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完整，但毫无生气，只剩下供人观赏的讽刺。
一个月前，他还是互联网大厂里一颗勤勤恳恳的螺丝钉，KPI背得比圆周率还熟，PPT做得比艺术品还精美。
然后，一封名为“毕业快乐”的裁员邮件，让他三十多年的人生规划，变成了一个404页面。
存款清零，网贷缠身，被房东扫地出门后，他用身上最后的三千块，租下了一间“好”得令人发指的房子——市中心，三室一厅，月租五百。
唯一的缺点，写在中介合同的补充条款里，字小得像代码注释：该房屋为非正常死亡单位，俗称凶宅，已空置近百年。
余乐签了。
他心想，怕什么鬼？
鬼还能有催债电话和HR的“优化”谈话恐怖？
入住第一晚，恐怖就来了。
午夜十二点，房间的温度骤降到冰点，墙壁上开始渗出殷红的血迹，拼凑成两个大字：滚！！！
一个披头散发、双目流血的青面身影，从天花板上缓缓倒挂下来，脸几乎贴到了余乐的鼻尖上，发出一声能撕裂耳膜的嘶吼。
若是旁人，此刻怕是已经魂飞魄散。
但余乐，只是静静地看着它，然后，打了个哈欠。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眼神空洞地与那双流血的眼睛对视了足足三分钟，接着，用一种比鬼还了无生气的语调开口了：“哥们儿，你这出场方式，动效不错，但缺乏用户引导。
血字只给出了指令，没有提供解决方案，用户体验很差。
另外，嘶吼的音量虽然够大，但音频单一，很容易造成用户疲劳。
我建议，下次可以尝试加入一些环绕立体声的低语，营造层次感。”
那厉鬼，卡住了。
它倒挂在半空中，血往下滴，嘴巴半张着，百年道行凝聚的怨气，仿佛被一个P0级的BUG给冲得系统崩溃。
余乐没理会它的宕机，自顾自地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一份名为《关于提升用户留存率的几点思考》的PPT，熟练地分析道：“你看啊，你作为这个‘产品’的核心功能，也就是‘惊悚体验’，目前颗粒度太粗，无法形成有效的用户转化。
我们需要进行一次深度的需求挖掘。”
厉鬼缓缓地缩了回去，化作一团黑气，在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