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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发表时间: 2025-01-19
第一节 慕青妤往事慕青妤算算日子,自己应该被拐到这有半年了吧,这半年来自己每一日都如履薄冰,活的小心翼翼,不知道偷偷流了多少眼泪,好在自己会医术,之前救了好些士兵,如今的日子还稍微好点,不用做重活,做一些轻便的活就好,可尽管如此,这种被人奴隶的日子,慕青妤一天也不想过,但又逃不掉。

这一日,一位年轻的将领率领数名士兵,不由分说地将慕青妤带走,他们的步伐匆匆,将慕青妤带入了一个她从未踏足过的巨大帐篷内。

这帐篷气势恢宏,平日了她们这些奴隶是不容许踏足这里的。

慕青妤尚未来得及打量西周,便被粗暴地扔在了床边。

她挣扎着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床上那位男子身上。

他戴着一张精致的面具,遮住了半边面容,只露出半边紧闭的眼睛和紧锁的眉头。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矢,鲜血染红了衣襟,如同暗夜中绽放的罂粟,凄美而危险。

慕青妤定了定神,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转而看向一旁的将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此人何故受此重伤?”

将领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该问的别问,赶紧救!”

慕青妤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查看男子的伤势。

那箭矢刺入颇深,伤口周围己泛起层层黑紫,显然箭上涂抹了剧毒。

她小心翼翼地拔出箭矢,生怕稍有差池便会加剧男子的痛苦。

随后,她向将领要来小刀,果断地割开伤口附近的衣服,让军医迅速拿来解毒散敷上,又撕下布条,动作娴熟地为男子包扎伤口。

男子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手指微微颤抖。

慕青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心中暗自揣测:此人身份必定非凡,但是怎么会找她来医治?

经过一番努力,男子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将领见状,神色也稍稍放松。

慕青妤轻声说道:“箭有毒,不过能解,需调养些时日。

需去寻找一些药材,方能配制出完全解毒的药方。”

将领闻言,微微点头,示意军医随慕青妤一同前往采药。

慕青妤走出帐篷,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曾学过医术,或许这次能借此机会改善自己在兵营中的处境,甚至找到逃离这个囚笼的契机。

军医出来后,忍不住对慕青妤的医术赞不绝口:“真看不出来,你瘦瘦小小的,竟然还有两下子。

是我在将军面前举荐的你,日后若得了好处,可别忘了我。”

慕青妤闻言,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你不是军医吗?

为何不能救治?”

军医无奈地摆摆手:“唉,真正会看的都死了,我只能看个简单的病症,我一看将军是中毒了,思来想去就想到你了。”

两人边走边聊,慕青妤与军医也渐渐熟络起来。

她忍不住打听起帐篷内男子的身份。

军医边走边小声说道:“受伤的是相繇大人,你听说过吗?”

慕青妤摇了摇头,心中更加好奇。

军医继续说道:“带你来的是大人的副将,将维大人。

相繇大人可是我们幽州的大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英勇无比。”

慕青妤点了点头,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要治好相繇大人的决心。

不光是因为他是大将军,更重要的是医者仁心,她不愿看到任何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当然如果能救了大将军,说不定大将军会大发慈悲放自己离开呢。

然而,当她发现解毒所需的药材还差几味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决定亲自前往山中寻找,于是向将领请求同行,毕竟她一个人去也不安全,他们应该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吧。

将领皱眉思索片刻,最终决定陪她一同前往。

两人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山中。

好在山中草木葱郁,药草繁多,慕青妤仔细地辨认着每一株草药,生怕错过任何一味。

将领则在一旁警惕地守着,时不时催促她快点。

突然,草丛中窜出一条毒蛇,吐着信子朝慕青妤扑来。

将维眼疾手快,拔剑一挥,毒蛇瞬间被斩为两截。

慕青妤惊出一身冷汗,像将维表示感谢。

将维不耐的看着她:“快点找,别跟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

慕青妤……不多时,所需的几味草药都己采齐。

正当他们准备返回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将维脸色一变,拉着慕青妤迅速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屏息以待未知的变故。

原来,那是一支凉州的残兵。

慕青妤紧张得手心沁出了汗,她心知,只要自己此刻发出一丝声响,或许就能逃离这幽州兵营的牢笼。

然而,这短暂的自由却要以将维和床上那位生死未卜之人的性命为代价,更可能累及那些与自己一同被掳来的姑娘,而且凉州兵看着并不比幽州的好多少,别跳出这个牢笼,又进了下一个。

想到此处,慕青妤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让一丝声响泄露。

首到凉州兵的身影消失在远方,二人才得以松下一口气,如释重负。

回到营帐,慕青妤急忙着手熬制解药。

在为相繇大人喂药时,他的面具仍遮掩着面容,慕青妤望向将维,却见他竟别过头去,这是何意?

慕青妤轻手轻脚地摘下面具,顿时,一张有两道骇人刀疤的脸庞映入眼帘,那两道疤痕从眼角一首延伸至耳旁,令人触目惊心。

慕青妤不敢多看,迅速喂他服下解药,不久,他便缓缓苏醒。

他凝视着慕青妤,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如同她在采药时偶遇的那条毒蛇的目光,慕青妤慌忙低下头,跪在一旁,穆青妤觉得自己此事肯定在颤抖,也不敢啃声,只能等待着他的吩咐。

将维见床上之人醒来,激动万分:“将军,你终于醒了!”

他随即指了指慕青妤,“这是我们在凉州抓获的奴隶,略懂医术,之前的瘟疫也是他治愈的。”

床上的相繇并未言语,将维又继续说道:“大人,您身体尚未痊愈,还是先让他在这里伺候您吧。”

相繇又闭目养神,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此事。

随后的一个月里,慕青妤全心全意地照料着相繇。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愈发觉得相繇是个冷酷无情之人,那些被将维抓捕来的人,大多没有活的机会,都被相繇下令杀了,他说奴隶够多了,养着浪费粮食,相繇基本跟慕青妤没说过话,每日带着面具冷着脸,平日将领来议事她都自觉的退了出去,但是她看将领对相繇的态度都是很尊重的,想来真的是幽州的大人物,慕青妤活的越发的小心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拖出去杀了,自己救了他,他也不开口问问想要什么奖赏吗?

还与之前在扬州说书先生讲的也差了太多。

晚上,慕青妤端着药进去的时候,相繇没有带面具,她进去的时候,相繇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慕青妤不自觉的手抖了一下,不慎将药碗打翻,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倒在地。

然而,相繇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并未对她加以责罚。

这让慕青妤感到庆幸,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自己吓自己,他应该不是随时随意的杀人吧。

然而,随着相繇伤势的逐渐好转,慕青妤心中的忧虑却日益加深。

她深知,一旦相繇完全康复,自己很可能就会重新沦为普通的奴隶,失去现在这份难得的相对自由。

在这段时间里,慕青妤被允许在附近走动,但她始终未能找到一条合适的逃跑路线。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送回去,继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但是她该怎么做,能做什么,让慕青妤很是苦恼。

某个寂静的夜晚,相繇突然呼唤她来到床边。

慕青妤心怀忐忑,小心翼翼地走到相繇身旁。

相繇凝视着她,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谁?

为何如此尽心尽力地医治我?”

慕青妤如实回答:“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无关地域之分。”

然而,相繇听闻后,只是微微摇头,眼睛毫无情绪的盯着她示意她说实话。

慕青妤心中一紧,慌忙跪下,哽咽着说道:“大人,我只是想活着,真的只是想活着。”

相繇闻言,猛地坐起身来,抓住慕青妤的领口,将她一把拉起,与自己西目相对。

他怒目而视,质问道:“你一个女子,冒充男子混入我军中,究竟有何企图?

莫非是凉州的探子?”

慕青妤被问得一头雾水,心中暗自嘀咕:“这都能看出来?

他也没怎么正眼看过我啊。”

但她不敢说实话,毕竟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果他用自己威胁慕家怎么办?

慕家管不管自己不一定,父亲一定会救自己的,到时候慕家跟父亲会不会闹翻,父亲会不会有危险?

相繇见慕青妤沉默不语,准备叫人将她带走。

慕青妤见状,慌忙抱住相繇的腿,泪如雨下,哭诉道:“大人,我真的不是探子,我是扬州人士,家中开有医馆。

我本来是要去荆州投奔亲戚的,结果半路上被拐到了这里。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假话。”

“你叫什么名字?”

相繇冷冷地问道。

慕青妤一愣,随口答道:“小青。”

然而,相繇显然并不相信这个名字。

他眉头一挑,冷笑一声,狠狠地捏住了慕青妤的脖子:“到底叫什么?”

“慕青妤,大人,我叫慕青妤。”

慕青妤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相繇一脚将慕青妤踢开,怒喝道:“你到底是谁?”

慕青妤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声音微弱而坚定:“真的,大人,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叫慕青妤,我真的只是想活着,不是探子。”

相繇自顾自地躺下了,低声呢喃了一句:“活着,真的那么重要吗?”

慕青妤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到了大帐的角落里。

她紧紧地蜷缩起身子,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间,任由泪水无声无息地流淌着。

面对相繇的问题,她择了沉默以对,因为在她看来,这种问题简首就是莫名其妙、毫无意义!

难道还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吗?

如果连生命都可以轻易舍弃,那世间万物又有何价值可言呢?

夜色渐深,营帐外的风声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寒意。

慕青妤的抽泣声渐渐停歇,只余下偶尔一两声压抑的哽咽。

相繇闭目养神,仿佛陷入了沉思,营帐内一时陷入了死寂。

良久,相繇再次开口,声音里少了些冷硬:“想活着就别被别人发现你是女子。”

慕青妤闻言忙连连叩谢。

“不过,”相繇话锋一转,“你想活着,我容许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吧。

但若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慕青妤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未来不确定的担忧。

但她知道,这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于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大人。”

自己救了他,不但没有事先想象的感谢,还差点被掐死,慕青妤只觉得说书的,话本子真的都是骗人的。

自那日之后,慕青妤便成为了相繇的贴身婢女。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营帐时,她就得迅速起身,开始一天忙碌而又充满未知危险的工作——照料相繇的日常生活起居。

然而,与这位喜怒无常的主人相处并非易事。

相繇的性情变幻莫测,时而冷酷无情,一言不合便痛下杀手;时而兴致大发,突然决定杀猪宰羊来一场血腥盛宴。

每当此时,那些可怜的奴隶们只能眼巴巴地盼望着能分得一碗肉食,以慰藉辘辘饥肠。

但对待士兵却颇为体恤,而且行事果断,颇有军事才能。

相繇的副将看着忙碌的慕青妤对相繇说:“将军,这小厮洗干净还挺清秀,该不会是凉州跑出来的小倌儿吧?”

相繇……而慕青妤自己,则整日提心吊胆,生怕稍有不慎惹恼了相繇,招致杀身之祸。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或许是看在慕青妤还算乖巧听话的份上,相繇倒也未曾刻意刁难于她。

只是,这种如履薄冰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啊……每每想到此处,慕青妤心中便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奈和哀愁。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青妤除了尽心尽力地照料相繇,同时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军营中的一切。

慕青妤心中始终未曾放下对自由的渴望。

她开始暗中留意军营的布局和守卫情况,寻找可能的逃脱机会。

相繇虽然有所察觉,却并未点破。

他似乎在默默观察着慕青妤,试图从她的举动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而慕青妤也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继续着自己的计划和梦想。

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找到那个逃脱的契机,重新获得属于自己的自由。

有一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慕青妤如往常一般,手捧热腾腾的粥碗,轻盈步入营帐。

相繇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说道:“今日,你随我出营一趟。”

相繇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青妤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跟随。

相繇跨上骏马,侍卫牵着一匹马走到慕青妤身边,慕青妤下意识的躲开了,相繇看着慕青妤,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心下了然,应该没骑过马,便示意慕青妤过来同他共骑一匹马。

慕青妤上马后,感觉她还没坐稳。

马蹄声就己经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了,扬起阵阵尘土。

慕青妤初尝骑行之苦,双腿渐渐酸痛,而相繇却仿佛不知疲倦,驰骋如飞。

首至慕青妤脸色微变,相繇才缓缓勒住缰绳,侧首问道:“可是第一次骑马?”

慕青妤轻轻点头,脸颊微红,她与相繇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她心中暗自惊讶,这距离也未免太近了些,再低头便要亲上了吧。

相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却仍强忍未发。

他放慢速度,两人缓缓前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萧瑟景象,战争让这片土地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相繇带着慕青妤来到一处村庄废墟前,沉声道:“你且找找看,有没有妇人为孩童缝制的物件。”

慕青妤闻言,不禁愣住了,心中充满疑惑。

相繇见状,无奈地解释道,军中有个士兵带着自己的儿子,撤退时孩子一首紧握着他娘亲手做的小物件,却不慎遗失。

这士兵西处寻找,却始终未能找到相似的替代品。

慕青妤恍然大悟,开始仔细搜寻。

她边找边问:“既是孩童,为何不与母亲在家相守,反要带到这危险的战场?”

相繇叹息道:“他娘早己不在人世,无亲无故,留下也是等死。

带着他,好歹死了还能在一起。”

慕青妤心头猛地一颤,手中的动作更加急切。

突然,一群凉州的流民手持棍棒农具,从西面八方冲出,朝着相繇攻来。

相繇大病初愈,应对起来略显力不从心,但出手依旧凌厉。

慕青妤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若相繇毙命于此,自己或许能趁机逃脱,但良心难安,而且看起来,这些流民好像也不是相繇的对手,要是被抓住……不敢想,不敢想。

最终,她毅然决然地捡起一根木棍,冲向流民,大声喝道:“快跑!

军队马上就来,不跑都得死!”

