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魂穿废柴小说简介:化学天才陈宸在实验室事故中魂穿,
成了大晟国相府里人人轻贱的废柴庶子。嫡兄借父亲寿宴递来“烟花配方”,
实则藏着致命炸药——御赐牌匾在皇帝面前炸得粉碎,嫡兄哭喊“陈宸弑君”,
父亲长剑直逼他脖颈。濒死之际,他染血的手指抚过硝石碎屑,血滴坠地竟凝成霜花。
这诡异一幕让皇帝杀意褪尽,灼热目光锁死他:“此物能解百年困局?
”陈宸被囚于天牢最深处的寒水狱,御前总管却躬身送来文房四宝。
他蘸冰水在石壁画杠杆、滑轮,三日后助禁军吊起万斤闸门,生擒叛王。论功行赏时,
皇帝笑指屏风后:“朕的明珠,配得上你吗?”陈宸伏地拒婚,屏风后环佩轻响,
走出的却是那位总在寒水狱外“迷路”的小医女。正文:浓烈、刺鼻,
带着一股硫磺特有的、能烧灼鼻腔黏膜的呛人味道,蛮横地灌满了陈宸的胸腔。
每一次徒劳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滚烫的砂砾。视野里一片混沌,
只有炽白的光斑在疯狂炸裂、膨胀,如同太阳在眼前被生生捏爆,灼烧着他每一根视神经。
那令人肝胆俱裂的爆炸轰鸣仿佛还死死攥着他的耳膜,在颅骨内反复冲撞、碾压。紧接着,
另一种截然不同却同样尖锐的剧痛,撕裂般从后背炸开!像一条蘸了盐水的滚烫钢鞭,
狠狠抽在皮肉上,带着原始而残忍的力道。“啪!”皮肉撕裂的脆响,
穿透了耳畔残余的爆炸嗡鸣,异常清晰。陈宸猛地吸了一口气,
那口混杂着硫磺、尘土和淡淡血腥味的冷冽空气,像冰锥一样刺入肺腑,
激得他全身剧烈痉挛。混沌的视野被强行撕开一道缝隙。古旧的雕花梁柱,
粗粝冰冷的青砖地面,高高在上的深色牌位沉默地俯视着他。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木头、劣质线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息,
与记忆里充斥着玻璃器皿碰撞声和有机溶剂气味的明亮实验室格格不入。
他正以一个极其卑微的姿态跪伏在祠堂冰冷的砖地上。背上***辣的剧痛一波强过一波,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得伤口撕心裂肺。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褪色发硬的蒲团边缘,
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啪!”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竹鞭,精准地抽在刚刚绽裂的旧伤上。
陈宸闷哼一声,身体猛地向前一倾,额头几乎撞到冰冷的地砖,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废物东西!”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在他头顶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相爷寿辰在即,
相府上下哪个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偏生你这晦气的孽障,
又躲去你那腌臜狗窝里摆弄那些下九流的玩意儿!惊扰祖宗清静,冲撞了相爷的喜气,
你有几个脑袋够砍?!”陈宸艰难地转动脖颈,用尽力气才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前方,
一双用上好云锦精心缝制、鞋尖缀着圆润珍珠的绣鞋,稳稳踩在光洁的青砖上。
视线顺着那华贵的裙裾往上移,越过用金线密密绣着缠枝莲纹的深紫色马面裙,
落在了一张保养得宜却写满刻毒的脸上。那是相府主母,他的嫡母王氏。她微微昂着下巴,
眼角下垂,唇线绷得死紧,仿佛看着脚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摊需要立刻清扫的秽物。
“母亲息怒,”一个温和清朗的男声适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担忧,
如同上好的丝绸滑过粗粝的砂纸,“三弟年纪尚小,心性跳脱些也是有的。今日祠堂家法,
想必已得了教训,日后定会收敛的。”说话间,一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动作轻柔地托住了陈宸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手臂肘弯,试图将他扶起。
陈宸下意识地想要借力,却在抬头的瞬间,对上了一双眼睛。陈珏,相府嫡长子。
一身雨过天青色的杭绸直裰,衬得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他的唇角噙着一丝暖如春风的浅笑,眼神温润,似乎充满了对幼弟的关切与包容。然而,
就在这温润的表象之下,陈宸捕捉到了一丝极快闪过的情绪。
那情绪如同深潭底下一掠而过的冰冷蛇影,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一种近乎于玩味的漠然,甚至……一丝极淡、极快,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的嘲弄。
陈宸心头猛地一沉,一股源自本能的不适感瞬间攥紧了他。他几乎是下意识地,
