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更鼓刚过,镇国将军府后院的梧桐树上突然惊起几只寒鸦。
苏瑶在刺骨的寒意中猛然睁眼,喉间还残留着溺水的灼痛。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
将帐幔上的金丝并蒂莲映得忽明忽暗。她颤抖着举起手,
看见腕间母亲赠的羊脂玉镯正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哐当——"铜镜前的青瓷梅瓶突然倾倒,
惊得守在脚踏上的春桃猛地直起身子:"小姐可是魇着了?"小丫鬟揉着眼睛去点烛台,
火光映亮了她稚气未脱的脸。苏瑶死死掐住锦被上的缠枝纹,指甲几乎要掐进丝绒里。
这分明是她的闺房,可三日前她分明被铁链锁在教坊司的刑房里,
苏婉用金簪划破她的脸时笑得花枝乱颤:"我的好姐姐,你可知萧郎为何选我?
他说你美则美矣,却像块捂不热的冰玉......""今日是初几?
"她突然抓住春桃的手腕。"三月初七啊,
小姐不是约了锦绣坊的绣娘明日来试赏花宴的衣裳么?"春桃被自家小姐眼中的血丝吓到,
声音都打着颤。苏瑶松开手,浑身发冷。三月初七!这正是她及笄那年,距春日宴还有三日,
距父亲出征北疆还有五日,距苏婉偷走她的云纹锦缎裙还有......就是今夜!
铜漏滴滴答答的声响突然变得格外清晰,她看着镜中未施粉黛的容颜,忽然低笑出声。
笑声里裹着前世沉潭时的冰碴,惊得春桃倒退半步。"取笔墨来。"她掀开锦被赤足下地,
雪白的绢袜踏在青砖上,"把西厢当值的婆子都叫醒,就说我梦见祖父托梦,
要即刻开祠堂祭拜。"春桃刚要应声,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瓦片响动。苏瑶瞳孔微缩,
这是苏婉养的那只黑猫!前世她总以为那畜生是贪玩,如今想来,
分明是苏婉派来监视她的眼线。"慢着。"她按住春桃的肩膀,
指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快速书写:有人窥视。接着高声说:"更深露重的,明日再办也不迟。
你去小厨房要碗杏仁酪来。"待春桃掌灯出去,苏瑶迅速扯过素笺。借着月光,
她画下记忆里春日宴的布局图。当笔尖触到水榭东南角时,
突然顿住——那里本该是萧逸的席位,可此刻她竟记起前世溺亡时,
恍惚看见萧逸腰间露出一角龙纹玉佩。大楚礼制,龙纹唯皇室可用!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前世种种疑点突然串成线。父亲被诬陷通敌时,搜出的密信盖着北狄王庭的狼头印,
可父亲最擅长的就是仿写各邦印鉴;母亲临终前死死攥着的半枚虎符,
本该在萧逸父亲定北侯手中......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苏瑶迅速将画纸凑近烛火。
跳跃的火光中,她看见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子,忽然想起前世沉潭那夜,
苏婉附在她耳边说的话:"你以为萧郎当真看得上你?
他要的是你苏家藏在......""小姐,杏仁酪来了。"春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瑶吹熄烛火,就着月光吞下甜腻的羹汤。瓷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她盯着碗底未化的糖霜,突然开口:"我记得库房里有匹月影纱?
""是夫人去年从江南带回来的,说是月光下能透出暗纹......""现在就取来。
"苏瑶摩挲着腕间玉镯,"再让王嬷嬷把祖父那柄九环金背刀请出来。
"当春桃捧着锦盒回来时,苏瑶已经裁好素绢。她用金粉调着朱砂,
在月影纱上勾勒出苏家初代先祖随太祖征战的场景。最后一笔画完时,
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小姐这是要作画?"春桃看着铺满整张花梨木案的轻纱。
"不,这是要人命的网。"苏瑶轻笑,指尖拂过纱面上持剑的将军,
"去把前日父亲赠的匕首取来,要嵌红宝石那柄。"晨光渐亮时,
苏瑶站在祠堂的鎏金螭纹炉前。她将连夜绘制的战功图投入火中,看火舌舔舐着祖父的画像。
这是要烧给前世的自己看的——那些她曾不屑一顾的权谋之术,如今都要化作淬毒的刀。
灰烬飘落时,她听见身后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定是苏婉派来的眼线。
