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院中,下人端着食盒进进出出,好一片热闹场景,衬得夜色都亮了几分。
“礼哥儿,官场晋升之事可有把握?”
老太太穿着暗红色的鎏金纹绸面锦帛贴着红木椅背靠着,一水儿油亮的水貂皮从肩头垂到了膝上。
“回祖母,此事尚还没有定论,但孙儿确有七成把握。”
季明礼朝着老夫人的方向微微颔首,脸上尽是志在必得的傲气。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满眼欣慰地看着季家这个最优秀的孩子。
虽然老二不成什么大器,可他家这个孩子确实优秀。
“老大,你也要尽力帮衬明礼,你要记住,一人兴则家族兴。
我们季家,也该重现往日的荣光了。”
老夫人看着下侧坐着的长子,忍不住敲打道。
平日里她自然是疼爱长子多一些,她知道老大不服气老二家的明礼把明书比了下去。
但现在季家正处于关键时期,她免不了要敲打一下老大。
以后季家,少不得靠明礼在整个朝堂上更进一步。
家里不能伤了和气。
“是,母亲。
儿子省得。”
季宽顺从地回答道。
“明礼谢过大伯,以后还望大伯多多提点明礼。”
季明礼朝着季宽行了一礼,谦虚道。
季宽微微颔首,算是应承了此事。
“礼哥儿,我且问你,陆家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老太太不由皱紧了眉头,她怕她这个孙子感情用事,到时候处置起来免不得要伤了祖孙情分。
“祖母放心,孙儿明白现在的局势,不会因为儿女私情,置整个季家于尴尬的境地。”
季明礼身上月牙白的锦缎在灯下散着一圈莹色的光晕,衬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
“那就好,只是陆执刚战死不过三月,若现下与她和离,难免落人口舌,让人觉得我们季家薄情寡义,更何况……念安手里,还有陆府一多半的私产作为陪嫁,你且好好想想,如何妥善解决此事。”
“是,孙儿谨记。”
季明礼低头应下,灯影打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许是说了太多话,老夫人只觉有些疲惫,让几人退下了。
待众人散了以后,老太太忍不住向跟了自己一辈子的老人抱怨两句,“当初就不该许了礼哥儿的婚事,现在落到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
周嬷嬷一边动作轻柔地扶老夫人上榻休息,一边揣摩着老夫人的心思,试探性地开了口,“当时迎娶二少奶奶,总归对二少爷也是有助力的。
陆家那个养子,简首是榆木脑袋,不懂得动用侯府的人脉关系,只身跑去了北疆自己打拼,所幸还有咱们二少爷在,不然怕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资源。
二少爷天资聪颖,又有侯府背景助力,那未来必定是一片坦途,要身居高位的。”
说着,周嬷嬷露出了谄媚的表情,向老夫人讨好道,“老夫人且等着享福吧,等礼哥儿给您讨个老太君的诰命,那才是顶顶地风光呐!”
“你这老货,惯会说话哄我开心” 老夫人被哄的心花怒放,不由嗔骂了一句。
“哼,陆念安本就是侯府唯一的血脉,侯府的关系势力自然要为礼哥儿所用,哪轮得上一个外人,只是,现下侯府己然失势,太子那尚且难以自保,季府既站了七王爷一派,便要跟陆家彻底划清关系,以免日后多生事端……”许是年岁大了,老夫人说着便睡着了,只剩周嬷嬷在旁不敢出声,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