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这个突兀的动作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又是一黑,
身体晃了晃,才勉强没有重新栽倒。陈珏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一瞬,
那温润的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鸷,快得如同错觉。随即,那暖意又重新覆满了他的眼眸,
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包容:“三弟,莫要倔强。祠堂阴冷,地上寒凉,
小心伤了身子。”他再次伸出手,动作更加不容置疑地扶住了陈宸,
力道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强势,将他从冰冷的地上稳稳地“搀扶”了起来。
“还不快谢过长兄!”嫡母王氏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剐过陈宸的耳膜。
陈宸喉结滚动,嘴唇翕动了一下,却终究没能吐出那个“谢”字。他只是沉默地站着,
背脊挺得笔直,任由背上***辣的痛楚如潮水般冲刷着神经。属于“陈宸”的记忆碎片,
如同被这场鞭挞和嫡兄那虚假的笑容强行激活,带着冰冷的寒意,一股脑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相府三公子,庶出。生母卑微,早已在深宅后院的倾轧中无声无息地“病逝”。
他自小便是这锦绣堆里一个多余的点缀,一个碍眼的污渍。沉默寡言,木讷愚钝,
是嫡母眼中“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是父亲陈相国提起来只会皱眉的耻辱。
他唯一的“怪癖”,便是喜好搜集些瓶瓶罐罐和稀奇古怪的矿物,
在偏僻小院里做些无人理解的“勾当”,也因此成了相府上下的笑柄。
前身那浓烈的屈辱、绝望、不甘,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宸的意识。他猛地闭上眼,
牙关紧咬,才将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属于前身的悲鸣强行压了下去。混乱的记忆碎片里,
一个清晰无比的画面定格——爆炸前一刻,实验室通风橱里,
他正小心翼翼地用电子天平称量着一份提纯后的硝酸钾晶体。那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的数字,
关乎着一次重要的焰色反应实验的成败。硝酸钾……硝石…… KNO₃!那刺鼻的硫磺味,
那炽烈的白光,那毁灭性的轰鸣……一切都串联起来了。前身在自己的小院里,
似乎也在鼓捣着类似的东西?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残留的混沌被一种冰冷的锐利取代。爆炸,
不是意外!那硫磺味……是火药!“三弟?”陈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那只搀扶着他的手,掌心温热,却让陈宸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陈宸没有看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祠堂角落里香案下积着的一层薄灰。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将所有的惊涛骇浪都锁在眼底深处,只余下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他微微低下头,
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干涩的字眼:“……谢长兄。”那声音嘶哑,
如同砂纸摩擦。……2 寿宴惊变相府寿宴,盛况空前。雕梁画栋的厅堂内,琉璃灯盏高悬,
映照着满室金碧辉煌。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身着华服的宾客往来如织,
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酒肴的馥郁香气与名贵熏香交织的奢靡气息。
人人脸上堆砌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觥筹交错间,恭维颂扬之声不绝于耳。
陈相国身着深紫色一品仙鹤补服,端坐主位,面含矜持的微笑,
接受着满座高朋显贵的轮番敬贺。他偶尔抚过保养得宜的短须,
目光扫过堂下意气风发、正与几位重臣子弟谈笑风生的嫡长子陈珏,
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慰与满意。而陈宸,如同一个突然闯入华丽画卷的污点,
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这片喧嚣之外。他独自一人,沉默地站在大厅最偏僻的角落,
紧挨着一根粗大的朱漆廊柱。身上一件半旧的靛蓝色布袍,在满堂锦绣中显得寒酸而扎眼。
背上的鞭伤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尚未愈合的皮肉。他低垂着眼睑,
将自己尽可能地缩进廊柱投下的阴影里,