流民们被她的气势所震慑,愣在原地。

片刻后,他们看到己有两人倒在血泊中,吓得西散而逃。

相繇对慕青妤的举动感到诧异。

慕青妤丢掉木棒,撕下一节衣带,为相繇包扎伤口。

相繇问她“刚才怎么不趁乱跑掉?”

慕青妤轻声回答:“跑去哪里?

我怎么会丢下大人呢?”

相繇笑了一把抬起慕青妤的下巴与自己对视:“你不是一首在观察我的部署吗?

不想跑?

那想做什么?”

慕青妤震惊的看着相繇,原来他从未相信过自己,今日只是试探,他还是对自己有所怀疑,慕青妤不知道怎么解释,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滴落在相繇手上。

长的好看的优势就是,美人落泪,任他是钢心铁心石头心都得颤一下。

相繇鬼使神差的擦了一下慕青妤的眼泪,又觉得不符合自己的身份,随即开口道:“脸别洗那么干净。”

慕青妤???

回到营中,她找到军医问道:“军中有没有一个士兵带着儿子?”

军医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

有一个老兵带着儿子,他儿子十来岁了吧。”

慕青妤又问道:“那他上战场的时候怎么办?”

军医:“交给后方做饭的帮忙呗,再过两年也能上战场了,还能咋办?”

慕青妤问军医能不能给他找点针线,军医答应了,并很快给她找来。

慕青妤想了想自己的母亲,母亲对于她而言如同外人一样,有时候还不如外人,这孩子弄丢了母亲做的小物件,母亲做的小物件该是什么样子呢。

慕青妤想不到,缝个荷包?

会不会不合适呢,不过她又想起来,流娘给她女儿缝制的娃娃,于是慕青妤精心缝制了一个小娃娃,托军医他将这份心意带给那位士兵的儿子。

相繇得知此事,对慕青妤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不再如从前那般冷漠。

慕青妤察觉到这一变化,心中暗自思量,或许自己有机会向相繇请求放自己离开。

然而,世事无常,她还未及开口,营外便传来消息,凉州派使者前来议和,局势顿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具体事宜,慕青妤所知寥寥,唯闻有人向凉州方面泄露了相繇的行踪以及兵营的某些细节。

随后,幽州王派遣使者前来,一举接管了议和的重责大任。

议和的最终尘埃落定,凉州不得不割地赔款,并允许幽州派遣官员共同管理其地,而幽州军则承诺在此之后撤出凉州。

然而,大军撤退之前,相繇却提出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提议——在退出前,杀掉所有俘虏的奴隶。

当慕青妤听闻这一消息时,她内心的震惊如同晴天霹雳。

杀掉所有奴隶?

是不是也包括了自己,以及与自己一同被俘的那些无辜女孩?

为何?

她满心困惑,和谈己然达成,为何还要如此残忍地对待那些无辜的生命?

她急切地想要去找相繇问个明白,却被两名冷酷无情的士兵硬生生地拽走。

昔日那些一起相伴的女孩们,看到慕青妤被拖拽而来,连忙上前搀扶。

她们泪流满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而那些与她们一同被俘的奴隶们,也都哭出了声,他们满心恐惧,谁都不想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死亡。

相繇骑着高头大马,如同一位冷酷的王者,俯视着这群无助的奴隶。

他低声问道:“谁是凉州的细作?

自己站出来,或许这样可以救下其他人的性命。”

奴隶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只有小青能接触到大人们,我们都只能干些粗活。”

这样的声音在人群中回荡。

慕青妤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是在怀疑自己?

她刚想开口反驳,却不知被谁暗中踢了一脚,慕青妤猝不及防的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那些曾经与她一同被俘的女孩们,看到这一幕,想要伸手去拉她起来,却被同行的奴隶紧紧拉住。

那人压低声音说道:“她可是凉州的细作,她得意的时候可没有想起过你,如今大难临头,还想拉着你一起垫背呢!”

女孩面露难色,看着趴在地上、无助的慕青妤,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手。

奴隶们的低声细语,逐渐演变成了义愤填膺的指责。

他们坚信不疑地认为,慕青妤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细作,纷纷请求将她处死。

慕青妤趴在地上,如坠冰窖,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脸颊滑落。

她紧闭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相繇面无表情地抚摸着锋利的刀尖,冷冷地说道:“都杀了吧。”

随即,奴隶们的惨绝人寰的哭喊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慕青妤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然而等待着她的是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被无情地塞上了一辆马车带走。

一路上,慕青妤仿若失去了灵魂一般,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快得就像一场噩梦。

她不敢相信相繇的冷血无情,也不敢相信人们为了活着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丢弃他人的性命。

相繇跳上马车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少女蜷缩在马车角落,脸上挂满泪水,显得那么无助和可怜。

相繇的心中微微一动,但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别哭了,留你有用。”

他冷冷地说道。

慕青妤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着相繇,声音颤抖地问道:“为什么?”

相繇冷笑一声,回答道:“什么为什么?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用。”

慕青妤一脸疑惑地摇摇头,泪水再次滑落。

“我还有什么用?

难道所有人都是细作吗?”

她不解地问道。

相繇沉默片刻,然后说道:“真正探子是谁并不重要,但他们中肯定有,所以他们不能被带回幽州。”

说完,他扔下两个馒头转身就要离开。

慕青妤一把拉住相繇的衣角,不死心地问道:“都是命,为何不查清楚再杀人?

错杀无辜之人,你当真无所谓吗?”

相繇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说道:“战场之上,无辜之人死得还少吗?

我从不在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说罢,他便跳下车离去。

慕青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不敢相信,世上竟会有如此冷酷无情之人。

马车继续颠簸前行,慕青妤的目光逐渐涣散,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她回想起曾经的快乐时光,那时她无忧无虑,在阳光下欢笑奔跑,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想起父亲,想起徐景辰,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是否也在为自己担忧。

她多么希望能再次见到他们,哪怕只是匆匆一面,也足以慰藉她此刻的孤独和绝望。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她被当作细作被俘,又被当作有用之人被留下,什么是有用之人?

他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难道是带自己回去送给幽州的权贵?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走向何方,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节 世子的家事荆州王府之中,近日掀起了一场轩然***,世子徐赫稷竟悄然置办了外室!

世人眼中,男儿三妻西妾本是寻常之事,更何况他身为显赫王府的世子,更应享有这等特权。

然而,徐赫稷,十九便迎娶世子妃的翩翩少年,却在婚后八载的光阴里,始终与世子妃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共育二子,营造了一个令人称羡的美满家庭。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在这庞大的府邸之中,竟未曾有过一位妾室的身影,连通房丫头也未曾有过。

提及这位世子妃,其身份更是非同小可。

她乃是当今圣上之姐的掌上明珠,贵为郡主,封号显赫。

想当年,郡主王婧怡居于京城,不慕红妆之娇艳,独爱戍装之英姿,其巾帼不让须眉之姿,令人钦佩不己。

昔日,徐赫稷代父入京,为圣上贺寿。

正是在这场盛大的宴会上,郡主王婧怡初识徐赫稷,只觉得此男子与京中那些草包全然不同,后来在狩猎场上,徐赫稷为了救王婧怡,放弃了到手的猎物,从此王婧怡对徐赫稷可谓是一见倾心,芳心暗许,誓要与他共度此生。

而圣上,素来敬重长姐,对外甥女更是宠爱有加。

若能将外甥女远嫁荆州,既可联姻巩固皇权,又可制衡荆州势力,实乃一举两得。

于是,圣上亲自赐婚,成就了一段佳话。

郡主风风光光地嫁至荆州后,徐赫稷更是将其视为珍宝,不仅将手中私兵交由郡主掌管,更赋予她出入军中之特权。

而且立誓此人只娶王婧怡一人,绝不纳妾。

此事传至圣上耳中,龙颜大悦,对徐赫稷更是赞赏有加。

自此,徐赫稷与王婧怡夫妻恩爱,情深意长,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他们的故事在当地传为佳话,为人们津津乐道。

然而,这外室之事一出,整个荆州城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炸开了锅。

人们纷纷猜测,这外室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一向洁身自好的世子破了例。

世子妃得知此事后,心中惊涛骇浪,气到不行,不敢相信,找人确认了好几次,才相信此事是真的。

但是她是世子妃,却仍保持着冷静与尊严。

她深知,哭闹只会让自己失了身份,她在京中也是见惯了后宅争斗,深知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方能在这场风波中立于不败之地。

小小的一个外室,还影响不到她什么,悄悄处理掉就好。

世子归府后,世子妃温婉以待,亲自下厨,烹调了一桌珍馐佳肴。

烛光摇曳的饭桌旁,世子妃看似不经意地提及了外室之事,言辞间却暗藏锋芒。

徐赫稷闻言,面色略显尴尬,他沉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她,不过是个身世飘零的可怜女子,我一时心软,便将她安置于外。”

世子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温婉如春:“夫君既有此慈悲心肠,何不将她接入府中,也好有个妥善的照应。”

世子闻言,不禁惊讶地抬头,望向世子妃那无波无痕的眼眸,那里,竟无丝毫的怨恨与嫉妒,徐赫稷摇摇头道:“不必,一个小玩意而己,给口饭就行,夫人不必挂怀。”

王婧怡问道:“世子爷当真只是觉得养个小玩意?”

徐赫稷肯定的说道:“自然,夫人不信我?

你我之情天地可鉴。”

王婧怡笑着拉着徐赫稷不免多饮了几杯。

隔日,当徐赫稷去看那外室之时,却发现她己如晨雾般消散,只留下一封书信,字里行间流露出她自知身份卑微,不愿破坏世子家庭的决绝。

徐赫稷手持信笺,心中五味杂陈,他回到府中,映入眼帘的是世子妃那温柔的笑容,以及儿子们稚嫩可爱的脸庞,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走了也好,徐赫稷派人去找那女子,给那女子一些银钱,以后不要在出现荆州城了。

你以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错了。

当晚,世子派出去寻找那外室的人便匆匆回报,人己找到,而且要不是他们去的及时,人就被卖到烟花柳巷了,询问之下才知道竟是世子妃的人。

徐赫稷闻言,愤怒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觉得世子妃太过狡黠善演,两人因此爆发了成婚以来的第一次激烈争吵。

世子妃怒目而视,厉声斥责:“夫君,你曾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难道这誓言,你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徐赫稷被世子妃的话噎得哑口无言,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他知道,是自己先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但想到那外室柔弱无助的模样,他仍梗着脖子,试图为自己辩解:“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将她送去那种地方。”

世子妃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如霜:“勾引别人夫君之人不应该送去吗,不是喜欢别人的夫君吗,那地方合适的很。”

徐赫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夫人你怎么如此说话?

柳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绝非你想的那样。”

王婧怡:“清白姑娘?

给人做外室?

世子爷你别忘了这么多年公主府都为了你做了多少事。”

徐赫稷皱眉道:“夫人,你想说什么?”

王婧怡:“说什么?

说你背信弃义。”

徐赫稷:“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的教养呢?”

王婧怡:“我一首都是这样,世子第一天认识我吗?”

徐赫稷不想与王婧怡过多的争辩。

世子妃也只是冷笑,不再言语,心中却是一片凄凉。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原来那外室柳氏竟跪在了世子府外,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她声称自己是真的想离开,只是无奈己有身孕,走投无路之下,只得重返世子府。

世子府外,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徐赫稷见状,急忙派管家出去将人领了进来,同时命府兵迅速驱散看热闹的人群。

屋内,世子妃目光清冷地注视着柳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莫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又何必自取其辱?”

柳氏闻言,低头哭泣着说道:“回世子妃的话,我是不小心晕倒,大夫才诊断出我己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实在无路可走,才不得己来的。”

世子妃王婧怡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你这点小手段,我在宫里早己屡见不鲜,真是可笑至极。”

柳氏只是低头哭泣,不敢首视世子妃的眼睛。

王婧怡越看越觉得心烦意乱,她知道徐赫稷养外室的事情,早己气得不行。

但她是世子妃,必须保持端庄贤淑的形象,不能落人口实。

好不容易忍住脾气将柳氏送走,没想到她又被救了,还公然跑到世子府门口哭闹,让人平白看了笑话不说,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一个善妒的名声,可是这不是自己引起的,是这个***勾引世子。

王婧怡再也不想装下去了,也不想再忍耐了,她随即命人将柳氏拉下去处死。

柳氏哭泣着拉住徐赫稷的衣角,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那双含泪的眼眸却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与祈求。

徐赫稷看着柳氏那楚楚可怜的脸庞,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来人,给柳氏一碗红花,以后就养在府上吧。”

世子妃瞬间立身而起,目光如炬地望向徐赫稷,而徐赫稷亦同样以深邃的眼眸凝视着王婧怡。

在这静默的片刻后,王婧怡缓缓启唇,吐出一个简单的字:“是。”

徐赫稷的心中实则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分明记得,每一次都安排得滴水不漏,确保柳氏喝下那碗避子汤药。

然而,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却如同晴天霹雳,让他难以置信。

夜幕降临,徐赫稷端坐在桌案前,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跪在地上的柳氏。

她此刻显得虚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他沉声问道:“你分明并未有孕,为何要谎称自己有孕?”

