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的效果立竿见影。
我的手机安静了许多。
那些若有若无的试探和邀约，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
林暖暖对此十分满意。
她搬了个懒人沙发放在我书房角落，美其名曰「陪伴式办公」。
我处理文件时，她就蜷在那里，看书画画，或者玩手机。
偶尔会端杯咖啡过来，或者只是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安静地待一会儿。
像只黏人又懂得分寸的猫咪。
这天下午，我正视频连线海外分部开会。
她拿着素描本，似乎在画什么，画几笔就抬头看我一眼，眼神专注。
会议进行到一半，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为难透过门板传来。
「苏总，柳如烟小姐在楼下前台，坚持要见您，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还没开口。
角落里的林暖暖突然放下了素描本。
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对着电脑摄像头的方向，用不高但清晰的声音说。
「亲爱的，麻烦帮我跟王经理说一声，上次他送来的蓝山咖啡豆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她说完，自然地俯身，在我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然后像是才注意到视频会议还在进行，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对摄像头方向笑了笑，无声地做了个「你们继续」的口型，便转身回到了她的懒人沙发。
整个过程自然流畅，仿佛只是情侣间再普通不过的互动。
视频那头瞬间安静了几秒。
几位海外高管的表情都有些微妙，带着善意的理解和笑意。
我面不改色，对助理吩咐。
「请她离开。」
「好的，苏总。」
助理应声退下。
会议继续。
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用这种温和又直接的方式，掐断了柳如烟试图见我的可能，也顺便在海外高管面前，无声地宣告了我们的关系。
会议结束后，我合上电脑。
看向角落。
她正捧着素描本，假装认真作画，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带着点小得意。
「过来。」
我朝她招手。
她放下本子，乖乖走过来，坐在我腿上，搂住我的脖子。
「苏涵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开会了？」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你说呢？」
我看着她。
她嘟了嘟嘴，理直气壮。
「谁让那个坏女人又想来纠缠你。」
「我这是正当防卫！」
她凑近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鼻尖，眼神变得执拗。
「你是我一个人的。」
「谁都不能抢。」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出我的影子。
低头，吻住她那套歪理层出不穷的小嘴。
直到她气喘吁吁，软倒在我怀里。
「下次，不用这样。」
我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
「我会处理。」
她微微喘息着，眼神迷蒙，却还是固执地摇头。
「不行。」
「看到她们靠近你，我这里就不舒服。」
她拉着我的手，按在她心口。
掌心下，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
「非常，非常不舒服。」
「只有把你牢牢抓住，这里才会好受一点。」
她的语气带着孩子气的偏执，却又无比认真。
我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心中微动。
或许，这就是她表达爱意的方式。
直接，热烈，甚至有些笨拙。
却无比真实。
……
周末，秦雅口中的校友聚会还是来了。
地点定在一家高级私人会所。
我本不打算去，但几位当年关系还不错的教授和同学亲自打了电话，便不好推辞。
林暖暖知道后，立刻表示要一起去。
「我要去宣示***！」
她握着小拳头，眼神坚定。
「不能让那些觊觎你的学姐学妹有可乘之机！」
聚会当晚，她穿了一条香槟色的吊带长裙，衬得肌肤如玉，长发微卷，散落在肩头。
略施粉黛，便已明艳不可方物。
少了几分平时的娇憨，多了几分优雅和……不易接近的气场。
我们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看到我，喧闹声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随即又落在我身边挽着我手臂的林暖暖身上。
惊讶，好奇，探究。
秦雅第一个迎了上来，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十分抢眼。
「苏涵学长，你终于来了！」
她笑容灿烂，目光在触及林暖暖时，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位就是林小姐吧？你好，我是秦雅，和苏涵学长一届的。」
她主动向林暖暖伸出手，姿态大方。
林暖暖微微一笑，伸手与她轻轻一握。
「你好，常听苏涵提起你。」
她语气自然，仿佛真的听我提起过。
秦雅的表情僵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看了我一眼。
我并未解释。
另外几个相熟的同学也围了过来，寒暄打招呼。
他们的目光或多或少都会在林暖暖身上停留，带着惊艳和赞叹。
「苏涵，不介绍一下？」有人笑着起哄。
我揽住林暖暖的腰，语气平静。
