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屿的男闺蜜友谊维持了十年,直到他白月光离婚回国。他连夜帮她搬家,陪她买醉,
却忘了我的生日。我默默订了机票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临走前发了条告别朋友圈。三分钟后,
周屿疯狂砸响我家门:“谁准你走了?”他眼眶通红地拽我去民政局,
却在登记时拿错了户口本。工作人员诧异地看着他:“先生,
您这户口本上…已经登记结婚了。”我低头一看,配偶栏赫然是他白月光的名字。
---1 年友情终成空我盯着手机屏幕,朋友圈那个小小的地球图标下面,
刚刚发送成功的文字配着一张机票订单截图,在惨白的手机光里,显得格外孤零零。“十年,
再见。祝好。”没有标点,句读不清,像极了我此刻七零八落的心情。
指尖还残留着发送时的轻微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空。十年,
我从二十岁蹦蹦跳跳的年纪,和周屿勾肩搭友混成了三十岁的“老一辈革命战友”,最终,
敌不过他那离了婚回国的白月光,林薇薇,轻轻勾一勾手指。手机倏地暗了下去,
映出我有些模糊的脸。我没哭,只是觉得累,像是跑了很长一段路,跑到最后,
才发现方向错了,而且,只有我一个人在跑。昨晚的生日,
我订了他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巧克力的,上面笨拙地画了个穿球衣的小人,
是他最喜欢的球星号码。我从傍晚等到深夜,蜡烛熔了又凝,凝成一滩滩不堪的泪痕。
他没来,连个“忙”字的微信都没有。后来,还是共同朋友看不过去,
在群里隐晦地提了一句,说周屿昨晚陪林薇薇搬家去了,新居地址还是某某高档小区,
之后又去了酒吧,林薇薇心情不好,他得陪着。看,连借口都懒得为我想一个。
手机毫无预兆地炸响,尖锐的***撕裂满室寂静,屏幕上“周屿”两个字疯狂跳动。我看着,
没动。***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第三遍的时候,我划开了接听,没放到耳边,
就听见那头传来几乎是咆哮的声音,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和风声。“苏晚!你在哪?!
***给我开门!”背景音里是呼呼的风声和汽车鸣笛,他显然在开车,而且开得飞快。
“我就在你家门口!开门!”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恐慌和暴怒,
“谁准你走了?啊?谁准的!”我挂了电话,把他所有的咆哮都掐断在电流里。几秒后,
砸门声响起。不是敲,是砸。拳头和身体撞在门板上的闷响,沉重得让人心惊,
整个老旧的防盗门都在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连门带框地坍塌下来。邻居似乎被惊动了,
有细碎的脚步声和议论传来,但很快又消失了。我慢慢走过去,手放在冰凉的门把上,
停顿了三秒,然后,拧开。门外的周屿让我愣住了。头发凌乱地支棱着,
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眼眶是骇人的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他穿着昨晚那件灰色卫衣,领口歪斜,上面甚至蹭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灰渍。
整个人狼狈又疯狂,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他看见我,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锁住,
几乎要喷出火来。下一秒,他猛地伸出手,铁钳一样攥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走!”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哑得厉害。“去哪?
”我挣扎了一下,完全是徒劳。他没回答,只是死死拽着我,几乎是拖行着把我拉向电梯。
我穿着居家的拖鞋,被他踉踉跄跄地扯进电梯,又扯出单元楼。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
我打了个寒颤。楼下停着他的车,驾驶座的车门都没关。他把我塞进副驾驶,砰地甩上门,
自己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发出暴躁的轰鸣,车子猛地窜了出去。车速快得吓人,
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彩。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心里那片麻木的空洞,
被这疯狂的车速搅动,泛起一丝带着痛意的涟漪。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也懒得问。
或许,他是想找个地方,为我们这十年,做个最后的了断?直到车子一个急刹,
停在了民政局门口。我看着那庄严的国徽和门口进进出出、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男男女女,
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解开安全带,侧过头看我,眼神依旧赤红,
却多了种破釜沉舟的偏执:“下车。”“周屿,”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你疯了?”“对,我疯了!”他低吼,一把又攥住我的手腕,“你不是要走吗?行啊,
先把证领了!我看你还怎么走!”荒谬感如同冰水,从头浇到脚。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认识了十年、打打闹闹了十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领证?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领证?周屿,我们是朋友,只是朋友。”我试图让他清醒,
“你昨晚在哪里,需要我提醒你吗?”他眼底闪过一丝狼狈,
但随即被更深的偏执覆盖:“少废话!下车!”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我被他半拖半抱地弄下了车,一路拽进了民政局大厅。大厅里人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蜜而郑重的气息。取号,排队。周围的新人或是头靠着头低声私语,
或是依偎在一起甜蜜微笑。只有我们这一对,男的衣衫不整眼眶通红,
女的脸色苍白穿着拖鞋,像两个误入藕花深处的异类,吸引了不少诧异的目光。
周屿对那些目光浑然不觉,他只是死死盯着叫号屏幕,攥着我手腕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甚至沁出了湿冷的汗。我放弃了挣扎,心口那片空洞越来越大,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
2 民政局里的真相终于,叫到了我们的号码。他几乎是立刻把我拽起来,
拖到对应的办事窗口前。工作人员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抬头看到我们这副模样,
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接过我们递进去的身份证,开始录入信息。
“户口本。”她提醒。周屿像是才反应过来,松开我的手,有些慌乱地在身上摸索,
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本子,递了过去。大姐接过,翻开。我心里一片冰冷,
甚至带着几分自虐般的平静,等着流程走完,或者,等着他下一刻的清醒和再次落荒而逃。
为了林薇薇。然而,预想中的流程并没有继续。工作人员大姐看着那份户口本,
眉头越皱越紧,她抬起头,目光带着浓浓的困惑和审视,在周屿脸上停留了几秒,
然后又低头仔细看了看户口本,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诧异:“先生,您这户口本…不对啊。
”周屿正处于一种极度焦躁和不耐烦的状态,闻言眉头拧成了死结:“什么不对?快点办!