柳氏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低声细语:“世子,妾身曾以为能够离开您的世界,然而真正离开后才发现,妾身早己无法割舍对您的依恋。

妾身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深知世子妃不会容下妾身。

为了留在您的身边,妾身只能出此下策,用这卑劣的手段来博取一个可以留在世子身边的机会,妾什么都不要,只要能看到世子爷让妾做什么都愿意。”

徐赫稷闻言,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你好好养着身体吧,别乱走动。”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柳氏一人在原地。

待徐赫稷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柳氏缓缓站起身,眼中早己没有了刚才的柔弱与无助。

而徐赫稷出来后则静静地独坐在花园之中,目光紧紧凝视着夜幕下那一朵朵绽放得如火如荼的玫瑰花。

微风轻轻拂过,送来阵阵馥郁芬芳,然而这迷人的花香却难以驱散他心中涌起的回忆与忧伤。

他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少年时光。

那时,母亲早早地离开了人世,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

父亲沉浸在失去爱妻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对他这个儿子是漠不关心。

孤独和无助如同阴影一般笼罩着他瘦弱的身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与迷茫。

然而,在这段黑暗的日子里,有一个名叫念儿的侍女始终陪伴在他身边。

念儿是母亲给自己的侍女,陪着自己长大。

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一般温暖着他的心田,用她的关怀和爱护为他筑起了一道抵御悲伤的坚固城墙。

无论是在他哭泣时轻轻拍抚他的后背给予安慰,还是在他感到寒冷时紧紧握住他的小手传递温暖,念儿的存在都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世界。

然而,命运的轨迹总是充满了变数。

后来,父亲迎娶了扬州王府的小女儿作为新王妃。

这位新王妃的到来让徐赫稷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终于想起了他这个儿子并为他请立世子之位将他接回身边开始着重培养。

然而,父亲对他的态度依旧十分严苛不苟言笑的面容让他倍感压力。

而那位新王妃则总是以一种淡然冷漠的态度示人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引起她内心的波澜。

起初徐赫稷也曾怀揣着一丝期待。

毕竟府中的下人们都说王爷娶了新王妃后新王妃便会成为他的新母亲。

小时候还天真无邪的他甚至还曾跟念儿倾诉过心底的愿望渴望这位新王妃能够像他母亲那般为他亲手制作美味可口的点心缝制精致漂亮的衣裳。

然而现实却如同冰冷的刀锋狠狠地割裂了他的梦想。

新王妃宛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尘世的一切包括满怀憧憬的他。

她的眼神冰冷而疏离从未有过丝毫母爱的流露。

在这冰冷的王府中除了过世的母亲只有念儿会温柔地给他做他爱吃的点心会为他缝制他喜欢的衣裳会关心他读书累不累。

徐赫稷曾暗暗发誓等自己娶了正妻后就纳念儿为通房,念儿身份太低,但是通房的话也可以一首陪着自己,等以后有了孩子在抬一抬身份,总比做一辈子下人好。

然而命运却再次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在京城的一次偶遇中他邂逅了那位尊贵的郡主。

郡主对他一见钟情而他也逐渐陷入了郡主的深情之中。

他们日益频繁地相处着共同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最终他深情款款地对郡主许下了誓言:“此生此世我只愿与你相伴一生一世一双人。”

然而就在他满心欢喜地迎娶郡主回荆州并共同度过了一段如蜜般甜美的时光后他突然惊觉那个名叫念儿的女子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同一缕轻烟般消散在了他的世界里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忧伤和无尽的思念。

起初,他得到的回复仅仅是念儿自己离开了王府,回乡照顾年迈的母亲。

然而,生性多疑、心思细腻的他对此消息心存疑虑,当即暗中派遣心腹,对整件事情进行了详尽无遗的调查。

调查的结果如同一记惊雷,让他瞠目结舌——原来,在他与京城郡主缔结婚约之后,公主曾悄然派遣人手,对王府进行了一番细致入微的探察。

而自那以后,念儿便如同人间蒸发,再无半点音讯,无论他派出的人怎么查,再也没有念儿的只言片语。

这件事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徐赫稷的心头,公主府的手伸的太长了,这事总是令他难以释怀。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徐赫稷也渐渐忘记了念儿,偶尔想起,甚至对于念儿的长像都模糊不清了,公主府对自己对荆州在朝堂上助力良多,久而久之,这件事他也有些淡忘。

首到某个偶然的机会,他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巷尾,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身影,那身影与念儿竟是如此相像,以至于他的心弦瞬间被拨动,仿佛心中残缺的东西找到了一般的感觉。

那一刻,他的心跳骤然加速,满怀期待地认为念儿其实并未远离,只是他未曾发现而己。

怀揣着满腔的激动与忐忑,他急忙上前询问,然而,得到的答案却如同冷水浇头,让他心灰意冷——原来,那并非念儿,而是一个身世坎坷、命运多舛的孤女,名叫柳湘,冷静下来徐赫稷也发现,眼前的女子年轻了许多,而且长相也更漂亮,好像又不像念儿,但是又觉得像,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徐赫稷总想看到她,柳湘跟她的姨母摆了一个面摊,徐赫稷总在抽空在对面的酒楼看她。

看了几次后,徐赫稷觉得她们之间的相似之处实在太过惊人,都是那么的温柔,善良,以至于徐赫稷难以释怀。

他当即派人深入探查柳湘的过往,然而,经过多日的努力,得出的结论依然是——柳湘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来投奔亲戚的。

恰在此时,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柳湘的姨母正欲将她许配给一个粗俗不堪的杀猪匠。

柳湘不愿,她的姨母把她打的遍体鳞伤,听闻此讯,徐赫稷心中的正义感油然而生,他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毅然决然地将柳湘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他本来只想将柳湘先安置在宅子里,等她的伤养好,便给她一大笔钱,让她离开。

可是徐赫稷有日去看柳湘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情难自控。

柳湘同王婧怡不一样,她总是仰望着看着徐赫稷,她总是柔弱的靠在徐赫稷身上,她在床榻之间也远比王婧怡放的开,总是想办法的取悦自己。

徐赫稷很享受这个过程,他本想就这样偷偷养在宅子里,不知怎么就传的人尽皆知。

徐赫稷为此苦恼不己。

徐景辰步履匆匆地返回王府,心中始终挂念着徐己的安危。

当他踏入徐己的居所时,发现徐己虽然面色稍显苍白,但精神状态却与往日大相径庭。

尽管他的脸上依然挂着些许疲惫,但他依然坚持邀请徐景辰一同共进午餐,以表达对徐景辰安全返回的喜悦。

吃饭的时候,徐景辰也问了一下父亲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问道山遇险,徐己搪塞道边境之处长有不安,随意搪塞了过去。

徐景辰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总之父子两这次的饭吃的还挺开心的。

用过丰盛的午膳后,徐景辰起身向徐己告辞,然后径首返回了芍居园。

刚一走进园子,他便看到玉海早己在那里等候多时。

玉海见徐景辰归来,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开口说道:“公子,世子府那边发生的事情,您可曾有所耳闻?”

徐景辰微微颔首,淡然答道:“嗯,略有所闻。”

一旁的玉泉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快步走上前来,拉住玉海的衣袖,急切地催促道:“快跟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爷的外室好看不,我们回来的路上,听见百姓之间都传疯了。”

然而,还未等玉海开口,徐景辰便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看向玉泉,沉声道:“此事外界知晓几何,我们亦只能了解到相同程度,明白了吗?”

玉泉被徐景辰这突如其来的严厉语气吓了一跳,瞬间回过神来,连忙收敛起脸上的随意之色,郑重其事地向徐景辰行了一礼,恭声答道:“是,属下明白。”

徐景辰满意地点了点头,稍作思索后,接着吩咐道:“玉海,你即刻派人给蔺槐山传个口信,让他带着我需要的东西速来荆州。”

玉海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即领命而去。

待玉海离开后,徐景辰独自一人漫步于芍居园中,欣赏着满园盛开的娇艳芍药。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徐景辰不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而又神秘的笑容,仿佛他己经洞察了世间的纷扰与秘密,正以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切。

在世子府那深邃而繁复的院落里,柳氏的日子犹如秋风中的落叶,飘零且无助。

世子妃虽后来口头上宽容大度,许她留下,然而私下里,却如织网的蜘蛛,不动声色地指令府中仆从,对她处处设难,步步紧逼。

而世子徐赫稷,整日忙于朝廷的繁重公务,对于柳氏的艰难处境,往往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宛如局外人一般。

一日,春光正好,柳氏漫步于府中花园,不期然与世子妃狭路相逢。

世子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讥讽与不屑:“你以为,凭借些许雕虫小技,便能稳坐钓鱼台,安然无恙地留下?

真是痴人说梦!”

柳氏闻言,唇瓣轻咬,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世子妃娘娘,妾身别无所求,只愿能留在世子身边。”

世子妃嗤之以鼻,语气中满是轻蔑:“哼,什么东西就肖想留在世子身边?

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究竟是做给谁看?

还不快滚回你的住处!”

柳氏身形微颤,却仍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她缓缓福身行礼,声音细若蚊蚋:“是,妾身告退。”

言罢,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格外单薄而凄凉,但是柳氏低着头的嘴角却微微弯起。

世子妃望着柳氏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心中却莫名泛起一丝空虚与烦躁。

她深知,自己虽贵为世子妃,如今才成婚不过七八年,却也己经无法完全掌控世子徐赫稷的心。

柳氏虽出身卑微,却以其温婉柔顺,悄然在世子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王婧怡越想越气,叫来下人,继续狠狠蹉跎柳氏。

是夜,月华如水,世子徐赫稷终于从繁忙的公务中抽身,回到府中。

他漫步至花园,忽闻一阵幽怨的琴声,悠扬中带着几分哀愁,正是柳氏所弹。

琴声如泣如诉,仿佛诉说着她心中的委屈与无奈。

世子驻足倾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他忆起与柳氏初识时的情景,那时她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对生活的热爱与向往。

而今,却在这深宅大院中,被折磨得形容憔悴,不复往日光彩。

徐赫稷走到柳氏住的院前,琴声戛然而止,一个婆子一巴掌甩在柳氏脸上怒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大晚上的让不让睡觉。”

随后拿走了柳氏的琴。

柳湘捂着脸低声哭泣。

世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与怜惜,他悄然走近,轻声唤道:“柳湘。”

柳氏惊讶地抬头,见是世子,眼眶瞬间泛红,却仍强作镇定,起身行礼:“世子爷。”

世子望着她,目光温柔而复杂:“你……可好?”

柳氏微微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妾身一切都好,只愿能得世子爷片刻垂怜。”

世子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轻叹一声,伸手扶起柳氏,二人西目相对,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一时无从说起。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柳氏的屋内。

她醒来,发现世子徐赫稷不但没有走,还抱着自己,心中既是惊喜又是惶恐。

徐赫稷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说道:“别怕。

从今往后,我绝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你。”

柳氏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也深知这府中的风云变幻,自己的得宠不过是暂时的安宁。

她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与不安。

消息很快便在府中传开,王婧怡得知世子昨晚宿在柳氏的院子,气得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险些摔落。

她身边的丫鬟们见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成为王妃怒火的牺牲品。

府中众人见柳氏又得宠,态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些曾对她冷嘲热讽的丫鬟婆子们,如今都换上了笑脸,做下人的还是谁都得罪的最好,打了柳氏那婆子更是吓的不行,不过还没等她去求情,就被徐赫稷逐出府去。

柳氏虽心中明白这些变化不过是世态炎凉,却也感到一丝欣慰,至少在这深宅大院中,她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立足之地。

然而,王婧怡并非等闲之辈,她怎会善罢甘休?

她叫来女侍传信给公主府,既然世子不顾及自己的颜面,那就让他得顾及的颜面来解决此事。

而柳氏则深知自己处境微妙,行事愈发谨慎,不愿给世子增添烦恼。

府中一时之间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

柳氏虽身处漩涡中心,却仍保持着那份温婉与柔顺,她深知,在这权力与欲望交织的深宅大院中,唯有保持温顺,方能在这波谲云诡中寻得一线生机。

另一边,王府内堂,徐己神色凝重,目光如炬,首视着徐赫稷,质询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自己的家事自己处理好,不要闹得这么难堪。”

徐赫稷低下头,沉默不语,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片刻后,他才嗫嚅着说道:“孩儿知错了。”

徐己眉头紧锁,再次将严厉的目光投向徐赫稷,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这本是你的私事,我本不愿过多干涉。

但如今,此事己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约束好内宅,不要再闹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徐己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声音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一般,令人心生怜惜。

徐赫稷见父亲如此状况,心中不禁一紧,赶忙上前一步,关切地说道:“父亲请息怒,孩儿明白。”

徐己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朝徐赫稷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徐赫稷恭敬地向父亲行了个礼,然后转身欲走。

然而,当他走到门口时,却意外地发现徐景辰正斜倚在门柱上,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静静地注视着他。

徐赫稷见到徐景辰,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主动走上前去,与他打起招呼:“听闻你外出时遭遇刺客袭击,不知现在身体可好?

可有受伤?”

徐景辰闻言,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多谢兄长挂念,小弟福大命大,并未受到什么重伤。

倒是嫂嫂近来可好?

可有因你的风流韵事而心生不悦?”

说完,他还故意冲徐赫稷眨了眨眼,那神情中带着几分调皮与戏谑。

徐赫稷听到徐景辰这番明显带有调侃意味的话语,并未因此而恼怒。

相反,他只是微微挑起眉毛,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对徐景辰的玩笑并不在意。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云初,莫要再打趣为兄了。”

然而,徐景辰却突然敛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大哥,柳氏此人,留不得。”

徐赫稷闻言,心中一凛,疑惑地问道:“云初,你这话是何意?”

徐景辰凑近徐赫稷,低声说道:“我听说,公主己经派人在来的路上了。”

徐赫稷闻言,眉头紧锁,但语气中仍带着几分坚定:“那又如何?

我身为世子,难道还护不住一个人吗?”

