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太子妃大典，陆裴当众撕开我的衣襟，肆意嘲笑我南征北战时留下的伤疤。
他伸进陈瑶的胸口，边抚摸边开口道：“这才是我大庆太子妃该有的身子。”
“而颜将军，你杀戮成性，满身戾气，只配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替瑶儿执鞭喂马。”
我拔出腰间配剑，想要斩断陈瑶一条手臂，却被陆裴一掌击飞。
他的长剑贯穿我的琵琶骨，将我钉在殿柱之上。
随后将我捆起来，丢进了最下等的军妓营，让那些蛮子兵将我当作战利品。
五年后，我从那座人间炼狱逃了出来。
已登基为帝的陆裴把我挡在宫门外，身边的陈瑶楚楚可怜。
“阿颜，你可知错？”他居高临下地开口道：
“瑶儿伤了一臂，朕便罚你一生做她的手，只要你安分守己，皇贵妃之位，朕可以留给你。”
我望着他们，缓缓叩首，“罪臣，领旨。”
陆裴，你以为军妓营磨掉的只是我的傲骨吗？
不，它教会我的，是如何让人生不如死。
......
陆裴满意一笑，身侧的陈瑶眼中泪光闪烁。
“颜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她故意将右边袖管挽起，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看，我的手臂都过去五年了，可一到阴雨天，这伤口处还是会钻心地疼。”
陈瑶抽泣着，又解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她锁骨处一直蔓延到心口。
“还有这里，当年被姐姐的剑气所伤，夜夜都像有无数蚂蚁在啃噬。”
我静静地看着那道“疤痕”。
五年前，我的剑还没来得及斩下，就被陆裴拦住。
剑气确实划破了她的衣衫，但绝不可能留下这样深的伤痕。
陆裴想起我五年前的暴行，瞬间勃然大怒。
“将颜将军拖出去，杖责二十！”
陈瑶立刻扑上来，死死抱住陆裴的腿。
“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爱您了才会失手伤我，瑶儿愿意替姐姐受过，只要姐姐能真心悔过，瑶儿什么都愿意承受。”
他扶起陈瑶，为她拭去眼泪,，再转向我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冰冷神色。
“罢了，看在瑶儿为你求情的份上，这二十杖就免了。”
“你日后待瑶儿好一点，为你的罪行赎罪。”
我面上依旧恭顺，“罪臣，遵旨。”
宫女将我带到一间堆满杂物的库房。
我那件象征着赫赫战功的红缨战袍，被随意丢在地上。
这时，陈瑶走了进来。
“哎呀，姐姐身为大将军，怎么住在这里？这地方也太委屈你了。”
“来人，快去把西边的柴房收拾出来，让姐姐住得更舒适些。”
陆裴恰好路过，听见了她的话，满眼赞许。
我看着他们亲密地贴在一起，冷冷地勾起唇角。
想当初，陆裴被送去邻国当质子。
是父亲和我力排众议，助他回国，帮他夺位。
我为他南征北战，浑身是伤。
最重的一次，在死人堆里躺了三天三夜才被救回来。
可他回报给我的，就是这一切。
当晚，我蜷缩在阴冷潮湿的柴房里。
一只老鼠从房梁上掉下来，狠狠咬在我手背上。
我走出柴房，想找个宫人要些金疮药。
却无意中听到了陈瑶和她心腹宫女的对话。
“当年若不是陛下故意设计废了她，颜家这块绊脚石，还不知要碍您多久。”
“还是您有远见，当年就命人在军妓营里散播谣言，说她是敌国奸细，让那些蛮子兵对她恨之入骨，日夜折磨。”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满口的血腥味，才恍然回神。
你们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会让你们，千倍百倍地品尝一遍。
我转身回到黑暗中，柴房的窗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下。
那人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将军，一切都已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