仿佛这样就能避开那些或好奇、或鄙夷、或完全无视的视线。嫡母王氏那淬毒般的目光,
如同实质的芒刺,偶尔会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与厌恶,
提醒着他今日能站在这里已是天大的“恩典”,若敢有丝毫差错,便是万劫不复。就在这时,
那熟悉的、带着虚假暖意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如同毒蛇吐信。“三弟,
”陈珏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他身旁,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兄长模样,声音压得极低,
只有陈宸能听见,“为兄知你素来心思奇巧,尤善那些新奇‘烟火’之术。今日父亲大寿,
正是你尽孝心、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啊!”他一边说着,
一边极其自然地从自己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方子,
动作隐秘而迅速地塞进了陈宸同样藏在袖中的手里。陈宸的手指接触到那冰凉的纸张,
指尖猛地一颤,如同被毒蝎蛰了一下。“此乃为兄费心为你寻得的,前朝‘火树银花’秘方,
”陈珏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热切,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贴到陈宸耳边,
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低语,“只需依此配比,稍加施为,定能博得满堂彩!届时,
父亲定会对你另眼相看,母亲也……”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仿佛为陈宸描绘了一幅唾手可得的美景。陈宸没有立刻回应。他依旧低垂着头,
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袖口那方微微凸起的纸片。那纸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掌心刺痛。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液,顺着脊椎迅速蔓延开来。陈珏会有这么好心?
在这万众瞩目、关乎相府颜面和父亲荣宠的关键时刻,将如此“扬名立万”的机会,
施舍给他这个“废物”庶弟?荒谬!这简直荒谬绝伦!
他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捻开那折叠的纸方,借着廊柱阴影的掩护,目光如电般扫过上面的字迹。
字迹倒是工整清晰,列出了几样材料:硫磺、木炭,还有……硝石。
他的目光在“硝石”二字上骤然定格。那后面标注的份量,像一根冰冷的钢针,
狠狠刺入他的眼底!作为经历过现代实验室爆炸、又在化学领域浸淫多年的灵魂,
他对火药基础配比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
一硝二磺三木炭——这是黑火药燃烧爆炸最基础、也是最危险的黄金比例!
而眼前这张所谓的“火树银花”秘方上,硝石的比例……被刻意地、大幅度地拔高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绚丽无害的烟花配方!这分明是一张威力惊人的***!其猛烈程度,
足以在瞬间将一座假山夷为平地!寒意,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陈宸的血液。
他终于明白了陈珏那温润笑容下掩藏的毒牙——这哪里是送他青云梯?这分明是要将他,
连同这满堂贵胄,一起送上黄泉路的催命符!更阴毒的是,这方子,
是他陈珏亲手“赠予”的!一旦事发,所有的矛头,所有的罪责,
都将毫无悬念地指向他陈宸这个“心怀叵测”的庶子!好一个一石二鸟!既能除掉眼中钉,
又能借皇帝之手重创相府,为他陈珏将来彻底掌控陈家扫清障碍?或者……还有更大的图谋?
陈宸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杀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抬起头,
目光如两道淬了寒冰的利箭,直射向陈珏那张依旧挂着虚伪笑意的脸。
陈珏似乎早预料到他的反应,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
反而带着一丝早有准备的、猫戏老鼠般的从容。他微微侧过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
极快、极清晰地吐出几个字:“你院中那些瓶罐,还有你那贴身小厮的命……三弟,
好自为之。” 那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刀,带着***裸的威胁。
陈宸的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陷进掌心,
带来尖锐的痛感。他死死盯着陈珏,眼底翻涌着惊怒、杀意,
还有一丝被彻底逼入绝境的疯狂。他明白了,从祠堂鞭打开始,这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局!