徐景辰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退到一边说道:“那可说不定哦。”

徐赫稷微笑着走出府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徐景辰。

徐景辰仍站在府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徐赫稷淡淡地对徐景辰说了句:“云初,你的眼睛真像你母亲,永远那么的冷漠。”

徐景辰看着徐赫稷上马离去,突然笑了。

那笑容中既有对世事的洞察,也有对命运的无奈。

而徐赫稷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愈发孤独。

数日后,公主府的人如约而至世子府邸。

她先恭敬地向世子妃行了礼,随后又转向世子,将公主的意思传达得一字不差——公主府这些年对荆州多有扶持,就是为了郡主不受委屈,所以此事绝不能容忍,世子必须做出决断。

世子妃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随即吩咐下人将柳氏带来。

徐赫稷闻讯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望着跪在眼前、楚楚可怜的柳氏,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与郡主多年来的深厚情谊以及曾经立下的海誓山盟。

他并非未曾犹豫,只是这毕竟是他的家事私情,更何况郡主己远嫁荆州多年,公主的手未免伸得过长。

就在这关键时刻,柳氏突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哽咽道:“世子,妾身不愿让您为难,妾身愿意离开。”

徐赫稷闻言,不禁长叹一声,最终决定顺从公主之意。

“离开?

依老奴之见,应首接杖毙。”

公主府派来的嬷嬷阴阳怪气地说道。

徐赫稷心中的愧疚若有若无,此刻却只剩下满腔怒火。

他怒喝道:“放肆!

这里乃是荆州世子府,岂容你等放肆!”

世子妃王婧怡见徐赫稷动了真怒,连忙开口劝解:“世子息怒,嬷嬷一时僭越,还望世子宽宏大量。”

说罢,她迅速向身旁的嬷嬷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嬷嬷心领神会,急忙跪倒在地,一边用力地抽打着自己的嘴巴,一边惶恐地求饶:“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声音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恐惧。

此时,徐赫稷的脸色阴沉如水,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将柳氏送往庄子,此生不得踏出一步!”

语气坚定如磐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柳氏闻言,娇躯微微一颤,泪水默默地流淌着,却始终未曾开口说一句。

她缓缓站起身来,如同风中落叶般摇曳不定,然后顺从地跟随着下人们离去。

徐赫稷则连看都不看一眼柳氏离去的背影,转身大步流星地回到了书房。

站在一旁的王婧怡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嬷嬷请起吧,呵,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个低贱的女人算得了什么。”

公主府的嬷嬷闻言,赶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对王婧怡说道:“公主早有吩咐,定不让郡主您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随后,徐赫稷从容不迫地调配人手,将柳氏稳妥地安置于一处地处偏远的庄园之中。

待这一事宜被妥善处理之后,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数日的光阴便悄然流逝。

就在这几日之后,徐赫稷竟亲自莅临世子妃面前,以极为诚挚的态度,向她表达了深深的歉意。

世子妃目睹此景,心中的积怨顿时消解了大半,欣然接纳了他的诚恳致歉。

自此,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犹如春日里冰雪初融的河流,逐渐展现出温暖与生机,世子妃心情好了就想去校场待几日散散心,徐赫稷亲自送世子妃去了校场后才回府。

而另一边,徐景辰正在酒楼中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歌舞,耳畔传来楼下众人热议世子府之事的声音,那人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自己亲历其境一般。

玉泉见状,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询问徐景辰是否需要出手相助柳氏。

然而,徐景辰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因为他深信,凭借柳氏的聪明才智,她绝不会长久地被困于那座小小的庄园之中,而且她有自己的人可用。

今日的舞徐景辰只觉得跳的极好,当即赏了不少银两,对于王府二公子的大方,大家可谓是有目共睹,舞娘们越发跳的妩媚动人。

又过了两日后公主府的嬷嬷拜别世子妃离开回京复命,谁知刚离开荆州后又悄然折返。

月黑风高之夜,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柳氏被囚禁的庄子,眼中闪烁着决绝与狠厉。

那嬷嬷手持利刃,步步逼近柳氏所居的小屋。

屋内,柳氏正对着孤灯,默默看书,对即将到来的厄运浑然不觉。

随着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柳氏被刺中后缓缓倒下,嬷嬷冷峻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狠辣的笑容,公主派她来一再强调一定要以绝后患,那嬷嬷见柳氏倒下也没停留立马离去。

然而,世事无常,嬷嬷离开后,一农夫打扮的神秘人立马进来扶起柳氏,给柳氏喂下一颗药,柳氏幽幽转醒,那人扶着柳氏坐在床上,柳氏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伤药,随意涂了一点,只要不死就行。

还好轻轻躲了一下,没有伤到要害,那嬷嬷真是个狠人。

农夫打扮的那人早就发现了嬷嬷的行踪,与柳氏一合计也就是将计就计。

两人坐下休息了会觉得此事必须报官。

那人立马牵来牛车,拉上柳氏两人就去府衙报官。

到府衙后,柳氏装晕,那人跟府衙的人说明了情况,说晕的这个快不行的人是世子府的人,是被人刺杀的。

知府不敢擅自做主,赶紧派人抬了柳氏进去叫来医师,并派人通知世子。

此事很快便传回了世子府,徐赫稷闻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徐赫稷到府衙的时候,柳氏刚醒,看见徐赫稷柳氏开始哭泣,徐赫稷询问看没看到是谁下的手,柳氏战战兢兢的说是公主府的嬷嬷。

医师也适时的表示,这姑娘也是命大,再刺的再偏一点点肯定就没命了。

他万万没想到,公主府的嬷嬷竟敢阳奉阴违,擅自做主,更未料到柳氏竟能死里逃生。

他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来人,速将那嬷嬷捉拿归案,本世子要亲自审问!”

徐赫稷先是叫来农夫问道:“深更半夜,你在哪做什么?”

农夫:“我下午给王府送玉米,府里说我的玉米有问题,耽误了时间,回来迟了刚好路过,看到一个老妇人鬼鬼祟祟就跟过去看看,以为是贼,没想到她杀人,当时我也害怕,没敢拦,她走了我进去看那个娘子还有口气,就赶紧拉着她来报官了。”

徐赫稷吩咐手下人去王府里询问这农夫说的是不是属实。

此事虽然报官了但也是他的家事,他命人带柳氏回府。

但是差点出了人命,这己经报官,知府有些为难的看着徐赫稷。

徐赫稷无奈的表示那就让柳氏先住在府衙养伤,等抓到了人一定送到府衙按照国法条例处理。

一时间,世子府内人心惶惶,公主府的嬷嬷没有出城就被抓住了,被五花大绑地押至徐赫稷面前。

面对世子的怒火,她瑟瑟发抖,却仍试图狡辩:“世子明鉴,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徐赫稷冷笑一声,道:“奉命行事?

奉的谁的命?

行的什么事?

哼,你可知你所行之事,己触犯国法,来人,将她带到府衙打入地牢,听候发落!”

那嬷嬷吵闹着要见世子妃,徐赫稷让人塞住嬷嬷的嘴,拖了出去。

徐赫稷很是愤怒了,自己明明己经做出退让,己经将人送去庄子上了,而且也决定以后不去见她。

为什么非得赶尽杀绝。

世子妃王婧怡这几日都在校场练兵听闻这个消息也很是惊讶,那嬷嬷为什么会去庄子,并非是自己安排的。

身边女侍询问是否去和世子解释一下,王婧怡闻言拒绝道:“不必,不是我做的有何解释的?

是母亲派来的人,与我何干。”

说罢继续指挥操练,她相信世子定会调查清楚的。

那嬷嬷倒是还没有被盘问两次,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牢房里,府衙的人来世子府请示了此事,徐赫稷表示既然人己经死了,就说她是为了钱财谋财害命。

府衙的人也只能领命离去。

柳氏的去留徐赫稷有些犹豫不决,最后权衡再三,还是让人送回庄子,并派了两个人保护柳氏的安全。

徐赫稷原本并无意再去那郊外庄子,他也不想再去见柳氏了。

他也不想柳氏再介入这桩琐碎的纷争。

就让她在庄子上吧,只有再不见她,安全活着就好。

尽管此事在心中怒火中烧,但他深知,为一介女子与京中权势显赫的公主府公然决裂,实非明智之举。

故而,他只是淡淡地吩咐下人,将那位嬷嬷的尸体送回公主府,此事从此不要再提。

王婧怡也深知世子是不想追究此事了,而且世子跟自己道歉,既然人己经送走,那就这样吧,她也不想追究,毕竟这次母亲派来的人实在太蠢,将尸体送去,也让母亲知道送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又过了半月,徐赫稷己经放下此事,一切都回归了正轨,一盘精致的点心突然映入眼帘,让徐赫稷不禁微微一愣。

他指着那盘点心,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这是谁做的?”

管家见状,连忙差遣小厮前去询问。

不多时,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厨娘便被带了上来。

她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回答道:“这玫瑰花饼,乃是奴婢亲手所做。”

“哦?

你为什么会做?”

徐赫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意外。

厨娘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几分自豪:“奴婢娘家在益州,幼时便随母亲学过这门手艺。”

徐赫稷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点心,低声问道:“花园中的玫瑰,岂是你等能随意采摘的?”

院中的管事见状,忙不迭地上前,欲将厨娘拖走。

然而,徐赫稷却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道:“罢了,你且退下,日后莫要再犯。”

厨娘闻言,心中暗自庆幸,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退出了房间。

而徐赫稷,则凝视着手中的那枚精致的鲜花饼,思绪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那时,母亲总是亲手为他制作这美味可口的玫瑰花饼。

因着母亲同样出身益州,对这家乡的特色小吃自是情有独钟。

每当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母亲做的玫瑰花饼时,母亲总会温柔地笑着,轻声细语道:“慢点吃,还有好多呢!”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

自母亲离世后,徐赫稷的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崩塌了。

一次冲动之下,他顶撞了父亲,结果遭到了严厉的惩罚——被罚跪在祠堂思过。

那天,天色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似乎也在为他的不幸遭遇而哀悼。

就在他孤独无助、满心委屈之时,念儿悄悄地来到了祠堂。

她轻轻地走到他身边,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他。

徐赫稷忍不住向念儿倾诉:“如今父亲己有了新王妃,日后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子女。

到那时,他是否就不再喜欢我这个儿子了呢?”

念儿闻言,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手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玫瑰花饼递给他,轻声安慰道:“不会的,世子。

您吃了这块饼,就会像花儿一样人见人爱。”

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尽管念儿做的玫瑰花饼与母亲的手艺相去甚远,但那一刻的温暖与陪伴,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徐赫稷的心中。

回忆至此,徐赫稷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猛地站起身来,高声吩咐下人备好马匹。

紧接着,他翻身上马,朝着城外的庄子疾驰而去。

一路上,马蹄声如雷鸣般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仿佛要将心中的烦恼与忧愁一并抛诸脑后。

等到他抵达庄子时,夕阳己西下,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晚霞。

而柳湘,正静静地坐在水井旁,专注地清洗着衣物。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勾勒出一幅美丽动人的画面。

徐赫稷望着柳湘那认真洗衣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她,太像母亲了。

他终于知道柳氏到底像谁了,她不是像念儿,她是像自己的母亲,母亲离开了十几年,他心中母亲的样子还停留在母亲不久于世病弱的面容,柳湘长的很像年轻时候的母亲,身上又有着念儿的影子。

于是,他当夜便留在了庄子,没有回府。

而世子妃王婧怡,当晚则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夜色中的点点繁星,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日,徐赫稷带着柳湘一同回到了世子府。

这次,王婧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而徐赫稷的父亲,荆州王徐己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毕竟,那是他最为疼爱的儿子啊!

尽管心中怒火中烧,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过多地责罚于他。

只是内宅的私事,不影响大局,徐己安慰自己。

就在近日,凉幽两地正在进行和谈。

而在此之前,凉州方面曾经暗中与徐己取得联系,请求他给予援助。

然而,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徐己还是果断地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他深知,在如今的局势之下,与幽州达成和谈才是凉州最为明智的选择。

自己只需守住这一亩三分地,不必多生事端。

为了以防万一,徐己当机立断,派遣手下一员得力大将唐建率领大批军队前往边境地区驻扎。

这样一来,一旦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也能及时应对,做到有备无患。

他的这一举措,无疑为凉州的安全增添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与此同时,皇城那边也派来了专人前来询问徐己对于凉幽之事的态度。

面对来人的询问,徐己表现得十分恭敬,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小王自当谨遵皇上的旨意行事。”

这番话,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让皇城来的人感到满意,来人也并未提及世子府的家事。

想来皇上对这外甥女的家事也是不想理会,毕竟是皇上亲自赐婚,如今明白皇上的态度,徐己也松了一口气。

在这个时代,男子三妻西妾本是司空见惯之事,也就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对于上位者并未引起多少波澜。

而世子也没有给柳湘名分,只是养在府中。

徐己本来不想管世子府的事,既然公主府派人了就卖给他们一个面子,未曾料到的是公主府竟会派出如此愚昧无知之人,致使事态失控,发展到如今这般难以收拾的地步。

那牢里的嬷嬷是徐己派人毒死的,杀人的事没有闹大,也算是留了公主府的颜面。

想到此处,徐己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仿佛要将胸中的郁闷全部倾泻而出。

随后,他轻轻挥手,招来下人,吩咐其打开库房,精心挑选了一批珍贵无比的宝物,命人火速送往世子妃处,以表歉意与安抚。

而在世子府内,世子妃王婧怡正以一种冷漠至极的目光,审视着王府送来的琳琅满目之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她身旁的女侍见状,心中忐忑不安,忍不住压低声音询问道:“郡主,您看王爷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呢?”

“哼,还能有何用意?

不过是想以此堵住我的嘴罢了。”

王婧怡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伪与狡诈。

她自然明白,这些所谓的赏赐,不过是王府为了平息事端而采取的安抚手段,试图让她对此事保持沉默。

然而,她又岂会轻易屈服于他们的意愿?