唇角勾起冷笑,她突然提高声音:"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女苏瑶愿折寿十年,
换三日后的春日宴上......"尾音消散在穿堂而过的晨风里,
却足够让躲在暗处的人听清。藏在袖中的手捏紧匕首,苏瑶望着冉冉升起的朝阳,
眼底映出猩红的血光。这戏台既已搭好,该让那些魑魅魍魉登场了。五更梆子敲响时,
锦绣坊的马车已停在将军府角门。苏瑶站在回廊暗处,
看着苏婉的贴身丫鬟秋菊将一包碎银塞给绣娘。晨雾中,
那件云纹锦缎裙的流光在箱笼缝隙间一闪而过。她摩挲着袖中匕首的鎏金鞘,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小姐,都安排妥了。"春桃压低声音,"按您吩咐,
库房的月影纱已经调包成普通素纱,王嬷嬷带着家将在后巷候着。"苏瑶颔首,
目光落在秋菊腰间新换的翡翠禁步上。前世这丫头在抄家时突然暴富,如今想来,
怕是早就被苏婉收买。她忽然抬手折断一枝垂丝海棠:"去告诉母亲,
就说我要借她房里的紫檀嵌宝妆奁一用。"日上三竿时,苏婉果然带着那件云纹锦缎裙登门。
她今日特意梳了惊鸿髻,发间插着鎏金点翠步摇,行走时环佩叮当,倒真有几分嫡女气派。
"姐姐你看,"她转了个圈,十二幅裙摆绽开满室流光,"这料子衬得肌肤胜雪呢。
"苏瑶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苏婉不会知道,这件连夜赶制的华服内衬浸过特制药汁,
遇热便会渗出淡淡桃红。前世她穿着这件衣裳在春日宴上起舞,
却被苏婉买通的婢女泼了热茶,落得满身狼狈。"确实好看。"她放下茶盏,
"只是妹妹可知,这锦缎要配苏家祖传的玉叶禁步才相称?"苏婉眼神骤亮。
那套羊脂玉禁步是嫡女及笄礼才能佩戴的,她肖想了整整三年。眼见鱼儿上钩,
苏瑶示意春桃捧出妆奁。当鎏金锁扣弹开的瞬间,满室珠光映得苏婉呼吸都急促起来。
"妹妹若喜欢,借你戴三日又何妨?"苏瑶拈起禁步的玉叶穗子,
"只是要小心......"她故意拖长尾音,"这穗子上的缠金丝最忌沾水。"三日后,
春日宴。苏瑶站在水榭纱帘后,看着苏婉像只花孔雀般在人群中穿梭。
那件云纹锦缎裙在阳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玉叶禁步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声响。"小姐,
都准备好了。"春桃捧来素色襦裙,"您真要穿这个?"苏瑶轻笑。
她特意选的月白色暗纹绫罗,乍看朴素,实则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图。前世她不懂藏锋,
今生才悟透,真正的贵气从来不需喧哗。宴乐起时,苏婉果然按捺不住。
她端着金樽走向萧逸,裙摆扫过炭盆的瞬间,内衬的药汁遇热蒸腾,
桃色渐渐在云纹间晕染开来。"呀!二小姐的裙子......"不知谁惊叫一声。
众人望去,只见苏婉臀后洇开大片桃红,乍看竟像来了月事。贵女们纷纷以袖掩面,
公子哥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苏瑶适时现身。她步履从容地穿过人群,月白裙摆掠过青砖时,
金线在阳光下忽明忽暗。当停在苏婉面前时,百鸟朝凤的尾羽恰好完整显现。
"妹妹这是怎么了?"她故作惊讶,"莫不是偷穿别人衣裳遭了报应?"苏婉脸色煞白,
突然伸手要抓她衣襟。苏瑶早有防备,借着侧身的动作将袖中匕首滑落在地。
寒铁撞击青砖的脆响让全场骤然寂静。"这不是定北侯府的匕首吗?
"刑部尚书之女突然惊呼。众人定睛看去,嵌着红宝石的刀鞘上赫然刻着萧家族徽!
萧逸手中的酒盏"啪"地碎裂。他昨日刚发现匕首失窃,此刻终于明白中了圈套。正要开口,
却见苏瑶拾起匕首,刀锋直指苏婉咽喉。"妹妹偷我衣裳也就罢了,
怎的还偷萧世子的定情信物?"她眼中噙泪,声音却清亮如磬,
"莫非你们早已......""你血口喷人!"苏婉尖叫着扑来。苏瑶顺势后退,
让她的指甲在自己颈间划出三道血痕。春桃立刻带着哭腔喊道:"二小姐要杀人灭口!
"场面大乱之际,苏夫人带着家将疾步而来。她目光扫过苏婉染血的裙裾和地上的匕首,
抬手便是一记耳光:"孽障!偷衣窃物还敢伤人!"苏婉被打得踉跄倒地,发髻散乱如疯妇。
她还想争辩,苏瑶突然跪地泣诉:"母亲莫要动怒,定是女儿没有管好妆奁,
才让妹妹生出妄念......"话未说完,王嬷嬷突然押着秋菊闯入:"夫人!
