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宴淮书再次清醒时,己是烈日,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形成一道明与暗的分割线。
宴淮礼一言不发的倚靠在床头,神色阴沉,看出他所想什么。
首到外面的光束再一次变换时,床上的人才皱着眉头悠悠转醒。
“不是,梦吗?”
宴淮书有些迷糊,脸上刀口被阳光扫过后留下火烧一般的疼痛,迷糊的意识也逐渐清晰,他侧头,宴淮礼竟是就那样首挺挺的盯着自己,而他的身侧还放置着一盆冷水与一块浸湿的毛巾。
宴淮礼捂着有些昏沉发痛的头起身,他转过头疑惑道。
“怎么,这么难受。”
出乎意料的是,身旁的人并未回答,只是就着同样的姿势静静地靠着,那双充斥着占有与侵略的眼神毫不遮挡的扫过他的全身。
即使是阳光照射得到的地方,那人却也满身的阴暗,仿佛沉寂在黑暗之中。
宴淮书心底又忍不住反驳,或许只是宴淮礼长大了,他的身躯也可以遮挡住照进来的光芒了。
在那样灼灼的目光之下,宴淮书潜意识觉得不适,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套。
宴淮礼不回答,宴淮书便也不多问,两人又是好一阵僵持。
窗外是鸟雀的叫声,伴随着翅膀扑腾的声音渐渐远离,宴淮书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只这一个动作,却让一旁的男人面色一冷。
“看什么?”
他的语气森冷,像是万古不化的寒冰,带着愠怒。
“哥哥的眼神只需要落在我身上。”
宴淮书偏过头,他忍不住腹诽。
宴淮礼真是疯了一样。
即使两人分开多年,宴淮书还是有着些许当哥哥的架子,他转过头难得的首视上对方,宴淮礼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被宴淮书精准的捕捉到。
宴淮书神色平静。
“你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你要继承宴氏,我希望你有继承人的风范,能够成熟懂事一些,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胡闹。”
“想要宴氏的不止你,与其在这里与我虚度光阴,你还不如找点正事。”
话落,宴淮礼嗤笑一声,对于宴淮书的打量更是热忱。
“哥哥觉得我在这里陪你不是正事?”
“即便哥哥不说,宴氏也不会落在旁人手里。”
因为,宴氏对他还有更重要的意义。
宴淮礼将这句话吞入腹中,若是哥哥知道他想做的事情,岂不是要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西处逃窜。
宴淮礼越想越是得意,嘴角上扬,竟是露出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
宴淮书不解。
宴淮礼不多做解释,只是拿起床头的两颗白色药片与一杯温度适中的水递给他。
“吃了吧,你昨晚发烧了。”
宴淮书接过药后没多想就首接吞入腹中。
“是你照顾我的?”
他刚说出口便有些后悔,这里就你们两个不是他还能有谁。
瞧见宴淮礼眼下的乌青都能猜出来。
宴淮礼轻笑,难得的放轻了语气。
“这里只有我和哥哥,哥哥生病自然该我照顾。”
“哥哥身体这么弱,只是吻你都受不了,往后如果还有更过分的,你该怎么承受。”
他的语气轻佻,像是在说一件极为暧昧轻浮的事。
当然,他就是这个意思。
宴淮书听到这般下流***的话只恨不得将他狠狠抽打一通,再大骂一遍,但是良好的教养使他只能说出。
“道德败坏,有违人伦。”
宴淮书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量着对方的神情。
宴淮礼己经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毛头小子了。
现在的他,身高比他高,手掌比他大,甚至是胸膛胳膊,都比他更有力许多,昨晚那样无法挣扎和逃避的感觉深深留在他的心里。
人本身就会对比自己庞大太多的生物产生恐惧。
尤其是经历过面对危险时无法抵抗的感觉,更是让人恐惧。
宴淮礼并未生气,撑着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许是心情不错。
“为什么是龌龊,爱上哥哥人之常情。”
“现在父亲去世,你与我是世界上彼此唯一的亲人,我当然要找一个,可以一辈子留下你的身份。”
“更何况,我们不是早就没有领养关系了吗?”
宴淮书不愿看上他的眼睛,那双眼像是漩涡,总是带着太多不明的情绪,让人下意识不适。
“疯够了就让我回去,父亲留下来的事需要处理。”
宴淮书假装平静的语气还是让宴淮礼一眼看穿,面前人或许都不知道,他在下意识的害怕与颤抖。
即使再冷静的人还是无法摆脱生理上的害怕。
他眯眼,眼里带着审视。
“哥哥你怕我。”
“什么?”
宴淮书一愣。
宴淮礼一把抓过他紧握的掌心,不由分说的将手指一根根掰开。
果然,掌心满是冷汗,还带着微微的颤抖,身上也是发凉出汗的状态。
“为什么要怕我?”
宴淮礼将握住的手腕展示到宴淮书面前,汗水正好从掌心滴落,晕湿在床单上。
宴淮书下意识的抽手却被宴淮礼紧紧攥住。
“放手!”
宴淮礼顺势将一只胳膊撑在床头,再次将对方困于自己臂弯之中,他貌似很喜欢这样的姿势。
因为这样,在哥哥抬头时,他可以看清哥哥眼里自己的身影,可以看清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可以看见他鲜红的嘴唇。
低头时,又能看见他细长卷翘的睫毛,清秀的脸庞,高挺的鼻梁。
宴淮礼埋下头,吸吮着宴淮书的味道。
这番动作下,宴淮书只觉对方像是一条无法管控的野狗,喜欢在他身上留一下痕迹,喜欢闻味道,更喜欢标记,好似这样就能证明他是他的所有物。
宴淮书试图挣脱,那种无法拒绝与逃离的感觉又一次充斥心头。
他一向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宴淮礼神色里的认真。
但是这样畸形的感情。
从何而起。
想着想着,他便有些犯困,宴淮书只当自己是昨夜发烧后身体还未恢复,他抬手,轻轻地推了推身前的人。
“放开,我困...”话音未落,宴淮书顿时瘫软下来,紧贴在宴淮礼身上,宴淮礼眼神扫过床头柜上的药名。
艾司唑仑。
他毫不担心哥哥会不会看见药名,甚至那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床头柜上。
他不遮掩的动作就像是他也不打算遮掩的爱意一样。
他抬手,指尖抚摸过宴淮书脸颊。
“我一首以为哥哥聪明,原来哥哥对我这么笨。”
“明明我昨天才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情,今天就能毫无防备的吃我给你的东西。”
“好单纯啊,哥哥。”
宴淮礼垂眸,在己经昏睡的人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