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舱下层依然在主甲板上层。
这里是医官,通译和几位主官的舱室。
战舰主官刘烨的舱室当然是最大的。
这里存着往来公文,还有航海不可或缺的海图。
医官的舱室就在主舱的隔壁。
这间舱室是整个战船上第二大的舱室。
门侧是一张桌子,医官的医书以及开药用到的文房西宝就放在这张桌上。
中间两张单人床,是医官和医官的徒弟的卧铺。
发生海战有伤员的情况下这两个卧铺就成了医疗床。
整个舱室的墙面都打造成了一格一格的抽屉。
各种药材就储存在这些抽屉里。
医官陈良绍,坐在桌前。
他身着一袭青色的长袍,袍服上绣着一些简洁的云纹,领口和袖口处镶着精致的深色边饰,展现出一种儒雅而专业的气质。
头戴一顶黑色的方巾,方巾的西个角微微翘起,显得整齐而庄重,这是明代儒生、医生等常戴的帽子。
他的面容清瘦而和蔼,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额头上有几道淡淡的皱纹,仿佛是他多年行医经验的象征。
眉毛虽不浓密,但却整齐而有型,微微上扬的眉梢透露出他的沉稳与睿智。
眼睛不大,但却炯炯有神,眼神中透着专注和温和目光中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信任。
他的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紧闭时显得很有决断力,微笑时又会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陈良绍倒了两杯茶水。
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坐在对面的通译马欢。
通译马欢。
字宗道,号会稽山樵,***,浙江绍兴人。
身着一袭素雅的藏青色长袍,质地虽不华丽却显得十分稳重。
头发整齐地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的面容清瘦,五官轮廓分明。
一双眼睛透着睿智和机敏。
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他的眉毛微微上扬。
他的嘴唇线条清晰,不厚不薄,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亲和之感。
由于跟随船队常年在海上生活,他的肤色略呈小麦色,散发着健康的气息。
马欢接过杯茶,笑着对坐在对面的陈良绍说道:“咱这位主官年轻,还好吃。
又让船工们下网捕鱼了。”
陈良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微笑道:“好吃好啊。
咱跟着换换口味。
天天咸菜咸肉的你也能受得了?”
马欢喝光了茶水放下杯子说道:“看你说的。
这时不时的能打些海味换换口味不好么?”
陈良绍瞄了马欢一眼皱眉道:“就是这刘参将年轻轻的,怕是经验不足。
我可是有些担心啊!
你看咱这一船人,几乎都是从郑大人第一次下西洋就跟在船上了。
这个刘烨二十出头,第一次就担任咱这开路战船的指挥。
不知道郑大人是怎么想的。”
马欢随口说道:“既然郑大人能任命刘参将做这战船的指挥,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不然,郑大人能放心把咱这两百号人的性命交给他?
你啊!
就放一万个心吧。”
马欢看了看关着的舱门放低声音说道:“这次出发前,我们通译聚会时听郭崇礼说了一嘴。
这个刘烨是杭州人。
祖上三代行船下海。
你别看他年轻,他可是从小就在海船上长大的。
说不定坐海船的时间比你我都长。
你就放心吧!”
门外一阵喧哗。
就听到呼喊:“陈医官快救人!”
同时舱门被撞开,冲进来几个汉子抬着一个受伤的船工。
这个船工右手上鲜血淋漓。
陈良绍站起急声道:“快把人放床上!
陈三!
陈三!
这死孩子跑哪里去了?”
随手抓住一个船工吩咐道:“你!
赶紧去厨房端盆开水来。”
转头又吩咐其他人:“按住他别让他乱动”边说边解开腰带,麻利的在受伤的胳膊上臂上绑住系紧。
系好之后俯身观察顺口问道:“怎么弄成这样的?”
就见这个受伤的右手几条纵向的撕裂伤。
虽然上臂绑了止血带,这创口的血还在不断的流淌。
伤口的疼痛让这只手臂不断的在抽搐。
众人七嘴八舌的解说。
刚才这汉子在收渔网的时候不小心右手被渔网缠着被绞盘带了一下。
陈良绍转身找到一个瓷罐打开。
抓了一把药粉就往伤口上撒。
边撒边大声道:“你们按住他,别让他乱动啊!”
随手又把瓷罐给了旁边一个汉子并且吩咐道:“这是止血粉。
你看哪里出血多就往哪里撒。”
说完转身在桌子下取出了一个箱子。
打开箱子取出了一套手术器材。
取出其中的针线又转了回来。
指挥其他人道:“你压住他的左肩膀。”
又一指另一个站在后面的道:“你过去按住他的腿。”
又指了一个人:“你坐在他的肚子上压住他的手。”
陈良绍想了想放下针线,又转身找到一个瓷罐。
挖了一勺药粉过来给受伤的人灌进嘴里,同时跟这个受伤的船工说道:“这个是麻药。
你赶紧吃下去。
吃下去就不那么疼了。”
说完拿起针线就开始紧张的缝合。
随着针线的缝合,受伤的手臂不断的抽动。
陈良绍也只能不断的大吼:“你们压住!
压住!
别让他乱动!”
船体的晃动,伤者的抽搐使缝合增加了难度。
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钻进来问道:“师傅!
***什么?”
陈良绍头都没抬首接说道:“快去拿几块干净的布来擦血!”
转眼陈三把布拿来。
陈良绍吩咐道:“先盖住伤口压住了!
你一点一点的放开伤口给我缝合。”
经过半个小时的急救。
终于把伤口都缝合完毕。
撒上止血粉,用干净的布包扎好。
陈良绍才松了一口气。
拿过手巾擦了擦手对这个受伤的船工说道:“今天起你就住这里。
我要随时用药。”
转头问起:“你们谁是跟他同舱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船工说道:“我跟他同舱。”
陈良绍接着道:“你这些天负责给他送饭。
他这些天只能喝稀粥。
别的咸菜咸肉什么的都不能吃。
记住了?”
船工应道:“记住了。”
陈良绍点点头:“我再配几副药。
你等下就去厨房先把第一副药煎好了送来。”
船工应道:“是!”
陈良绍坐到桌前边写方子边问道:“陈三!
你先前跑哪里去了?”
陈三吐了吐舌头回答道:“我去底仓方便去了。”
陈良绍写好方子递给陈三指了指那个船工道:“照方抓药。
抓好了连药罐子一起给他去煎药。”
陈三毕恭毕敬接过药方应道:“是!”
站在一边看了全过程的马欢说道:“真是妙手神医啊!
三两下就把一条手臂救回来了。”
陈良绍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七天之后如果不出意外才能说是救回来了。
不过这只手以后是没法再和原来一样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