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宇,一个跑腿的。那天,我只是去给一个叫江凝的女总裁送一份文件。
她住在一个我这辈子都买不起的别墅里,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随时能碾死的蚂蚁。
我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有点憋屈的差事。但下一秒,我和她一起被蒙上头,
拖进了她家那又冷又湿的地下室。黑暗里,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彻底崩溃了。她哭,她骂,
她许诺给我数不清的钱,只要我能带她出去。我安慰她,保护她,甚至为她挡了一刀。
我成了她的英雄,她唯一的依靠。她不知道。绑匪,是我叫来的。这场游戏,我才是庄家。
而她,只是我精心挑选的,第一个猎物。1.第一份订单,敲开地狱门我叫陈宇,
一个跑腿的。手机“叮”一声,来了个大单。同城急送,从城南送到城西的山顶别墅区,
跑腿费三百。三百块,够我跑一天了。我点了接单,骑上我那辆破电驴就冲了出去。
取件地址是一家律师事务所,文件袋封得死死的。收件人叫江凝。江凝这个名字,
在这座城市里,跟钱是一个意思。她是***的掌舵人,年纪不大,手段却狠。
财经杂志上,她的照片永远是那副表情,下巴微抬,眼睛里没一点温度。
我把电驴停在别墅区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干什么的?
”保安老李拿手电筒照了照我的脸。“送文件,给江凝江总的。”我陪着笑,递上订单信息。
老李打了个内线电话,过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放行。别墅区的路修得真好,
我的破电驴骑在上面一点都不颠。路两边是叫不上名字的树,空气都比外头干净。
江凝的别墅在最顶上,灯火通明,像个小皇宫。我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个穿西装的男人,
应该是管家。他上下打量我,眼神里的嫌弃不加掩饰。“东西给我。”他伸出手。“不行啊,
订单要求必须本人签收。”我把文件袋抱在怀里。这是规矩。管家皱了皱眉,转身进去通报。
很快,他出来了。“进来吧,江总在客厅。”我跟着他走进去,
感觉脚下的羊毛地毯比我的床还软。江凝就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丝质睡袍,长腿交叠着。
她没看我,盯着手里的平板。“放那儿吧。”她声音冷冷的,像冰块掉进玻璃杯。
我把文件和签收单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她签了字,连个正眼都没给我。我拿起签收单,
准备走。“等等。”她叫住我。我停下脚步。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丢在茶几上。
“拿去。”那姿态,像打发路边的乞丐。我的手揣在兜里,没动。“江总,
跑腿费平台已经付过了。”我说。她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惊讶,
随即变成了嘲弄。“嫌少?”我没说话。空气僵住了。就在这时,
客厅的落地窗“哗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撞碎了。两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冲了进来,
手里拿着刀。管家刚喊出一个“你”字,就被一脚踹翻在地,晕了过去。
江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反应很快,抓起手机就要报警。一个绑匪冲过去,
一巴掌扇掉她的手机。手机飞出去,摔在墙上,四分五裂。另一个绑匪朝我走来。
我举起双手,蹲在地上。“大哥,我就是个送东西的,钱都在这儿了。
”我把口袋里皱巴巴的几十块钱全掏了出来。绑匪没理我,拿出一卷胶带,
粗暴地封住了我的嘴,又用麻绳把我捆了个结结实实。江凝也被同样对待。
她那双平时看谁都像看蝼蚁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恐惧。她剧烈地挣扎,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绑匪头子走过去,捏住她的下巴,阴森森地笑。“江总,别怕,
我们老板想请你去个地方聊聊天。”说完,一个手刀砍在她脖子上。江凝身子一软,
晕了过去。我也没能幸免,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2.地下室,
我们成了共犯我被一股发霉的味道呛醒了。眼睛上蒙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
手脚被绑在身后,勒得生疼。我试着动了动,感觉自己是坐在一张冰冷的椅子上。
耳朵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是江凝。“别哭了。”我含糊不清地说,
嘴里的破布让我说话很费劲。哭声停了一下,然后是江凝带着哭腔和怒气的声音。“你闭嘴!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我签收,我早就……”她话没说完,又开始哭。我知道她的意思。
如果管家收了文件,我根本进不了门,或许她就不会被绑架。我没反驳。因为她说的,
也正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这里是哪儿?”我问,试图转移话题。“我怎么知道!
”她吼了回来,“肯定是地下室,又冷又潮。”我用力挣了挣手上的绳子,当然,挣不开。
“省点力气吧。”她说,声音里带着绝望,“这绳子是专业的登山绳,解不开的。
”不愧是女总裁,还认识登山绳。我没再说话,开始仔细听周围的动静。很安静,
除了她的哭声和我们俩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绑匪不在。这是一个机会。“江总,
”我压低声音,“你试试看,能不能把椅子往我这边挪一点。”“你想干什么?”她很警惕。
“我们背靠背,看看能不能把对方手上的绳子解开。”我说。这是电影里最常用的桥段,
也是最蠢的。但对于现在这个六神无主的江凝来说,这是唯一的希望。她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始挪动椅子。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咔哒,咔哒。”过了好一会儿,
我感觉她的椅背碰到了我的。“好了。”她说,声音有点喘。“你手能动吗?