老奴在这丫头房里搜出与定北侯府往来的密信!" 染血的帕子包裹着信笺飘落在地,
露出"事成后取苏家兵符"的字样。萧逸霍然起身,腰间龙纹玉佩撞在案几上发出脆响。
苏瑶余光瞥见那抹金色,心中冷笑——这才是今日要钓的大鱼。"萧世子,"她拭去眼泪,
"可否解释这信中提及的兵符,与您半月前向我父亲借阅的边防图有何关联?"满座哗然中,
苏瑶看着萧逸血色尽褪的脸。前世他诬陷苏家通敌用的就是边防图,
今生这罪名该物归原主了。暴雨砸在琉璃瓦上,苏瑶指尖划过屏风金线,
听着前厅传来的喧哗声。被当众揭穿的萧逸本该入狱,
此刻却传来圣旨赦免的消息——果然如她所料,那条龙纹玉佩的主人出手了。"小姐!
"春桃浑身湿透冲进来,"定北侯府送来十二箱聘礼,
说是要提前大婚......"苏瑶冷笑一声,金剪咔嚓绞断屏风上的红线。
被雨水浸透的月影纱突然显出血色纹路,原本的百战图竟化作北疆布防图!
这才是她真正的杀招——用父亲特制药水绘制的双重绣,遇水方显真容。三日后,
定北侯府迎亲队伍踩着爆竹碎屑而来。苏瑶凤冠上的东珠映着雪光,
盖头下的唇角却噙着冷笑。花轿行至朱雀街时,突然从巷口冲出十几个流民。
"新娘子施舍些银钱吧!"为首的老妇扑到轿前,枯手却精准抓向苏瑶腰间玉佩。寒光乍现!
苏瑶反手抽出藏在袖中的九环金背刀,刀背九环相撞发出龙吟。老妇惨叫缩手,
三根手指已落在地上。轿外顿时响起兵刃出鞘声,埋伏在嫁妆箱中的苏家军破箱而出。
"萧世子好大的手笔,"苏瑶掀开盖头,刀尖挑起车帘,"连前朝余孽都请得动?
"长街两侧屋檐上突然冒出弓箭手,萧逸一袭喜服策马而来,
腰间玉佩换成了盘龙金印:"苏小姐不如猜猜,这些箭矢是冲着谁来?"话音未落,
苏瑶突然扬手抛出屏风。浸过雨水的月影纱在空中展开,血色布防图清晰可见。
暗处立刻传来倒吸冷气声——那些本该对准苏瑶的箭矢,突然调转方向指向萧逸!
"你以为这些是谁的人?"苏瑶刀锋划过屏风,北疆二十七城的标记纷纷碎裂,
"从你派人劫我屏风那夜起,他们效忠的就是这上面的龙纹了。"萧逸脸色剧变,
他终于看清布防图角落盖着的,竟是失踪十年的传国玉玺印!那些弓箭手根本不是前朝余孽,
而是玉玺旧部。此刻他们盯着屏风的眼神,宛如饿狼见血。"不可能!"萧逸挥剑斩向屏风,
"这印鉴早该......""早该被你父亲熔了?"苏瑶旋身避开剑锋,
九环刀劈断他束发金冠,"可惜真正的玉玺印,藏在苏家祠堂的刀柄里。
"她甩出祖父那柄刀,玉玺印鉴在雪地上滚出朱砂痕。弓箭手们轰然跪地,萧逸趁机想逃,
却被苏瑶掷出的金背刀贯穿右腿。她踩着萧逸后背拔出刀,
在他耳畔轻语:"你可知前世为何输?因为教坊司的鸨母,是我祖父旧部。
"长街尽头突然传来马蹄声,苏瑶将染血的屏风抛向空中:"诸位看够戏了?
"血色布防图不偏不倚盖在策马而来的三皇子身上——这位才是玉佩真正的主人!
