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的穹顶垂挂着万千水晶,折射着冰冷而璀璨的光。
衣香鬓影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流淌,低语与碰杯声交织成一片奢靡的嗡鸣。
沈聿立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指间随意夹着一支香槟杯,目光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穿透浮华的光影,死死钉在入口处。
她来了。
苏晚。
臂弯里挽着的,正是他那体面尊贵、鬓角染霜的父亲沈志远。
三年时光,似乎并未在她脸上刻下多少风霜,反而沉淀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冷感的艳丽。
一袭剪裁精绝的黑色丝绒长裙,勾勒出依旧完美的曲线,衬得脖颈上那串全新的、光芒刺眼的钻石项链愈发嚣张。
那钻石每一颗都大得惊人,切割面贪婪地吞噬着所有光线,再反射出毫无温度的、炫目的白,刺得沈聿眼底生疼。
三年前,就在他倾注全部心血的“启明”项目因核心数据泄露而彻底崩盘、公司宣告破产清算的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穿着一身黑,像一道决绝的影子,消失在他被债主围堵的公寓门外。
留下的,只有桌上一枚冰冷的订婚戒指,和她带走的、足以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核心机密硬盘。
而接收那份“投名状”的,正是此刻她亲密挽着的、他的父亲沈志远。
沈家的商业版图,在那之后如同吸饱了养分的藤蔓,疯狂扩张。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血液冲击着耳膜,嗡嗡作响。
沈聿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冰凉的杯壁也无法冷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的青白。
“沈总?
您还好吗?”
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大约是察觉到他周遭骤然降低的气压,小心翼翼地靠过来询问。
就在侍者靠近的瞬间,沈聿捏着杯脚的手指猛地一紧!
“啪嚓!”
一声脆响,突兀地撕裂了宴会厅的浮华乐章。
晶莹剔透的香槟杯在他掌中猝然碎裂!
冰冷的酒液混着猩红的血,瞬间从他紧握的指缝间蜿蜒淌下,滴落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狼狈而刺目的红。
几片尖锐的玻璃碎屑,深深嵌入了掌心柔软的皮肉里。
钻心的锐痛从掌心炸开,直冲脑海。
这疼痛如此真实,如此剧烈,竟奇异地压过了心口那团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恨火,带来一丝短暂的、近乎自虐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