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踩着青石板上的晨霜,腰间的柴刀硌着第二根肋骨。
卯时的雾气裹着苏记绸缎庄后院的油腥味钻进鼻腔,檐角悬着的铜铃在风里哑了声。
她将最后半块番薯塞进墙缝,看着老鼠叼走食物。
指甲抠进砖缝的苔藓时,听见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
“侯爷要的是死讯,不是借口!”
苏晚晴的嗓音像淬了毒的银簪,“昨夜派去的三个废物连火折子都拿不稳?”
“那丫头往粪坑里埋了捕兽夹。”
低沉的男声让沈昭月脊背绷紧——是货郎腰间晃过的螭龙纹,“让你找的东西呢?”
瓦片在掌心硌出血痕。
沈昭月盯着二楼雕花窗棂透出的剪影,看见苏晚晴捧出个黑漆木匣:“接生婆的供词在此,当年调换婴儿的…”“烧了。”
男人截断话头,“留着反倒授人以柄。”
沈昭月摸向怀中的半块玉佩。
冰凉的玉纹突然发烫,系统红光在视网膜炸开:发现关键道具残片,融合后可解锁身世记忆二楼传来火镰刮擦声。
她咬开袖袋里的艾草包,浓烟顺着风窜上屋檐。
当咳嗽声响起时,她己经攀着排水管翻进二楼回廊。
“什么人!”
螭龙纹匕首破空而来,钉在她耳畔的廊柱上。
沈昭月滚进阴影,抓起花架上晾晒的蚕丝罩住头脸。
第二柄匕首穿透丝绸的刹那,她看清男人眼尾的朱砂痣——和货郎眼角那颗一模一样。
“是沈家丫头!”
苏晚晴的尖叫刺破浓烟。
混乱的脚步声从楼梯涌来。
沈昭月撞开西侧厢房木门,七八个樟木箱整齐码在墙角。
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检测到樟脑味异常,建议佩戴过滤面罩她扯下门帘浸入鱼缸,捂住口鼻冲向木箱。
铜锁被柴刀劈开时,腐臭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这是…”沈昭月抓起箱中泛黄的襁褓。
银线绣的螭龙纹在烟雾中泛着青光,与楚淮之匕首上的纹样严丝合缝。
轰隆一声巨响,整面墙突然向两侧裂开。
驼背老者举着油灯从密道走出,缺了三指的左手指向暗格:“玉佩放那凹槽里。”
沈昭月反手将柴刀横在胸前:“汪管家?”
“二十年了,小姐的眼睛还是和将军一样亮。”
老者咳嗽着掏出半枚虎符,“你爹的腿不是摔瘸的,是替废太子挡了淬毒箭。”
楼下的撞门声突然逼近。
汪德海掀开暗格底板,拽着她跳进密道:“当年接生婆留了***,就缝在玉佩夹层!”
沈昭月攥紧玉佩坠落时,听见头顶传来苏晚晴的冷笑:“放箭!
死活不论!”
三支火箭擦着脚踝钉入密道石壁。
汪德海推开暗门将她甩进河道,混着血腥味的叮嘱飘在寒风里:“去找楚…”冰水灌入鼻腔的刹那,系统蓝光在水中绽开:融合完成,记忆碎片载入中沈昭月浮出水面,对岸灯笼火把连成长龙。
她摸到怀中完好的玉佩,借着月光看清纹路——阴阳鱼终于首尾相连。
“阿姐!”
沈明轩从芦苇丛钻出来,药囊在腰间晃得像惊惶的铃铛,“王婆说官差在村里贴了海捕文书…”沈昭月拧着衣摆的血水,把虎符塞进弟弟手中:“去青山镇找赵铁匠,告诉他‘龙困浅滩待惊雷’。”
“那你呢?”
“我留了份大礼给县令大人。”
她望向苏记绸缎庄腾起的火光,二十桶桐油该烧到主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