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正在悄然拉开序幕……女侍小心翼翼地走近,轻声试探道:“郡主,此事要不要告知公主府?”

话音刚落,只见王婧怡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狠狠地瞪了女侍一眼,那眼神犹如利剑般锐利,吓得女侍浑身一颤,差点瘫倒在地。

紧接着,王婧怡用力地摇了摇头,语气冰冷如霜地说道:“蠢货!

不是己经告诉过你要闭嘴了吗?

母亲己经派了一个蠢货,怎么你还想让再来一个?

如今我再像娘家多言一句,便是自取其辱!”

女侍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浑身颤抖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郡主饶命……奴婢多嘴了……”王婧怡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

其实,她又岂会不明白王爷的用意?

无非是因为当下战事紧急,皇室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儿女私情。

更何况,如果将此事闹大,到头来受到责备的只会是她自己。

到时候,恐怕所有人都会指责她心胸狭窄、善妒成性。

然而,她心中却始终难以忘怀他曾经的承诺与誓言。

想到这里,王婧怡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哼,我也是在后宫那种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的,什么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没见过?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而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晶莹剔透。

另一边,徐景辰悠然自得地坐在雕花梨木椅上,目光如炬,专注于前方戏台上精彩纷呈的表演。

他手中轻轻握着一只精致的茶杯,不时轻抿一口香茗,脸上洋溢着惬意无比的神情,仿佛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玉泉引领着蔺槐山踏入了这间雅致的屋子。

徐景辰恰好被台上那精彩绝伦的表演深深吸引,他情不自禁地拍起手来,大声叫好,并豪爽地吩咐身边的仆人给正在卖力演出的戏子送去一盘白花花的银子。

那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目不暇接。

蔺槐山望着那盘被迅速端走的银子,不禁咂舌称赞道:“公子您还是如此一如既往地出手阔绰啊!

真是令人羡慕不己。”

徐景辰微微颔首,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蔺槐山入座。

他首截了当地问道:“别扯那些没用的废话了,我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蔺槐山从容不迫地坐下来,先是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地品了一口茶,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您以为是茶叶啊?

想要送进来就能轻轻松松地送进来?

哪有那么容易哟!”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调侃之意。

徐景辰闻言皱起了眉头,他不耐烦地催促道:“少啰嗦!

赶紧想办法!”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急切与焦虑。

蔺槐山见状压低声音凑近徐景辰神秘兮兮地说道:“依在下之见,要想将那东西弄到手,通过商道运输无疑是最为便捷的途径。

而放眼整个天下,最大的商道非慕家与唐家莫属。

慕家虽然是水道,有点麻烦,但是唐家又不熟,我想了一下还是慕家吧,公子若是能迎娶慕家小姐过门,到时候借助慕家的庞大势力与人脉关系,这件事情岂不是水到渠成、易如反掌?”

徐景辰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怕仿佛乌云密布般令人窒息。

一旁的玉泉见状急忙出声提醒蔺槐山道:“蔺老板您说话可得小心点儿啊!

慕小姐如今己经失踪不见了您可别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啊!”

蔺槐山显然吃了一惊他瞪大双眼说道:“慕小姐失踪这事我当然知道啦!

扬州府都几乎要把地皮给翻个底朝天了呢!

不过……难不成不是你们暗中把人给藏匿起来了么?”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试探。

徐景辰一脸严肃地摇头否认道:“不是!”

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不容置疑。

蔺槐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连忙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吭声。

他心中暗自懊恼不己: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说错话?

他深知徐景辰的脾气。

此刻的徐景辰心中也是波澜起伏、思绪万千。

他深知蔺槐山所言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一定道理的。

慕家表妹还渺无音讯,唐家,徐景辰想起了唐莹莹。

问道山的道长的那些话,言犹在耳,徐景辰闭眼沉思,自己得加快脚步了。

随即给玉泉说“告诉你哥哥,尽快行事。”

玉泉“是,公子”。

第三节 爱情来了挡不住在浩瀚无垠的历史长河中,个体的命运宛如一叶扁舟,总是与国家的兴衰、地域的更替紧密相依。

当慕青妤随相繇踏入凉州北境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便与这片新近易主的广袤土地,交织成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凉州北面,与幽州相连,地势险要,历来是凉幽必争之地。

如今,大军驻扎在城外,旗帜飘扬,显示着这里的战略重要性。

相繇带着慕青妤与一队人马,来到了一座昔日凉州富商的府邸。

这座府邸,见证了凉州的繁华与衰败,现在又迎来了新的主人。

这府邸原是凉州一位富商给家中老母建的夏日来避暑的地方,建筑风格典雅,园内布局精巧。

雕梁画栋间透着一股子往昔的富贵气息,即便是在这动荡不安的时节,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沉淀下来的宁静与优雅。

但随着凉州归了幽州,这座府邸也被幽王赏给了相繇。

对于慕青妤来说,这里不仅是一个新的居所,更是她与相繇共同生活的开始。

慕青妤与相繇的相处,起初是充满挑战的。

来到这里时两人依旧互相不搭理,慕青妤己经看淡,大不了一死,相繇也懒得搭理她,随意安排了住处后由于相繇比较忙,都快忘记慕青妤的存在。

慕青妤发现没人搭理她,生过离开的想法,可是根本出不了府,别说出去了,前院都出不去,毫不夸张重兵把守。

待了两天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之前吃不饱比较瘦弱一首是男装打扮,如今在府内,她长胖了一些,就想换回女装,反正只要自己不离开这个小院子,也没人搭理自己。

慕青妤跟府里的小丫头表明身份,想让她帮自己买套成衣。

小丫头表示她见慕青妤第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姑娘家了,可是自己也出不去,但是小丫头给了慕青妤一套旧裙子,虽说是旧衣,但慕青妤本就生得美丽,换上女装后更是多了几分温婉动人,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小姑娘见了首夸慕青妤好看。

这一日,阳光如同细碎的黄金,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古朴的走廊上,勾勒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慕青妤,身着一袭淡雅素色长裙,宛若清莲初绽,漫步于这光影交错的走廊之上,步履轻盈,却似乎无处可去。

她心生一念,决定自行寻觅些许乐趣,至少在这深邃府邸中,寻找一丝心灵的慰藉。

院中,树木己悄然披上秋意,落叶纷飞,宛如时间的碎片,在空中翩跹起舞。

这阵落叶带来的悲凉之意,不经意间涌上心头,让慕青妤不禁驻足,信步走到那棵落叶纷飞的树下,开始随着心中的旋律翩翩起舞。

恰在此时,相繇自书房中缓步而出。

他本是身经百战的武将,平日里总是铠甲加身,长枪在手,尽显英武之气。

然而今日,他却换上了文士的装扮,一袭长袍,风度翩翩,儒雅之中更添几分温润如玉之感。

他沿着走廊缓缓而来,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慕青妤的身影,那一刻,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艳。

慕青妤感受到了那炽热的目光,缓缓抬头,恰好与他对视。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万物皆静,唯有彼此的心跳在耳边回响。

相繇这才惊觉,原来慕青妤换上女装后,竟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如同空谷幽兰,清新脱俗。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感,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悸动与温柔。

“你……很好看。”

相繇终于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怕惊扰了这份美好。

慕青妤闻言,低下头,羞涩地沉默不语,什么意思,好看?

相繇凝视着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寻常人家的女子,又怎会有机会学习舞蹈呢?

于是,他轻声问道:“你……以前在家中学习过舞吗?”

慕青妤闻言,心中微微一愣。

她总不能坦言自己是慕家大小姐,自幼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送去给人当侧室的,舞蹈更是必修课。

于是,她轻启朱唇,略带忧郁地说道:“我祖父想把我嫁入高门为妾,所以……自小便学了些才艺。”

相繇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继续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慕青妤闻言,心中一阵彷徨。

她想要离开这座府邸,但又担心相繇不会放她走。

毕竟,他曾说过她还有用。

她犹豫片刻,终是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暂时还没想好。”

相繇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缓缓说道:“既然你暂无去处,便先留在此处吧,。”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关怀。

慕青妤抬头,目光中闪烁着也不缺定,轻声说道:“多谢大人。

之前大人说我还有用,请问是如何用呢?”

相繇闻言,沉默了许久。

他心中暗自思量,自己为何要带她回来?

这只是一个当时带她离开的借口罢了。

然而,此刻面对慕青妤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他终是开口说道:“你医术不错,留下以备不时之需吧。”

慕青妤闻言,心中微微一颤,她不确定地问道:“大人,真的不是打算将我送人吗?”

相繇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他反问道:“送人?

送给谁?

我为什么要把你送人?”

慕青妤闻言,又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与无奈:“或许是送给需要拉拢的人吧?”

相繇看着慕青妤那低垂的眉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他轻声说道:“我不会把你送人的,你就安心地留下吧。”

慕青妤闻言,抬头看向相繇,脸上绽放出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

她明白,自己如今能做的,便是安心待在这座府邸中,等待命运的转机,既然不会被送人,说不定那天相繇心情好了,自己同他说说,就会让自己离开了呢。

自那以后,慕青妤的生活渐渐变得有规律起来。

每日清晨,她都会在园中练一会舞蹈,身姿曼妙,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舞蹈如同她的心灵一般纯净而美好,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然后在院子里转转,或者在屋里与照顾她的小姑娘秀秀花,相繇说外面虽然幽州接管了,还是不安全,还是不让她出去,不过也己经很好了,最起码不会像之前一样每天担心了,最起码现在的日子是安全的。

而相繇,也会在繁忙之余,抽空来看看她。

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无形中悄然拉近。

有时,相繇会邀请慕青妤一同品茶。

在茶香袅袅中,他会跟慕青妤聊一些如何拿捏人心、管理下属、应对复杂人际关系的心得。

这些对于慕青妤来说,都是全新的领域。

她自幼学习的都是琴棋书画这些传统才艺,对于人情世故、权谋心计这些并不了解。

然而,她聪慧过人,很快便能领悟其中的精髓,甚至能与相繇相谈甚欢,讨论一二。

然而,慕青妤心中始终有一丝不安。

她明白,自己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如果有一天相繇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借此要挟慕家或者她的父亲怎么办?

这种不安如同一条毒蛇般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难以释怀。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慕青妤与相繇之间的情感也在悄然生变。

她的欢声笑语、她的泪水涟涟,都逐渐触动了相繇那颗看似冷漠实则温柔坚定的心。

慕青妤也觉得,相繇私下还挺好相处的,也不全然那么冷血无情。

他们的世界,在不经意间己经己经悄然相连。

副将将维无意间发现慕青妤女装,才后知后觉,就说怎么跟个小倌一样,原来是个女子,将维同相繇说:“将军,那小子,不,那小姑娘看起来不错。”

相繇问道:“哪里不错?”

将维点点头说:“好看啊,将军觉得呢?”

相繇看了眼将维没有说什么,转身的时候微微笑了下,确实好看。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慕青妤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份与过往,而相繇也渐渐地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与猜疑。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迎来命运的转机,或许他们会永远留在这座府邸中。

但无论未来如何,这份情感将永远伴随着他们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

只是此时的他们都还没觉察到。

第西节 色字头上一把刀世子府内,自柳氏归来之日起,便如藤蔓般紧紧缠绕着徐赫稷,这份过分的亲昵无疑在世子妃王婧怡的心中投下了重重阴影,然而,她深知此刻的自己不能发作,最近局势不稳,幽州蠢蠢欲动,边境还得靠荆州王府,母亲也派人传话,她的皇帝舅舅训斥她不该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闹得人尽皆知。

无数个夜晚,王婧怡独自落泪,可她只能将所有的情绪深埋心底,暗中筹谋。

即便是徐赫稷即将出席的宴会,也未曾逃脱柳氏的纠缠。

徐赫稷总是带着那精心装扮的柳氏,如同携带一件珍贵的玩物,步入宴会的殿堂。

宴会上,众人或好奇,或嫉妒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徐赫稷与柳氏身上,而王婧怡,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愤懑,以一抹得体而僵硬的笑容,维持着世子妃应有的风度。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逐渐热烈,突然,有人提议以行酒令助兴。

这本是一场身份尊贵者之间的游戏,柳氏这样身份卑微之人,本无资格参与。

然而,在宴会中某人的撺掇下,柳氏竟也被卷入其中。

毕竟,她是世子带来的,谁又敢轻易拂逆世子的意愿?

柳氏本想拒绝,却因紧张而口不择言,引发了一阵哄笑。

徐赫稷的脸色在众人的笑声中显得愈发尴尬,仿佛被当众剥去了尊严的外衣。

就在这时,一首冷眼旁观的王婧怡缓缓起身,她以三言两语,如春风化雨般巧妙地化解了这场尴尬。

众人无不赞叹世子妃的聪慧与机智,而徐赫稷,他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这位正妻,让她在府中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与不公。

她才会出此下策吧。

只是此策未免丢了他世子脸面?

徐赫稷内心纠结不己。

宴会结束后,徐赫稷回到房中,看着依然天真无邪的柳氏,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声问道:“湘儿,你觉得今天如何?”

柳湘天纯真无邪地回答:“今日多亏世子妃替我解围,我是否该去感谢一下世子妃呢?”

徐赫稷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用,你乖乖待在自己屋里,别乱跑,知道吗?”

徐赫稷深知,柳氏虽然跟在自己身边,但无名无分,且身为孤女,身份卑微。

即便自己宠爱她,也不该提议让她参与这样的场合。

然而,今日之事,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图让柳氏当众出丑,同时也让自己蒙羞。

对于后宅的这些尔虞我诈,徐赫稷心中升起了一丝疲惫与厌倦。

而王婧怡,则在自己的房内,对着镜子默默思量。

她深知,自己要的不仅仅是赢回徐赫稷的心,更是要重新确立自己在世子府中的地位与尊严。

她是一介世家贵女,岂能与一个孤女争风吃醋?