试着摸摸我手上的绳结。”我说。我感觉到她的手指笨拙地碰到了我的手腕。她的手很凉,
还在发抖。“不行,”她带着哭腔说,“绳子太紧了,我根本没法用力。”“别急,慢慢来。
”我安慰她。其实我知道,这绳结是死结,受力越重,勒得越紧。没有工具,
根本不可能解开。我只是在演戏。演一个和她一样无助,但还在努力寻找生机的倒霉蛋。
这样才能让她放下所有戒心,把我当成唯一的同盟。我们俩折腾了半天,绳子没解开,
反倒累得一身汗。江凝停了下来,不说话了,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和江凝都屏住了呼吸。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醒了?醒了就好。”眼前的黑布被人粗暴地扯掉了。
刺眼的光让我眯起了眼睛。面前站着两个绑匪,还是之前那两个,戴着头套,只露出眼睛。
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他走到江凝面前,撕掉她嘴上的胶带。
江凝的嘴唇已经红肿了。“你们是谁?想要多少钱?”她的声音在抖,但还是强撑着镇定。
绑匪头子笑了起来,声音像砂纸在摩擦。“江总果然爽快。我们不要钱。”江凝愣住了。
“那你们要什么?”“我们老板,想要***城西那块地的全部资料,还有……你的命。
”3.她的秘密,我的筹码江凝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城西那块地?
”她失声叫道,“你们是宏远集团的人?”绑匪头子没回答,只是冷笑。
他把手里的馒头掰了一半,粗鲁地塞进江凝嘴里。“吃吧,别饿死了,你死了,
我们老板会不高兴的。”江凝把头撇向一边,馒头掉在地上。“我不吃!
”她眼里迸发出恨意,“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绑匪头子也不生气,
他慢悠悠地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馒头。“江总,有骨气。”他说,
“就不知道你的骨头有多硬。”他转向另一个绑匪:“去,把我的工具箱拿来。
”另一个绑匪点点头,转身出去了。地下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凝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快要崩溃了。绑匪头子走到我面前,
也撕掉了我嘴里的破布。他把那瓶矿泉水递到我嘴边。“喝点吧,跑腿的。
”他的语气带着戏谑,“你也算是倒了血霉。”我没说话,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喝水。
冰冷的水流进喉咙,让我清醒了不少。“大哥,”我喝完水,看着他,
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和讨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
你们要什么冲她去,放了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我演得很逼真,
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物形象跃然纸上。江凝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眼里的恐惧变成了鄙夷和愤怒。绑匪头子哈哈大笑起来。“瞧瞧,江总,这就是人性。
”他拍了拍我的脸,“可惜啊,我们做事的规矩,就是不留活口。”我的心“咯噔”一下。
当然,这也是演的。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时,
另一个绑匪提着一个金属工具箱进来了。“哐当”一声,工具箱被放在地上。打开来,
里面是一排闪着寒光的手术刀、钳子、还有一把小锤子。江凝看到这些东西,再也撑不住了,
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我说!我说!”她的声音都变调了,“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都告诉你们!”绑匪头子满意地笑了。他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小钳子,在手里把玩着。
“早这样不就好了?”他走到江凝面前,“说吧,城西那块地的最低心理价位是多少?还有,
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赵副市长把那块地的规划给改了?”江凝的脸色又是一变。
这是她最核心的商业机密,一旦泄露出去,***不仅会损失惨重,她自己也会惹上官司。
她咬着嘴唇,眼里满是挣扎。绑匪头子失去了耐心。他拿着钳子,
一下夹住了江凝的小拇指指甲。“啊——!”江凝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室。
“我说……我说……”她浑身是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给了赵副市长的儿子……五百万,让他去澳洲留学……”绑匪头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松开钳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了开关。“再说一遍。”江凝像个木偶一样,
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在一旁低着头,看似吓得不敢动弹,
实则将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江凝,你看,你的帝国,不过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
只需要一点点外力,就会轰然倒塌。而我,就是那个推动潮水的人。这个秘密,
将是我手里最锋利的一张牌。4.第一次试探,刀尖上的舞绑匪拿到了他们想要的“口供”,
似乎很满意。他们没再折磨江凝,只是把我们俩的嘴重新用胶带封上,然后就离开了地下室。
铁门“哐”的一声关上,世界又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江凝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她彻底垮了。
刚才那一番恐吓和逼供,不仅摧毁了她的意志,也剥光了她所有的骄傲。现在的她,
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总裁,只是一个随时会被撕票的肉票。而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一个人的防备,只有在最绝望的时候,才会出现裂缝。我没有出声安慰她。我知道,
现在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我在等,等一个机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
地下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只进来一个绑匪,是那个没怎么说话的小个子。
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两个面包和两瓶水。他走到我们面前,撕开我们嘴上的胶带,
把面包和水塞到我们手里。因为手被反绑着,我们根本没法吃。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想了想,解开了我们手腕上的绳子,但脚上的没解。“快点吃,吃完还要绑上。
”他瓮声瓮气地说。我的手腕终于得到了解放,一片青紫,***辣地疼。我拿起面包,
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江凝却没动,她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面包,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吃吧,”我对她说,“不吃东西,没力气跑。”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江凝听见了。她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跑?”她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跑?这里是铜墙铁壁。”“总有办法的。”我说。我一边吃,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那个小个子绑匪。他靠在门边,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我们。他的注意力,
似乎并不完全在我们身上。这是一个破绽。我故意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掉在了地上。
瓶子滚到了小个子绑匪的脚边。“不好意思,大哥,手麻了,没拿稳。”我点头哈腰地说。
他皱了皱眉,弯腰去捡瓶子。就在他弯腰的那一瞬间,我动了。我用尽全身力气,
从椅子上弹起来,朝他扑了过去。我的目标不是攻击他,而是他身后的那扇门。
只要能冲出这扇门,就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江凝发出一声惊呼。小个子绑匪反应也很快,他放弃了捡瓶子,转身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然后摔在地上。
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一口血涌上喉咙,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妈的,找死!