「我女朋友，林暖暖。」
「哇！真是郎才女貌！」
「恭喜啊苏涵！」
祝福声此起彼伏。
林暖暖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应对自如。
她似乎很擅长这种场合，既不怯场，也不过分张扬，恰到好处地展现着属于“苏涵女朋友”的姿态。
秦雅被挤到了外围，看着被众人簇拥的我们，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尤其是看到我放在林暖暖腰间的手时，眼神暗了暗。
聚会气氛热烈，有人唱歌，有人玩游戏，有人聊天。
我被几位教授拉着说话，林暖暖就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偶尔帮我添茶，或者小声和我交流几句。
姿态亲昵自然。
一个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圈子热闹起来，有人起哄着叫我们加入。
林暖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点跃跃欲试。
我点了点头。
我们刚加入战局，秦雅也凑了过来，坐在了我斜对面的位置。
游戏开始。
几轮下来，瓶口转向了一个男生，他选择了大冒险。
起哄的人让他向现场一位异性表白。
那男生的目光在场上转了一圈，最后竟然落在了林暖暖身上。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起哄声。
那男生似乎喝了点酒，胆子也大，真的站起身，朝着林暖暖走过来。
「林学妹，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
林暖暖突然站起身，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坐到了我的腿上。
手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脖子。
然后，她看向那个愣住的男生，以及全场呆滞的众人，露出一个甜美又带着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哦，学长。」
「我家苏涵哥哥，」
她转过头，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看向众人，眼神带着无辜的狡黠。
「比较小气。」
「不喜欢听别人对我表白呢。」
全场寂静。
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和口哨声。
「哇！苏涵，没看出来啊！」
「这狗粮我吃了！」
「嫂子厉害！」
那个表白的男生也尴尬地挠着头笑了，回到了座位。
秦雅坐在对面，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低着头，用力握着酒杯。
林暖暖仿佛没事人一样，依旧坐在我腿上，靠在我怀里，小声问我。
「苏涵哥哥，我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啊？」
她嘴上这么问，眼睛里却闪着得逞的光。
我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不会。」
她满意地笑了，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在乎我。」
「这样，就没人敢打你的主意了。」
她的逻辑，总是这么简单直接。
又带着她独有的偏执。
聚会散场时，已是深夜。
我和几位教授道别，揽着林暖暖准备离开。
秦雅追了出来。
「苏涵学长，等一下。」
她跑到我们面前，气息有些不稳，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林暖暖。
「学长，能……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就几句。」
林暖暖挽着我的手，微微收紧。
我看着她。
「就在这里说吧。」
秦雅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
「学长，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大学时候就喜欢。」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本来想祝福你们的。可是……可是我听说，林小姐的家境似乎很普通，她根本帮不了你什么。学长，以你现在的地位，需要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你的人……」
「秦雅。」
我打断她，声音冷淡。
「我的事业，不需要靠女人。」
「我选择谁，更不需要考虑这些。」
「以后，请不要再说这种话。」
秦雅的脸色瞬间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学长，我……」
「我们走吧。」
我没有再看她，揽着林暖暖，转身离开。
坐进车里，林暖暖一直很安静。
我看着窗外流逝的夜景，突然开口。
「暖暖。」
「嗯？」她转过头看我。
「不需要在意别人怎么说。」
「你很好。」
她愣了一下，随即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星。
她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把脸贴在我的肩膀上。
「嗯！」
「我知道！」
「因为苏涵哥哥喜欢我，我就是最好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幸福和笃定。
窗外霓虹闪烁，车厢内一片温馨。
我知道，那些前赴后继的桃花，或许还会出现。
但我的心，早已被这只霸道又黏人的小病娇，牢牢占据。
再无空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