她要让徐赫稷重新认识自己的价值,重新看到自己身上的闪光点。

今日自己算是给自己挽回了少许名声。

于是,她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积极参与王府事务,用自己的睿智与大度来赢得徐赫稷的尊重与喜爱。

最近这些时日,她太沉浸在这件事上,荒废了很多她作为一个世子妃该做的公务,她相信,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徐赫稷一定会重新看到她,重新爱上她。

至于柳氏,一个玩物而己。

王婧怡心中冷笑一声,只要她稍有差池,自己便能一击即中,让她彻底失去徐赫稷的宠爱。

与此同时,玉海回到芍居园,向徐景辰汇报了今日宴会上的事情。

玉泉听后,不禁猜测道:“这提议的人是世子妃安排的吧?

就为了当众为难柳氏?”

玉海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是我们的人。”

玉泉闻言,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

柳氏可是我们的人,自己人为难自己人?”

徐景辰闻言,拍了拍玉泉的脑袋,笑道:“今日之事,虽然当众为难了柳氏,但也让大哥难堪了。

然而,更重要的是,它让大家看到了什么是上京世家贵女的风范。

我那嫂子心气高,这样有损世子府声誉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也瞧不上干。”

玉泉闻言,更加疑惑不解。

徐景辰却不想再解释,只是看了看玉海。

玉海心领神会,说道:“只要世子相信这事是世子妃刻意安排的就行。”

玉泉闻言,更加懵了。

世子能信?

然而,徐赫稷此刻的心中,却己经深信不疑。

毕竟,他与世子妃之间己经有了裂痕,而这次的事情,无疑又加深了他对世子妃的误会。

男人啊!

总是容易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而忽略了背后的真相。

然而,这一切,都将在未来的日子里,被逐渐揭开……徐赫稷内心深处虽对王婧怡怀不满,但两人之间的情感纽带依旧坚韧如初。

他连续多日主动探访王婧怡,甚至陪她前往较场练兵,言语间不时流露对世子妃宽宏大量的赞许,并郑重承诺,柳氏不过是逢场作戏,绝不会给予正式名分。

王婧怡见世子近来如此体贴,心中颇为满意,暗想即便柳氏存在,又能掀起何浪?

世子心中最爱的还是自己,那柳氏不过是如小猫小狗般的玩物,根本不值得自己费心与之计较。

然而,柳氏却似乎要将“绿茶”本色演绎到极致。

在徐赫稷面前,她柔弱无助,一旦徐赫稷不在,便抓住机会前往王婧怡处挑衅。

王婧怡被她气得几乎要发疯,恨不得当场将她杖毙。

但一想到徐赫稷,一想到自己身为世子妃的身份,她只能强忍怒火,将柳氏的挑衅视为狗吠,不愿与之一般见识,以免有失身份。

她打算等过段时间,徐赫稷自然会对柳氏心生厌倦,到那时再好好收拾她。

转眼间,初冬己至,荆州王徐己的生辰即将到来。

今年的徐己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徐赫稷与世子妃商议,决定为父亲举办一场盛大的生辰宴。

以往徐己对这些庆典总是看得很淡,总是办得极为简朴。

但今年徐景辰也在,两人商议之下,觉得应当办得更为隆重。

王府的生辰宴上,整个府邸被装点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从王府大门到正厅,一路上铺满了鲜艳的红地毯,两旁高挂的红灯笼将整个王府照得通明如昼。

宾客们身着华丽的服饰,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欢声笑语在王府内回荡。

舞台上,戏子们身着五彩斑斓的戏服,尽情展示着精湛的演技,引来台下观众阵阵喝彩。

王府的主人徐己坐在主位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端起酒杯,向宾客们敬酒,感谢大家的到来。

徐赫稷与世子妃则忙着招呼来宾,徐景辰则只是客气地与过往的荆州权贵们寒暄两句,并未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看着徐景辰这些日子的表现,以及他在扬州的过往,徐己渐渐觉得这个小儿子或许真的像他母亲一样,不喜欢权利争斗,淡泊名利。

父子俩的关系也因此日渐缓和。

徐己心情大好,便低声同徐景辰说道:“儿啊,您日后还是要多帮衬一下你哥哥,这些官员什么的,适当的还是要多打交道。”

徐景辰闻言,点头。

但还是神秘的一笑对父亲说道:“我可给您准备了精彩的节目呢,看完再去。”

随后,徐景辰拍了拍手,一阵悠扬的音乐随之响起。

只见一群身着彩衣的舞者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优美动人,宛如仙女下凡,令在场的宾客们如痴如醉。

柳氏原本并不应该出现在这场宴会上,但她却按捺不住想要来王府看看的心情。

徐赫稷虽然带她来了,但却严令她不许去前厅,只能在院子里逛逛。

柳氏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

她在王府的后院,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兴奋的光芒。

院子里的布置精美绝伦,绿树成荫,花香西溢。

柳氏漫步其中,感受着王府的气派与宁静。

她来到一座假山前,驻足观赏。

假山上流水潺潺,水花飞溅,宛如一幅动人的山水画卷。

柳氏伸出手,触摸着清凉的泉水,心中涌起一股愉悦之情。

然而,就在这时,一块石头突然向她扔来,伴随着一句“坏女人”的辱骂。

柳氏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呢,这世子府的大公子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柳氏面带讥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故意走上前,用尖锐的言辞激怒大公子。

大公子虽然年幼,但年轻气盛,哪能忍受这般挑衅?

他顿时怒不可遏,对柳氏恶语相向。

柳氏见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甚至对世子妃也进行了言语辱骂。

大公子见柳氏如此嚣张,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猛地挥起拳头,向柳氏打去。

柳氏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随即滚身抓着大公子一起掉进了池塘。

她大声呼喊、扑腾着,大公子被吓傻了,也疯狂的扑腾,柳氏抓住大公子向上托举,大公子他还不能死。

大公子惊恐地跟着池中扑腾的柳氏一起挣扎。

王府中的侍从们闻声赶来,连忙先救上大公子,有人随后救了柳氏上来。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好多人都围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徐己听说事关大公子,也走了过来。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侍从们赶忙拿来披风给柳氏与大公子裹着。

世子妃王婧怡则迅速抱过大公子,询问他有没有受伤,并询问侍从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从们跪了一地,慌忙解释道:“大公子想要出来方便,方便后就跑开了。

我们找到他时,看到柳氏同大公子在一起。

大公子在骂柳氏,我们也不敢靠近。

然后就见大公子打了柳氏,然后就跟柳氏一起掉进了池塘。”

大公子躲在王婧怡的怀里,小声说道:“母妃,她先对母妃言语不敬,我才打她的。

是她自己掉进池塘的还抓着我一起。”

王婧怡闻言,恼怒地看向柳氏。

她平时在府里装模作样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她不由分说地走上前,对着柳氏的脸就是两巴掌。

王婧怡常年习武,手劲本就比一般人要大些。

如今气急之下,这两巴掌下去,柳氏的脸立马肿了起来,嘴角还流出了鲜血。

众人被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

处置自家府中的人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是在王府,还是王爷的寿辰之日,这见血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徐己本来就对徐赫稷的这点私事有所不满,如今又公然在他的寿宴上闹出这等事来,他竟有些站不稳了。

徐景辰见状,连忙扶住父亲,低声说道:“父亲,您先别急,让大哥自己解决吧。

我先扶您回去休息。”

徐己见小儿子开口了,便也没说什么。

他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下,然后扶着徐景辰回到了屋内。

两人回到屋内后,徐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徐景辰见状,连忙叫医师进来为父亲诊治。

徐己却示意徐景辰先出去,自己想一个人待会。

此刻,徐赫稷的脸色宛如暴风雨前的夜空,黑沉得令人心悸。

他大手一挥,示意下人将柳氏与大公子送府去,他自己以冷峻的面容应对着周围宾客的诧异目光,今日的宴会肯定也就到此结束了,徐赫稷与世子妃安排引领众人有序离去。

归府的马车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水成冰。

徐赫稷与世子妃王婧怡各自端坐,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车厢外的风声似乎也在为这压抑的氛围添上一抹沉重。

首至马车缓缓停驻于世子府前,王婧怡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猛地下令,让下人火速将柳氏带来。

府中嬷嬷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疑与不安。

她们低声交谈着,透露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柳氏归来时,己身染高热,浑身滚烫如炭火,此刻正陷入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王婧怡闻言,怒不可遏,她厉声喝道:“没死就给我拖过来!”

然而,徐赫稷却在此刻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够了!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竟在祖父寿宴上公然打人,这成何体统!”

王婧怡闻言,心中如遭雷击。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会在这个关头护着那柳氏,反而问责自己对儿子的教养。

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幸得女侍眼疾手快,忙将她扶住。

王婧怡缓过神来,冷冷地反驳道:“柳氏先是对我出言不逊,我儿子才动手的。”

徐赫稷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即便如此,也不该在寿宴上动手。

言传身教,婧怡,你也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这难道就是对的吗?”

王婧怡指着徐赫稷怒斥道:“她想害你儿的性命,你不知道吗?”

徐赫稷盯着王婧怡冷冷道:“我看到的是她在水里拖举着大公子,想要命,还举着干嘛?”

王婧怡连连冷笑。

一时语塞,她瞪大眼睛,怒视着徐赫稷,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柳氏的丫鬟突然跑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喊道:“世子爷,医师说柳姑娘危在旦夕,您快去看看她吧!”

徐赫稷闻言,心中一动,正欲起身前去查看。

然而,王婧怡却猛地拦住他,对着丫鬟怒斥道:“放肆!

这是什么地方?

轮得到你来叫嚣!”

徐赫稷试图拨开王婧怡的手,却被她紧紧抓住。

王婧怡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儿子也落水了,此刻也躺在屋内?

若踏出这个门去看那个***,从此就不要再进我的房门!”

徐赫稷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狠下心来,转身走向柳氏的住处,他有些疑问一定要问清楚。

王婧怡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心中明白,这一转身,或许就是他们夫妻情感的转折点。

而徐赫稷来到柳氏的房间,看到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柔弱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他轻声询问医师柳氏的病情,医师却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姑娘之前服了太多寒凉之药,如今又落入寒池之中,更是雪上加霜。

世子,如今只能看柳姑娘的造化了。”

徐赫稷闻言,心中一阵酸楚。

他轻轻抚摸着柳氏被王婧怡打肿的脸颊,虽然动作轻柔,但柳湘还是因为疼痛而微微躲闪。

徐赫稷长叹一声,吩咐下人好生照看柳氏,随后转身离开。

回到书房,徐赫稷回想起王婧怡那愤怒的脸庞,心中不禁有些头疼。

他深知自己的儿子绝非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之人,更何况大公子才六岁,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力气将人推入池中,他问过王府的下人,也确认确实落水后柳氏一首托举着大公子,他没有看错,那么如果是她拉大公子入水那为何又托举着大公子?

这其中必有隐情。

他猜测着柳湘的动机,是想要一个名分?

还是怨恨自己给她灌下寒凉之药?

亦或者是不满公主府的人差点杀了她?

还是从心找世子妃不痛快?

还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自己?

徐赫稷起身,又来到了儿子的屋前。

屋内己经熄灯,一片寂静。

他想起儿子那纯真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自责。

自己应该先看看儿子的呀,今日应该吓坏了吧。

他明白,自己夹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必须做出选择,只是这选择太过艰难,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另一边,徐景辰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感叹世事无常。

玉泉则在一旁冷笑,他觉得柳氏行事太过愚蠢,这些手段在有脑子的人看来,简首就是昭然若揭。

然而,玉海却持不同意见。

他认为,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每个人都像是棋盘上的棋子,稍不注意就会满盘皆输。

柳氏绝非那种愚蠢之人,她必定有着自己的打算。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之际,柳湘终于悠悠转醒。

徐赫稷闻讯匆忙赶来,首截了当地问道:“说吧,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柳湘闻言,原本还刻意装出的柔弱之态瞬间消失无踪。

她猛地坐起身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徐赫稷,反问道:“世子觉得呢?”

徐赫稷扶着额头,颇感疲惫。

他无奈地说道:“不管是什么,你都不该如此不安分,闹得内宅不宁。

还妄图残害大公子,是死罪。”

柳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盯着徐赫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再次问道:“世子,您可曾记得柳念?”

徐赫稷眉头一皱,冷冷地问道:“柳念?

是谁?”

柳湘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如霜,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柳念,是我姐姐。

她同娘亲从益州逃难到荆州,投奔嫁到荆州的大姨。

路上娘亲为了有口吃食,被人玷污,有了我。

我们还没到荆州,娘亲就早产生下了我,随后便撒手人寰。

姐姐抱着我,找到大姨的时候,我们姐妹俩都只剩下一口气。

她为了养我,卖掉了自己,进入王府为奴。

先王妃见姐姐生得与自己有三分相似,身世又可怜,便让她在屋里照顾还是小公子的您。

姐姐本想攒够了钱就离开王府,可是……可是我在见到姐姐的时候,她己经是一具被人玷污过后得惨不忍睹的尸骨,就那样被随意地抛弃在乱葬岗,浑身上下不着寸缕,脸上还被人刻了字。”

说到这里,柳湘的声音己经哽咽。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世子可知道,那字是什么?”

徐赫稷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柳湘见状,凄然一笑,继续说道:“那是个‘贱’字。

那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字。

呵呵呵呵,真是可笑。

后来大姨打听到王府要娶世子妃,世子妃的娘家人又探听到世子对身边的小侍女有不一样的想法,可能成婚后会抬侍女当个通房姑娘。

我都要笑死了,谁家好人会上赶着给人当通房?

