜状的肉团,
表面浮现着龙渊集团的LOGO。斧光斩碎那团血肉时,
凄厉的尖啸声中混杂着电子杂音:实...验体017号...脱离控制...
狼王残躯化为黑雨洒落,我跪在焦黑的草地上剧烈咳嗽,吐出带着黑丝的淤血。
青铜匣里的羊皮纸自动贴合在左臂伤口处,墨迹顺着血管游走,在皮肤上烙下丙寅二字。
战术斧恢复平静,只是斧背上多了枚瞳孔状的凹槽。哥,你左手边十点钟方向。
苏雪的声音突然变调,有什么东西从地底出来了!地面传来蛛网般的震动,
血色视野穿透地表,窥见盘根错节的阴影脉络正在向医院方向延展。
我捡起狼王掉落的骨镰碎片,
上面残存的黏液突然幻化成全息投影——戴着金丝眼镜的白大褂站在培养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