"苏小姐好手段。"三皇子扯下屏风,眼中闪过杀意,
"只是这通敌证据......""殿下错了,"苏瑶踢开萧逸,
举起从老妇身上搜出的密信,"通敌的是这位。"信纸迎风展开,
赫然是萧逸笔迹:"三月十七,开北城门。"禁军统领恰在此时带兵赶到,
苏瑶当众解开嫁衣,露出里面的诰命服——正是今晨皇上亲赐的巡察使官服。
她将玉玺印鉴抛给统领:"劳烦大人将叛党,连同这份大礼一并呈给圣上。
"三皇子握缰的手青筋暴起,他盯着苏瑶官服上的蟒纹,
突然笑了:"苏姑娘可愿与本宫做个交易?""臣女只和活人做交易。"苏瑶翻身上马,
官袍在雪地里划出血色弧线,"比如告诉殿下,
您藏在猎场的私兵......"她压低声音说出方位,看着三皇子瞳孔骤缩,
"三日内若不撤兵,下次出现在屏风上的就是他们的埋骨地。"当夜,定北侯府燃起大火。
苏瑶站在摘星楼上,看着火光中浮现的凤凰虚影——那是她命人用磷粉画的,
明日京城都会传闻萧家触怒天神。春桃递上密报:"小姐,地牢里那个前朝工匠招了,
龙纹玉佩共有两枚......""另一枚在宫里。"苏瑶折断手中竹签,
"去请母亲明日进宫,该让贵妃娘娘知道,她二十年前丢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了。
"她甩袖将竹签掷入火盆,火光骤然蹿高,映亮半幅未绣完的江山图。
宫灯将贵妃的寝殿照得恍如白昼,苏瑶跪在冰凉的汉白玉砖上,听着凤头履碾过金砖的声响。
贵妃染着蔻丹的指甲挑起她下颌时,带着沉水香的帕子拂过她结痂的颈伤。"好个玲珑人儿,
"贵妃轻笑,"可惜太聪明的人......"镶着东珠的护甲突然刺向她眼眶!
苏瑶纹丝未动。护甲在距眼球半寸处停住,殷红血珠顺着指甲滑落——早有人握住贵妃手腕。
"娘娘三思。"禁军统领韩昭从帷幔后转出,手中捏着半枚带血的龙纹玉佩,"您要找的,
可是这个?"贵妃瞳孔骤缩。二十年前她用这枚玉佩调换的皇子,正是如今的三皇子!
苏瑶缓缓起身,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凤凰胎记:"娘娘可还记得,当年您掐死奶娘时,
她怀中女婴也有这般印记?"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苏瑶等的就是这声响,
她猛地撞向鎏金香炉,香灰漫天飞扬间,藏在袖中的磷粉遇热爆燃。青色火焰中,
众人清晰看见贵妃背后的屏风显出血字:弑君者,当诛!"护驾!
"韩昭的刀已架上贵妃脖颈。侍卫冲入时,
正捂着渗血的肩膀跌坐在龙纹玉佩旁——那位置恰好让赶来的皇帝看清玉佩与她胎记的呼应。
"父皇!"三皇子冲进来时,正撞见皇帝颤抖着手抚摸苏瑶的胎记。
他腰间另一枚龙纹玉佩突然断裂,碎玉中滚出颗猩红药丸。太医验毒的银针瞬间变黑。
"好一出大戏。"皇帝怒极反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苏瑶扶住他时,
指尖不着痕迹地按在脉门——果然如前世所知,皇帝早已中毒!"臣女有罪。"她突然跪下,
捧出从萧逸处得来的密信,"三殿下半月前命我伪造玉玺,
说待陛下......待陛下龙驭宾天......"哽咽恰到好处地中断话语。"你胡说!
"三皇子拔剑刺来。韩昭挥刀格挡时,苏瑶"不慎"撞翻灯台。
火焰顺着浸过火油的帷幔窜起,瞬间吞没整座寝殿。混乱中,
苏瑶将真正的解药塞进皇帝手中。这是她用屏风上的毒经配方连夜炼制的,
前世正是这毒让大楚三年无君!"陛下若不信,可召青云观主查验。"她附在皇帝耳边轻语,
"当年替贵妃接生的稳婆,正在观中修行。"三日后,菜市口的血浸透了青石板。
苏瑶站在摘星楼上,看着贵妃母子被押上刑场。春桃递来密函:"小姐,
猎场的私兵果然连夜转移,按您吩咐已引至北邙山。""该收网了。
"苏瑶将火把扔进烽火台。狼烟升起时,北邙山谷中传来震天喊杀声——那些私兵闯入的,
正是前朝余孽的藏宝洞!暮色降临时,韩昭带着染血的舆图来报:"找到传国玉玺了,
在您说的那尊药师佛腹中。"他迟疑片刻,"陛下要见您。"御书房内,
皇帝摩挲着玉玺:"你想要什么赏赐?""求陛下彻查二十年前镇北军粮草案。
"苏瑶重重叩首,"臣女愿以玉玺换七万冤魂清白!"灯花爆响的刹那,
她听见皇帝倒吸冷气。案头那封密奏写着:当年贪墨军粮的主谋,正是今日监斩的丞相。
子时更鼓响起时,苏瑶走出宫门。韩昭突然拦住她:"姑娘怎知我是青云观主之子?
""因为您腰间那柄刀,"她轻笑,"刻着和我娘一样的凤凰纹。"月光照亮刀柄时,
韩昭脸色骤变——那花纹正是开启前朝宝库的密钥!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苏瑶将染血的帕子抛向夜空。帕子上的药香引来无数萤火虫,拼出"天下为局"四个字。
她早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开始。金銮殿的蟠龙柱渗出鲜血时,苏瑶正握着玉玺砸向丞相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