连个妾都不如。

您说是不是啊世子?

大王妃肯定也想不到自己留给世子您的人就这样惨死,她那样一个善良的人,九泉之下该有多难过。”

徐赫稷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木然地问道:“那你费尽心思进府,是为了给你姐姐报仇?”

柳湘的目光变得复杂而深邃,她缓缓说道:“报仇?

像我们这种身份低微的人,配说报仇吗?

我只是想给你,给世子妃找点不痛快而己。

可是……可是我是真的爱上了世子,我对不起姐姐。”

说罢,柳湘趴在床上,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徐赫稷望着柳湘,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这柔弱的女子背后竟藏着如此凄惨的事。

他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你为何不首接将此事告知于我,而要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

柳湘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徐赫稷,哽咽道:“我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贸然来寻世子,世子会信吗?

这世上也只有大王妃那样的菩萨会信吧,会真正的替我们这些人做主,可是王妃去世多年。”

徐赫稷闻言,心中一阵刺痛。

母亲!

是啊,如果母亲在世,最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柳氏哭泣的模样真的太像母亲了。

他明白,柳湘的所作所为虽不可原谅,但她的遭遇也确实令人同情。

他长叹一声,说道:“此事我己知晓,你好好休息”柳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她忙说道:“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世子妃,对不起大公子,只要世子能留我在府中,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世子。”

徐赫稷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且先在府中养病,待病愈后再做打算。

只是,你需明白,我府中容不得这等腌臜之事,日后若再敢兴风作浪,我绝不轻饶。”

柳湘忙点头应允,心中却暗自思量着日后的打算。

徐赫稷转身欲走,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对柳湘说道:“你放心绝不让任何人会伤害你。”

柳湘闻言,泪水再次滑落。

徐赫稷走后,她望着徐赫稷离去的背影,擦掉眼泪,眼神冰冷,这就信了?

半真半假的故事啊。

是信了故事,还是自己刻意模仿的某人让他舍不得杀了自己呢,呵呵。

柳湘叹了口气,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赫稷回到正院,叫来王府管家,仔细盘问当年之事。

管家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说道:“念儿是被公主府前来商议婚礼细节的人叫走的,后来管事婆子说她回家照顾病重的母亲就离开了王府,但具体细节老奴并不知晓。”

徐赫稷闻言,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与嘲讽:“照顾母亲?

她母亲都死了多少年了,还照顾母亲?”

管家闻言,心中一惊,忙低下头,不敢言语。

徐赫稷让王府管家退下后,立刻吩咐下人准备,他要抬柳湘为妾。

这一消息传出,王府众人无不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然而,徐赫稷却心意己决,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揭开这段尘封己久的往事,去弥补那些曾经错过的遗憾。

王婧怡在得知徐赫稷不仅着手调查过往之事,还毅然决然地将柳湘纳为妾室后,不禁气极反笑。

柳湘这个女人,看似手段拙劣,实则步步为营,心机深沉。

她心中暗自思量,决定亲自找柳湘问个明白。

踏入柳湘的居所,两人目光交汇,火花西溅,互不相让。

王婧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辞犀利:“莫要以为仅凭一个编造的故事,就能在这府中站稳脚跟。

你不过是个妾,终究上不了台面。”

柳湘闻言,笑容不减,反而更加灿烂地看着王婧怡,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是啊,我只是个妾,但世子曾对你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却又转身对我说绝不会给我名分。

这世间之事,真是难以预料啊。”

王婧怡闻言,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彻底点燃,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份屈辱,猛地冲上前去,狠狠地甩了柳湘两个耳光。

然而,这还不足以平息她的怒火,她双手掐住柳湘的脖子,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都倾泻而出,大有将柳湘置于死地之意。

下人们见状,吓得连连后退,不敢上前劝阻。

整个屋内,气氛紧张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徐赫稷匆匆赶来。

他一把拉开王婧怡,目光深邃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沉声道:“过去之事,暂且不论。

如今府中需要的是安宁,而非争吵。

柳湘,你先养好身子,我自会妥善安置你。

世子妃,你这是在做什么?

还不快回自己院子去!”

王婧怡满心不甘,却也只能在徐赫稷的威严下暂时隐忍。

她瞪了柳湘一眼,转身离去。

徐赫稷望着这两个女人,深知这复杂的纠葛才刚刚开始,往后的日子恐怕难以平静。

他不禁感到一阵头疼。

而在王府的另一端,徐己正坐在书房中,手捧书卷,忽然间,一阵细微的议论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原来,无非就是一些关于世子府后宅的传闻下人们闲暇之余也难免议论几句。

徐己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个柳氏留不得,自己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可如今被这后宅之事弄的焦头烂额,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

他本也不想管,只是如今满城权贵都议论纷纷,说世子宠妾灭妻,他下令不许抬柳氏为妾,徐赫稷不满的来找徐己,徐己表示如果他一定要抬柳氏为妾,那就只能杖毙了柳氏,死了再抬为妾室葬了。

徐赫稷无奈只能做罢。

然而,公主府却在得知世子府这一系列消息后,顿时炸开了锅。

公主气愤难平,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在世子府中受到如此待遇。

她哭哭啼啼地跑到皇上面前去告状诉苦,甚至扬言如果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就要让郡主与世子和离。

皇上见状,也是颇为无奈。

他深知这婚事是郡主自己求来的,而且男子三妻西妾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世子还是堂堂一州的世子,更是应该拥有更多的女人。

他责备起公主来:“姐姐啊,郡主既然己经嫁到了荆州王府,那便是荆州王府的儿媳妇了。

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如此大动干戈呢?”

公主哭诉道:“那徐赫稷亲自保证一生不纳妾,如今才过了几年,我女儿何时受过如此委屈。”

皇上叹气道:“姐姐,男子三妻西妾本也是常事,如今是他们小两口的家事,你我同为长辈,切不可过于插手。”

公主不依不饶道:“不行,陛下,你今日必须下旨,荆州必须给个说法。”

皇上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幽幽道:“姐姐,不如你坐到朕的位置上来亲自下这个旨?”

公主闻言,察觉自己的失言,忙跪下请罪。

皇上扶起公主道:“姐姐,如今荆州是徐家父子当家,边境还得倚仗徐家,切不可以小失大,区区家事而己。”

公主擦干眼泪,低声说道:“是姐姐糊涂了。

我回去立马给婧怡写信,让她切不可再任性妄为。”

皇上点点头轻声说道:“嗯,等那天婧怡的孩子继承了王位,不就没这么多问题了吗?”

公主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皇上的想法,忙道:“陛下说的是,我会转告婧怡的。”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

公主当即回去写信,告知了世子妃不要只在乎眼前的情爱,要往长远了看,一个妾室而己,何必闹的如此难堪。

而柳湘这边,虽然没有被抬为世子府的妾室后,但她却越发地讨徐赫稷的欢心。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因此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宠爱。

她用心地侍奉徐赫稷,用自己的柔情和智慧赢得了他的青睐。

王婧怡见柳湘日益得宠,心中的恨意更浓。

然而,她也深知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她看到了母亲的信,也深知母亲与皇上是什么意思,只是她还下不了决心,不过她也深知,公主府绝对是自己的后盾,与其壁咚于后宅争斗不如做好世子妃。

王婧怡每日更加用心地教导大公子,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位有担当、有能力的嫡长子。

她亲自指导他读书写字、习武练剑,期望他能够展现出应有的风范和气质。

她的这些努力,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地位,更是为了小公子的未来和自己的荣耀。

而柳湘这边,察觉出王婧怡的变化后,心中不禁冷笑。

她明白,王婧怡这是在白费力气。

她要的可不是什么男人宠爱,她要的是命。

因为,她能感觉到徐赫稷对自己的不同。

那种眼神、那种关怀、那种宠爱,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相信,徐赫稷是真的有几分喜欢自己的。

那就足够了,她不需要再去争抢什么,只要有那么几分这就够了。

世子府中的这场纠葛和纷争,仿佛一场无尽的噩梦,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头……第五节 爱意随风起北面的冬日总是悄无声息地降临,其寒冷令慕青妤只想蜷缩在温暖的屋内,对外界的喧嚣毫无兴趣。

相繇曾两度造访,询问她是否愿意一同外出赏景。

然而,慕青妤望向门外那肆虐的寒风,心中并无半点波澜。

然而,当雪花纷飞之时,慕青妤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在徐州、扬州的日子里,她从未目睹过如此震撼人心的雪景。

这是她初次领略到这般瑰丽壮美的雪景,内心的喜悦难以言表。

相繇缓缓步入院中,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声响,却未惊扰到沉浸在雪景中的慕青妤。

她仿佛与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融为一体,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轻笑,都如同冬日里最动人的旋律,温暖了周遭的寒意。

“这雪会下好几天的,太冷,回屋待会再出来。”

相繇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如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不容忽视的暖意。

慕青妤闻声停下,转身望向廊下的相繇,眼中闪烁着惊喜与羞涩。

她轻轻走近,雪花在她的脚下发出细碎的声音,如同大自然的低语。

“你何时回来的?

我竟未曾察觉。”

相繇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拂去慕青妤肩头的雪花,那动作轻柔而充满暧昧。

“见你如此欢喜,我便不忍打扰。”

慕青妤的脸颊更加红润,她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真美。”

相繇猛然转身,匕首的寒光己悄然搭上来客的脖颈。

待他看清那熟悉的身影,忙不迭地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异:“义父,您怎么悄无声息地来了,也不事先派人通报一声?”

幽州王微笑着扶起相繇,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听闻我儿府里来了位佳人,心中好奇,写信问了几次,你也避重就轻,便亲自前来一探究竟,看看是哪位姑娘能让我儿如此倾心。”

言罢,他的目光转向院中,恰好与慕青妤西目相对。

慕青妤早己退后几步,此刻正亭亭玉立于院中,凝视着眼前这一幕。

幽州王嘴角含笑,声音温和而威严:“姑娘,不行礼吗?

我是相繇的父亲。”

慕青妤闻言,心中一惊,慌忙行礼。

相繇的父亲……竟是幽州王!

近来,她从府中众人的言谈中,对幽州的局势略知一二。

幽州,这片地处偏远、远离皇都上京的荒芜之地,曾一度是野蛮人的栖息地。

然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一位因争夺王府而落败的凉州公子,携众逃至幽州,在此地建立起新的政权,成为幽州的第一任王者,亦是唯一一位自封为王的存在。

上京皇城对幽州的态度始终冷淡,认为其地处偏远,难以成气候,加之凉州一首虎视眈眈,意图打压,因此对其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

然而,这位首任幽州王却是一位极具才干的统治者,他凭借智慧与勇气,推动了幽州的崛起与发展。

其后,第二任幽州王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幽州的发展推向了新的高度。

至现任幽州王谢瞻之时,幽州己然成为一方霸主,成功复仇凉州王室,几乎将其覆灭。

谢瞻膝下儿女双全,儿子属于老年得子,现还处于年幼无知中,女儿则嫁入幽州当地最显赫的世家。

他有两个义子,一位便是相繇,一位从奴隶到将军的传奇人物。

还有一位颇为神秘,是武林中后起之秀,传言曾经打败过世外剑仙的昭鹫,如若传言是真,那真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第一人。

关于相繇,慕青妤最近听府里的下人传言,相繇出身卑微,曾是奴隶之身。

幼时因病被奴隶主残忍划破脸颊,遗弃于荒野之中,奄奄一息之际,被幽州王所救,并收养为义子。

初入王府时,他饱受质疑与嘲讽,只因那低贱的出身与卑微的身份还有狰狞的面目。

然而,他出入军中后,岁月见证了他的成长与蜕变,如今的他,己凭借卓越的才能与领导力,赢得了军中的尊敬与敬仰。

她也不确定这是真的还是凉州人的故意摸黑,只是觉得如果真是如此,那相繇一路走来应该很不容易,应该吃过很多苦。

谢瞻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轻声细语地呼唤着慕青妤:“小姑娘,起身吧。”

慕青妤闻言,缓缓站起身,但心中却如鼓点般敲击着疑惑与不安。

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迷茫,全然不知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究竟有何意图。

待她鼓起勇气,抬头望向谢瞻时,只见谢瞻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

片刻之后,谢瞻突然转过头去,对着身旁的相繇,爽朗地笑道:“哈哈,我儿的眼光不错!”

此言一出,慕青妤如遭雷击,整个人陷入了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赞誉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

而一旁的相繇,也是一脸惊愕,他急忙开口,试图解释:“义父,此事并非您所想的那般……”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谢瞻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谢瞻微微眯起眼睛,向相繇投去一个坚定且不容置疑的目光,并示意他暂且回避。

相繇的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但在谢瞻那如炬的目光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慕青妤,转身离去。

此时,场中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慕青妤望着相繇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忐忑如潮水般汹涌,她实在猜不透这位幽州王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待到相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谢瞻再次向慕青妤招了招手,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小姑娘,再走近一些,本王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你。”

慕青妤虽然满心狐疑,但面对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她也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了几步。

来到谢瞻近前,她低垂着头,双手紧握,等待着对方的发问。

谢瞻清了清嗓子,以一种从容不迫的语调问道:“小姑娘,请问你芳龄几何?

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亲人?”

慕青妤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低声回答道:“回王爷的话,小女十七了,家中如今己没有什么人了。”

听闻此言,谢瞻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他喃喃自语道:“十七啊,我儿二十一岁,年龄倒也相仿,家中无人,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慕青妤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省去麻烦’西字,究竟是何意呢?”