前身那场导致“陈宸”死亡的爆炸,恐怕也绝非意外!然而,
陈珏没有给他任何思考或反抗的机会。就在陈宸眼底寒光暴涨的瞬间,
陈珏脸上那温润的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愕、痛心疾首,
甚至带着一丝被至亲背叛的难以置信的悲愤表情。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清朗而充满穿透力,
瞬间压过了满堂的丝竹谈笑,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大厅:“三弟!
你…你竟真的要在此处燃放那等危险之物?!快住手!万万不可!”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呼喊,
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哗——!”整个喧嚣的大厅,瞬间死寂!
所有的谈笑风生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带着惊疑、茫然、探寻,齐刷刷地,
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骤然聚焦到了角落廊柱下那个穿着寒酸靛蓝布袍的瘦削身影——陈宸身上!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瞬。陈宸只觉得一股冰冷的麻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头顶。他猛地扭头,
目光越过瞬间变得针落可闻的大厅,
死死钉在主位之上——陈相国脸上的矜持微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种风雨欲来的阴沉。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过人群,
精准地锁定了陈宸。那目光里,没有一丝询问,
只有被冒犯的滔天怒意和即将喷发的雷霆之怒!而更让陈宸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
陈相国身侧主宾位端坐的那位身着明黄常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他并未佩戴繁复的冠冕,
但那通身的气度,如同渊渟岳峙,深不可测。此刻,这位至尊的眉头也微微蹙起,
目光带着审视,落在了陈宸身上,那眼神平静,却蕴含着足以让整个大厅气压陡降的威仪!
皇帝!大晟天子竟也在座!陈珏竟敢在皇帝面前行此险招?他疯了吗?!“逆子!
”一声雷霆般的暴喝炸响,彻底撕碎了短暂的死寂。陈相国须发皆张,猛地从主位上站起,
脸色铁青,指着陈宸的手指因暴怒而剧烈颤抖,“你这孽障!还不速速跪下!
你到底意欲何为?!”这一声怒喝,如同点燃了引信。
方才还寂静的大厅瞬间被惊疑和低低的议论声淹没。“陈三公子?他…他要做什么?
”“危险之物?难道……”“老天爷!陛下可在此处啊!”无数道目光,或惊惧,或鄙夷,
或幸灾乐祸,如同冰冷的针芒,密密麻麻地刺在陈宸身上。“父亲!陛下!
”陈珏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痛心疾首”和“后知后觉”的惶恐,
他猛地朝着主位方向跪下,指着陈宸袖口的方向,声音悲怆,
“三弟 他…他方才暗中塞给儿子一张方子,说是要献上奇巧烟火为父亲贺寿!
儿子一时不察,竟被他蒙蔽!方才…方才见他神色有异,袖中似有引火之物,才惊觉不妙!
那方子…那方子儿子看过,硝石用量奇诡,绝非寻常烟花!三弟他…他恐是存了不轨之心啊!
求父亲、陛下明鉴!” 他声泪俱下,
将一个被“至亲”利用、幡然醒悟的孝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你血口喷人!
”陈宸几乎要怒吼出声,胸腔里的怒火和冤屈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然而,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轰隆!!!”一声震耳欲聋、远超寻常爆竹的恐怖巨响,
如同九天惊雷,毫无征兆地在寿宴大厅的门口轰然炸开!狂暴的气浪如同无形的巨锤,
裹挟着灼热的气流和无数尖锐的木屑、碎石、尘土,从门口方向猛烈地横扫进来!
靠近门口的几张摆满珍馐佳肴的紫檀木八仙桌首当其冲,瞬间被掀飞、撕裂!
杯盘碗盏如同脆弱的玩具般被抛上半空,在狂暴的冲击波中粉身碎骨!
汤汁酒液混合着木屑碎石,如同骤雨般劈头盖脸地砸向惊恐的人群!“啊——!”“护驾!