”小个子绑匪怒骂一声,冲过来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我蜷缩在地上,抱着头,
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住手!别打了!”江凝尖叫起来,“你们要的东西我都说了,
为什么还要打人!”绑匪停了下来,喘着粗气。他走到我身边,一把揪住我的头发,
把我从地上拖起来。“小子,挺有种啊?”他眼神凶狠,“再敢耍花样,老子先废了你!
”说完,他把我重新按回椅子上,用绳子把我捆得比之前更紧了。江凝也被重新绑了起来。
绑匪拿起地上的面包和水,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转身走出了地下室。门再次被锁上。
江凝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震惊,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声音沙哑。我靠在椅背上,胸口疼得厉害,
咧着嘴笑了笑。“总得试试。”我说。“你这是在找死!”她低吼道,“会害死我们两个的!
”“等死也是死,找死也是死,”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选后者。”江凝不说话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的鄙夷和愤怒,似乎少了一些。我知道,我的第一次试探,成功了。
我没有指望能逃出去。我只是要做给她看。看我的“勇气”,看我的“不屈”,
看我为了活下去的“挣扎”。我要让她相信,我和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只有这样,
她才会彻底信任我,依赖我。然后,一步步走进我为她设下的,真正的地狱。
5.信任这东西,比纸还薄那次失败的“逃跑”之后,绑匪对我们的看管明显严了。
送饭的时候,都是两个人一起进来,一个盯着我们,另一个快速地解开绳子,等我们吃完,
又马上绑上。我胸口的伤很疼,每次呼吸都像有刀在割。江凝倒是没再对我冷嘲热讽。
她会偷偷问我疼不疼,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我每次都说没事,
然后龇牙咧嘴地吸一口凉气。我知道,我挨的那顿打,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名为“愧疚”和“同情”的种子。这颗种子,会慢慢发芽,长成她对我的信任。
又过了两天,我们一直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江凝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她开始变得烦躁,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对我发火。“都怪你!要不是你,
我们说不定还有机会!”“你就是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从不还嘴,
只是沉默地听着。等她骂累了,发泄完了,
又会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问我:“我们……是不是真的出不去了?”每到这个时候,
我都会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平静但坚定的语气告诉她:“能出去。”我不知道她信不信。
但我必须让她觉得,我还抱有希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彻底绝望。一个绝望的人,
是没有利用价值的。这天晚上,地下室的门又开了。进来的还是绑匪头子。他手里没拿吃的,
而是拿着一部手机。他走到江凝面前,把手机递给她。“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让他们准备十个亿现金,不连号的旧钞。”他说,“记住,不准报警,否则,
你就等着收你自己的手指头吧。”江凝的身体抖了一下。“你们不是说不要钱吗?
”“我们老板改主意了。”绑匪头子冷冷地说,“他觉得,让你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
他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是怎么一点点被掏空的。”江凝的脸上血色尽褪。
她接过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
李叔……”她刚开口,声音就哽咽了。李叔,应该是她的管家,或者是什么心腹。“大小姐?
是你吗?你现在在哪儿?你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苍老的声音。“李叔,我没事。
”江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你听我说,
准备十个亿现金……”她把绑匪的要求重复了一遍。电话那头的李叔沉默了。十个亿现金,
对于***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要求不连号的旧钞,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凑齐。
“大小姐,这……”“按我说的去做!”江凝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记住,不准报警!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绑匪头子收回手机,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他说,
“希望你的家人也这么听话。”他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开口了。
“大哥。”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我也想给我家里打个电话。”我说,“我怕他们担心。
”绑匪头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打电话?”“我……”我低下头,
声音很小,“我妈有心脏病,我怕她听到我失踪的消息,
会受不了……”我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表现出一个普通人对家人最真切的担忧。
江凝也看着我,眼神动了动。绑匪头子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