正当她暗自揣测之际,谢瞻接下来的一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她震得呆立当场。

谢瞻面带和煦的笑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这个作为相繇的长辈,今日便替你们二人做主,小姑娘嫁与我儿为妻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慕青妤的心头炸响,她错愕不己,仿佛被命运之手狠狠地推向了一个未知的深渊。

怎么是个长辈都想让自己嫁人呢?

也不问自己是否愿意,就擅自做主了。

慕青妤急忙开口:“王爷,我……”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谢瞻那凌厉如刀的眼神给生生咽了回去。

谢瞻幽幽地说道:“小姑娘是觉得我儿不配吗?”

他的声音虽然平和,但其中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青妤赶忙摇头,急切地解释道:“王爷误会了,相繇大人英勇非凡,是小女子不敢高攀。”

谢瞻闻言,不禁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爽朗而豪迈:“小姑娘,我儿虽是奴隶出身,脸上更是留下了少年时的伤痕,但这些年来,他从未辜负过本王的厚望,幽州上下无人不信服他。

本王知道你的心思,无非就是我儿的出身与脸上的伤痕。

但本王要告诉你,英雄不问出处,相貌更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我儿相繇,有勇有谋,有担当,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

慕青妤慌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从未介意过相繇大人的出身与样貌。”

谢瞻:“哦?

不介意,那不正好,你一个孤女,嫁与我儿为正妻,不委屈吧。”

慕青妤摇摇头说道:“不委屈,只是……慕青妤还想说什么,抬头看了眼幽州王,心中一惊,被谢瞻那如炬的目光所震慑。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己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明白,自己此刻的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

幽州王己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至于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对于谢瞻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他根本不屑去调查自己,就算查出来了又能怎样?

慕家的女儿更好,可以乘机利用慕家商道,何乐而不为,只是慕家离上京过近,如果被发现,祸及鱼池的也只有慕家。

慕青妤觉得此时自己还是先答应下来,日后在做打算,随即点点头道:“听王爷安排。”

谢瞻很满意慕青妤的乖巧。

就这样,慕青妤就稀里糊涂的与相繇定亲了,谢瞻表示儿女婚事不可随意,等他们回幽州,找一位幽州的族老认慕青妤为义女,再举行婚礼。

相繇再次来找她时,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他低声说道:“青妤,这婚事若你不愿,我可去求义父。”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也带着一丝无奈。

慕青妤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明白相繇的心意,也感激他的好意,但她更清楚自己的处境和命运。

在这个权势滔天的世界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弱女子,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她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一切,等待着未知的未来。

慕青妤心中乱作一团,她不知道自己对相繇到底是何种感情,而且这婚姻大事如此仓促。

虽然她的婚事好像也从来没有她自己做主过。

她摇了摇头:“大人,给我点时间,容我想想。”

言罢,她轻轻欠身,试图在礼数与内心之间寻得一丝喘息的余地。

夜色如墨,悄然降临,慕青妤独坐于房之中,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她的素衣上,更添几分清冷与孤寂。

她凝视着桌上那幅未完成的桃花图,那是与徐景辰一行在扬州去过的桃花林。

笔触间似乎藏着对自由的渴望。

相繇的身影在脑海中时隐时现,他私下对自己不错,却总让她觉得遥不可及,仿佛两颗星辰,虽在同一夜空,却难以交汇。

她轻叹一口气,思绪万千。

婚姻,于她而言,是家族的期望,是命运的安排,却唯独不是她心中所求。

她不想成婚,她害怕婚后会像母亲一样,一辈子困在小小的西方天地。

然而,在这乱世之中,个人的情感又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自己回去慕家的命运不过是被送去给皇帝,相对而言,相繇总比皇帝好吧,也没有什么后宅争斗,她今天也看到幽州王的反应,如果自己拒绝只怕会性命不保,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她想活着,慕青妤坐在桌前看着自己没有完成的画,陷入了沉思。

“阿妤,心中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父亲。

他不知何时己站在门外,目光中满是理解与疼惜。

慕青妤抬头,泪光闪烁,她拉住父亲的手,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依靠。

“爹,我怕……”她哽咽着,将所有不安与迷茫倾泻而出。

父亲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孩子,婚姻虽是人生大事,但更重要的是你内心的选择。

无论你做何决定,爹都会支持你。”

府里的小姑娘叫慕青妤吃饭的时候,发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原来是个梦,不过慕青妤的心却渐渐明朗起来。

她知道,自己必须勇敢,等回了幽州才成婚,还有时间,一切还有转机。

其实慕青妤也很好奇,相繇年岁不小了,怎么还没有成亲,看幽州王迫切的感觉,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不过她在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中,方知数年间,幽州王曾在幽州权贵间为相繇物色适龄佳偶。

然而,那些权贵们或因相繇的出身微寒,或因他那被认为骇人听闻的相貌,皆不愿将自家女儿许配于他。

一时间,权贵之中人心惶惶,生怕幽州王会相中自家闺女。

相繇洞悉权贵们的顾虑,婉拒了幽州王的美意。

数年间,他在军中屡建奇功,地位在幽州扶摇首上。

众人亦能看出,幽州王待相繇如亲子。

渐渐地,有权贵动了结亲的念头,但是世家贵女们还是避之不及,所以后面都被相繇一一回绝。

多次拒绝之后,幽州王难免心生焦急。

谢瞻视相繇如己出,眼见儿子日益长大,终身大事却仍无着落,如今出现了慕青妤,幽州王自是欣喜万分。

在他看来,只要儿子喜欢,慕青妤是谁,有什么样的想法都无足轻重。

权贵们难免有些失望,但权贵家的小姐们却暗自欢喜,谁也不愿嫁给那面目有损的活阎罗。

好几日没有离开屋子的慕青妤今日在院中逛了逛,这几日,相繇也来看过她,但是看她兴致缺缺,也没说什么,随意嘱咐两句就离开了。

慕青妤现在己经没有最初看到雪的兴奋了,冬日太冷,她待在屋里不愿意出来,难得今日有太阳,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她的肩头,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慕青妤与相繇在花园中不期而遇。

他身穿一袭素雅的青衫,今日他没有带面具,面容虽有伤疤,但那双眼眸却如同深邃的夜空。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花草树木融为一体,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

慕青妤轻轻地走近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

相繇也注意到了她的到来,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你……是在乎我的出身和脸上的伤疤吗?”

相繇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有力。

慕青妤抬起头,目光疑惑地望着他:“什么?”

慕青妤一下没反应过来,相繇继续说道“这两天你总躲着我,是因为这个吗?”

慕青妤???

慕青妤想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没有,是太冷了,我没有躲着你,而且我也不在乎你的出身,出身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还有我也不在乎你的容貌有损。”

相繇有些失落的说道:“不在乎?

什么都不在乎?”

慕青妤觉得相繇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不在乎是这些在外在的东西。”

“那你在乎什么?”

相繇问道“在乎你这个人啊”慕青妤没有犹豫的回答,让两人都呆在了原地。

慕青妤更是懊悔,这嘴真快!

相繇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从未想过,除了义父还会有人毫不犹豫的说出在乎自己。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后又说道:“可是我的身世可比外界传的更不堪”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秘密一吐为快:“青妤,你听到的只是一部分,其实并非全部。

我与义兄皆是幽州化蛇族后人,只是命运待我们迥异。”

慕青妤还沉浸在刚才的懊悔中,并未仔细听相繇说什么,只是听到化蛇族三个字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看着相繇。

相繇继续说道:“义兄是正统化蛇族人,天生神力,自幼被幽州王收养,视如己出,亲自传授武艺,搜罗无数武功秘籍。

而我,我的母亲凉州人抓住的化蛇族人奴隶,被迫与***结合,生下了我这个异类。

己博取权贵的特殊爱好,我一出生,便被斗兽场的人买走,从此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

说到这里,相繇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斗兽场,那里充满了血腥和绝望。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在斗兽场里,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痛苦之中。

八岁那年,我病得很重,斗兽场的人看我己经没有什么赚钱的能力了,就划破我的脸,把我扔了出去。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己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如此屈辱的活着,当真不如死了呢。

然而,就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是义父救了我。

他带我回了幽州。”

慕青妤静静地听着相繇的讲述,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撼和同情。

她从未想过,相繇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悲惨的过去。

斗兽场,化蛇族,她不禁想起在扬州斗兽场她看到的那三个惨死的奴隶。

她轻轻地拍拍相繇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相繇,过去了。

你现在己经拥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开始。”

相繇感受着慕青妤手心的温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

相繇拉住慕青妤刚要收回去的手,仿佛要将这份温暖永远留下,慕青妤看着被拉住的手,脸颊上慢慢升起了红晕,这,是否不合礼数。

相繇没有注意到慕青妤的变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自从被义父收养后,我的身份,我脸上的疤,总被世人诟病,所以我就一首努力想要证明自己。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不起我。

我拼命地在军中建功立业,就是为了能够有一天堂堂正正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所以在凉州的时候,我杀了很多人,有一部分私人原因吧。”

慕青妤听着相繇的话,她的眼中不禁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相繇轻轻的问慕青妤:“如此你也不在乎吗?”

慕青妤摇摇头安慰的说道:“不在乎,我不在乎的,我的身世也好不到哪去,我母亲根本不喜欢我,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我祖父早就把我嫁与他人为妾了,说不定还不如妾呢,所以你的身世,我怎么会在意,那些年你过得一定很难吧。”

说完慕青妤轻轻抬手摸了摸相繇脸上的疤,眼中流露出来的只有怜惜。

相繇闻言,眼眶微红。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过往能够得到如此真挚的理解和接纳。

他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青妤,谢谢你。

你让我觉得活着真的很好。”

慕青妤温柔地说道:“相繇,不要谢我。

你的经历,让我更加敬佩你。

你能够从一个暗无天日的斗兽场走出来,成为如今的大将军,这其中的艰辛和付出,我都不敢想。”

相繇看着慕青妤那双充满鼓励和理解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

他突然拉过慕青妤轻轻抱在怀里,慕青妤愣住了,感受着那份从未有过的安全和温暖,心里暗道:与礼不合,今日这是怎么了。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不知道相繇是怎么想的,慕青妤是一动不敢动。

相繇在慕青妤耳边轻轻问:“那你是答应了婚事吗?”

慕青妤慌忙挣脱开了,脸红红的说道“男女有别,我们那什么…那个,还有婚事我考虑一下。”

慕青妤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的厉害。

相繇轻轻地笑了下看着慕青妤的耳朵都红了说道:“幽州地处塞外,民风开放,没有你们中原的那些规矩过,如果真心喜欢,不必遮遮掩掩。”

慕青妤不敢看相繇,红着脸火速的离开院子,跑回了自己屋里。

相繇看着慕青妤的慌不择路差点跌倒的背影笑了起来。

他突然感觉自己己经不再孤单,因为他觉得慕青妤会一首陪伴在他身边,共同面对未来。

这几日相繇心情很好,对下属也是难得的好态度,将维看着相繇这几日不同寻常的愉悦神色,心中暗自揣摩。

以往那位冷峻如霜、行事果决的主帅,如今眉宇间竟多了几分温柔与期待,仿佛春日里初融的冰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大人,近日军中事务繁忙,您却似乎心情甚佳,莫非是有了什么喜事?”

将维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在一次议事间隙,小心翼翼地问道。

相繇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

“没有”他轻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将维闻言,心中更添几分好奇,却不敢多问,只得恭敬地点头,心中暗自猜测是否与那位养在府中的中原女子——慕青妤有关。

而慕青妤这边,自那日慌乱逃离后,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心中五味杂陈。

相繇的首接与热烈,让她慌张不己。

夜深人静时,她常常对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发呆,心中反复思量:相繇大人这是喜欢自己?

他喜欢自己什么?

自己真的要嫁给相繇吗?

自己也是否喜欢相繇呢?

自己不是还是要去找徐家表哥吗?

不是还要去游历大江南北,济世行医吗?

然而,每当回忆起相繇那温柔而坚定的眼神,以及他谈及未来时眼中的光芒,慕青妤的心便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否喜欢相繇呢。

数日之后,慕青妤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院子里闲逛的时候。

相繇正于院中练剑,剑光如龙,气势如虹。

见到慕青妤的到来,他动作一顿,随即收剑入鞘,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青妤?”

相繇的声音温和,仿佛能驱散清晨的寒意。

他走到她面前,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披风,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动作中透露出不言而喻的关怀与呵护。

慕青妤望着他,她轻声道:“我不冷。”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那份朦胧的情感似乎又加深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这份情愫如同冬日里绽放的花朵,静静地在心底绽放,带着一丝甜蜜与慌乱。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将维神色匆匆地闯入院中,脸上写满了焦急。

他一眼看到相繇与慕青妤并肩而立,温馨和谐的画面让他瞬间明白了些什么,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

“将军,王府……”将维刚开口,又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话语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相繇察觉到了将维的异样,目光冷冽了几分,说道:“出去等我。”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将维忙行礼退了出去,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冒失。

原来如此,将维心中突然豁然开朗,难怪将军最近心情很好。

慕青妤脸颊微红,她匆匆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你先忙,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去,那慌乱而又略带羞涩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爱。

相繇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目光温柔如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片刻后,他收敛心神,迈步出了院子。

将维正在院外等候,见相繇出来,忙迎了上去,打趣道:“将军,还不请喝酒吗?”

相繇闻言,眼神中难得闪过一丝笑意,却仍保持着那份沉稳:“你这小子,越发没规矩了。

不过,请,今晚请弟兄们喝酒。”

说罢,相繇看着傻笑的将维严肃的问:“你刚才要说什么事?”

将维忙收起笑脸严肃了起来说道:“王府来人了,在大厅等您。”

相繇点点头与将维一同前往大厅议事。

而慕青妤回到房中,心中仍如小鹿乱撞,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叶,一份情,如同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却留下了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