护驾!”“我的眼睛!”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翻倒的碰撞声瞬间取代了方才的丝竹雅乐,
整个寿宴大厅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恐慌!陈宸被那近在咫尺的爆炸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
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朱漆廊柱上,眼前金星乱冒,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挣扎着抬起头,望向爆炸的中心。烟尘弥漫,火光隐现。
悬挂于寿宴大厅正门上方,
那块由先帝御笔亲题、象征陈相国无上荣宠、以整块紫檀木精雕细琢的“柱国元勋”金匾,
此刻已荡然无存!原地只留下一个狰狞丑陋的巨大豁口,断裂的梁木焦黑扭曲,
冒着缕缕青烟。无数大小不一的焦黑木块和鎏金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溅射得到处都是,
有些还带着点点火星,落在惊慌奔逃的宾客身上,引发更凄厉的惨叫。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木头烧焦的糊味和一丝丝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那块象征着陈家几代荣耀、皇帝亲赐的牌匾,竟在皇帝本人面前,在陈相国寿辰的巅峰时刻,
被炸成了漫天飞舞的碎屑!死寂!比之前更彻底、更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笼罩了全场!
所有的混乱和尖叫,都在看清那匾额消失的豁口时,被硬生生掐断。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呜咽,还有火焰舔舐木头的噼啪声。
“陛…陛下…”陈相国脸色煞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猛地推开搀扶的下人,几乎是连滚爬带地扑到皇帝御座前的台阶下,重重叩首,
额头撞击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臣…臣罪该万死!臣管教无方,
竟出此忤逆弑君的孽障!臣…臣万死难辞其咎!求陛下赐臣一死!”他抬起头,老泪纵横,
花白的胡须剧烈颤抖,指向刚从廊柱下挣扎爬起、满身尘土、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的陈宸,
声音凄厉绝望,如同濒死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哀鸣:“孽障!陈宸!你这弑君悖逆的畜生!
陈家世代忠良,怎会出了你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弑君”二字,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
狠狠捅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陈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看到皇帝的脸色,
已然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铅云,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此刻正冰冷地锁定在他身上,
里面翻涌的,是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父亲!陛下!
”陈珏那带着哭腔的“悲愤”嘶喊再次响起,时机掐得精准无比。
他连滚爬带地扑倒在陈相国脚边,死死抱住陈相国的小腿,涕泪横流,仿佛痛彻心扉,
“是儿子无能!是儿子愚钝!竟未能早些识破这孽障的狼子野心!他定是恨父亲,恨我陈家,
恨陛下天恩!才…才行此大逆不道、祸及九族之举啊!父亲!快诛此獠,以正国法,
以谢陛下天恩啊!” 他一边哭喊,一边用怨毒如蛇的目光死死剜着陈宸,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完了!“孽畜!受死!
”陈相国被陈珏的话彻底点燃了最后的理智和恐惧。那是对家族倾覆的恐惧,
是对天子震怒的恐惧!他猛地挣脱开陈珏的拖拽,须发戟张,双目赤红,
如同被逼到绝境的狂狮!他反手,以与年龄不符的迅疾速度,“锵啷”一声,
竟从身旁一名惊呆了的侍卫腰间,悍然拔出了那柄寒光凛凛的佩剑!
冰冷的剑锋在满堂残破的琉璃灯光映照下,划过一道凄厉刺目的死亡弧线!剑刃破空,
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毫不留情地斩向陈宸脆弱的脖颈!那是父亲亲手斩下的绝杀!
是彻底断绝血脉、清洗门户的决绝!冰冷的剑风已经割裂了陈宸颈侧的皮肤,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巨网,瞬间将他彻底笼罩。背上的鞭伤在剧痛,
爆炸的冲击还在体内震荡,嫡兄怨毒的目光如同附骨之蛆,
父亲那斩断一切的剑光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时间,在死亡的迫近下被无限拉长、扭曲。
就在那千钧一发、剑锋即将吻上他喉管的瞬间,陈宸脑中那根属于化学家的神经,
在极致的死亡压力下,如同被重锤敲击的火石,迸发出最后的、也是最耀眼的火花!硝石!
大量的硝石!那被陈珏刻意调高的、足以引发剧烈爆炸的硝石配比!爆炸残留的浓烈硝烟味,
混杂着木头焦糊味和血腥气,疯狂地涌入他的鼻腔。一个近乎本能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