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放下碗,擦擦手,这才满意的说。
“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
“真是自找苦吃!”
边说她还边用帕子给一脸生无可恋的陆衡擦擦嘴。
显然后者很不领情。
故意把头偏向一侧,这是他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部位。
他要反抗!
安然没空照顾他的扭捏情绪。
扔下一句。
“待会要喝药了,你最好识相点,不然我还会这样灌下去的。”
说完她端着碗就出去了,还关上了门。
等人走了,陆衡才缓缓睁开没有焦距的双眼。
他手背的青筋暴起。
想到自己方才被屈辱对待的一幕。
他只想立刻起身手撕了安然。
最好撕成一片一片的,才能消他心头怒气。
但……身体好像是因为吃了东西的缘故,慢慢有了热意。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原谅那女子的粗鲁行为。
没过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来了。
陆衡只好劝自己隐忍隐忍隐忍。
默念完,心绪平复了一些。
随着开门声响起,一股苦涩的汤药味在屋子里弥漫着。
陆衡没忍住眉头一皱。
他自小最讨厌喝药了。
苦的舌根发麻不说,还难闻。
所以他一向身体康健,极少生病。
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是硬扛着。
以躲避吃药。
没人知道这叱咤风云的年轻帝王。
竟害怕喝药。
安然把药碗放在床头,掀开被角拉出他的手腕把脉。
“握拳这么紧干嘛?
放松放松,不然把脉不准的。”
陆衡一听是要把脉,他才缓缓松开了拳头。
他想过了,若是安然趁此时轻薄他。
那这拳头便会不遗余力的挥过去。
“你方才动怒了?
这可不行。”
“若是想活命,我劝你最近把你的脾气收一收,不然怒极攻心,再加上你如今脏腑受损,很可能一命呜呼了。”
“我可没有吓你,浑身剧痛对不对?
这就是你身体内伤加外伤的结果。”
“也不知道你这是遭遇什么,竟如此惨。”
“算你命大,碰到了我,不然阎王爷早把你给收了。”
安然小嘴叭叭叭说着。
陆衡刚开始一听自己脏腑受损。
着实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受伤这么严重。
想来那悬崖下面定是极其凶险的。
这样想来,他觉得这次被救,确实命大。
就在他心里刚刚燃起一丝对安然的好感时。
又听她说了对他大不敬的话。
作为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来说。
最忌讳的就是死这个字。
他一时接受不了有人这样对他大言不惭。
再说了,那汤药一闻就特别苦。
他才不喝。
男人怕苦,安然不知道。
更想不到。
所以她诊脉完了,就开口道。
“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最后两个字咬了重音。
陆衡哪里听不出,这是又在威胁他呢。
想他堂堂帝王,如今竟被一个女子逼迫威胁。
他刚要呵斥,又是熟悉的下颌被钳制住的操作。
最后,一碗黑乎乎的苦涩药汁被安然一滴不撒的灌进了陆衡的嘴里。
“呕……”实在太苦了,陆衡感觉这药汁莫不是加了毒药吧。
简首苦到了心坎里。
他一阵作呕。
模样狼狈,任谁见了都不会把身份高贵的皇上和他联想到一处。
不过他身上的矜贵之气是十足的。
所以安然也只以为他是个富人家的公子哥。
“都咽下去了,何苦再吐出来?”
“你敢吐出来一口,我就给你在灌下去两碗!”
安然放下狠话,就出了屋子。
陆衡再也忍不住了。
他浑身疼痛难忍,竟还被这样对待。
这分明就在折磨他!
什么帝王涵养,什么儒雅随和,什么心胸开阔。
都滚一边去!
老子要骂人!
杀不了你,朕就骂死你!
于是安然出来后不久。
就听到屋子断断续续传出来一阵一阵咒骂声。
仔细一听。
居然是骂她的。
“臭女人……我要杀了你!”
“啊……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这样对我!”
安然扯唇嗤笑一声。
嘁!
骂人都不会骂!
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真是个没见过人间疾苦、世道险恶的小书生呢!
这样也好,好拿捏!
安然没再管屋里的人。
她把院门锁了,就去了酒鬼王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