”大姐把户口本往他面前推了推,手指点着某一页,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大厅里,
却清晰得可怕:“您这户口本上…已经登记结婚了,您看,配偶栏这里有名字了。”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屿脸上的暴躁和不耐瞬间冻结,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猛地凑过去,夺过户口本,眼睛死死盯着大姐手指的地方。我站在他身侧,
隔着一拳的距离,目光下意识地,也落在了那暗红色的册页上。纸张有些旧了,
边角微微卷起。在属于周屿的那一页,“婚姻状况”一栏,清晰地打印着两个字:已婚。
而旁边的“配偶”姓名栏,那两个黑色的宋体字,像两把烧红的匕首,
狠狠地、精准地捅进了我的眼里,心里——林薇薇。空气死寂。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瞬间冷透、在血管里寸寸冻结的声音。周围所有的嘈杂,甜蜜的低语,
幸福的笑声,工作人员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全都潮水般褪去,只剩下那三个字,
在脑海里反复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林薇薇。是他的白月光。是那个一回国,
就能让他抛下我生日、彻夜不归的林薇薇。
是那个让他此刻像个疯子一样把我拖来民政局、却又在关键时刻给出如此荒谬一击的林薇薇。
周屿维持着那个俯身盯着户口本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一般。
只有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褪尽血色的脸,证明他还活着。他拿着户口本的手指,
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越来越剧烈。我站在原地,穿着可笑的拖鞋,
手腕上还残留着他刚才用力攥出的红痕。可那点疼,比起此刻心口那被彻底碾碎的剧痛,
又算得了什么?我看着他那副震惊、茫然、无法接受的样子,
看着那刺眼的“已婚”和“林薇薇”,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飞速闪过,
最后定格在他昨晚为林薇薇奔忙、而我独自对着融化蛋糕的画面。原来,我坚守的十年,
我视若珍宝的友情,甚至他今天这突如其来的“疯癫”,都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早就和别人结婚了。和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一股无法形容的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周围等待的新人们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
窃窃私语声像蚊蚋一样嗡嗡响起,探究、好奇、同情的目光织成一张网,将我牢牢困在中央,
无所遁形。工作人员大姐看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一丝无奈,她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就在这时,周屿猛地抬起了头。
他看向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急切的解***:“苏晚,不是……你听我解释,
这……这不可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声音干涩发颤,语无伦次。我不知道?
我看着他那双写满“无辜”和“震惊”的眼睛,
看着这个我认识了十年、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的男人,心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散了。
我慢慢地,慢慢地,抽回了自己一直被他半握着、此刻却觉得无比肮脏的手。然后,
我用尽全身力气,抬手。“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狠狠扇在他苍白的、写满慌乱的脸上。整个民政局大厅,彻底安静了。
那股支撑着我扇出那一巴掌的力气,在清脆的耳光声落下后,瞬间抽离。手臂软软地垂落,
手腕上被他攥出的红痕此刻***辣地疼,但比起心口那片被彻底挖空的荒芜,
这疼痛几乎算是一种仁慈。周屿的脸偏到一边,苍白的脸颊上迅速浮起清晰的五指印。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那双几分钟前还布满偏执和疯狂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巨大的、难以承受的茫然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苏晚……”他喃喃,声音破碎不堪,试图再次伸手抓住我。我猛地后退一步,
拖鞋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避开了他的触碰。那触碰让我觉得恶心。
周围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背上。同情,好奇,或许还有看戏的兴奋。
这民政局的甜蜜之地,成了我最公开的刑场。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认识了十年,
分享过无数秘密、欢笑,甚至一起吐槽过各自奇葩前任的“男闺蜜”,一字一顿,
声音冷得我自己都陌生:“周屿,我们完了。”不是绝交,不是再见。是完了。
像一座搭建了十年、自以为坚固无比的堡垒,在瞬间地基崩塌,砖瓦飞溅,彻底化为废墟。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会是何种表情,转身就走。3 白月光的宣示脚步有些虚浮,
像是踩在棉花上,但方向明确——离开这里,离开他,离开这令人窒息的一切。“苏晚!
苏晚你听我解释!”周屿终于反应过来,在我身后嘶吼,脚步声急促地追上来。
他再次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骇人,几乎要将我捏碎。“放开。”我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意外的决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不知道!
这户口本……这户口本是我妈前几天给我的,我根本没仔细看!
我不知道怎么会……”他语无伦次,试图将那个暗红色的本子递到我眼前,
证明他的“无辜”。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他踉跄了一下。“不知道?
”我终于回过头,看向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周屿,已婚。配偶,林薇薇。
白纸黑字,盖着公章。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目光扫过他手里的户口本,
那刺眼的“已婚”和“林薇薇”的名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眼睛生疼。“是林薇薇,
对吗?”我轻声问,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凿开了他一直试图掩盖的真相,“你和她,
什么时候的事?”周屿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双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眼睛,此刻被慌乱、愧疚和一种无法辩解的绝望充斥。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如同岩浆,
终于冲垮了我最后的冷静。“所以,你一边和她结了婚,一边跑来跟我发疯,要跟我领证?
”我笑了起来,笑声干涩,带着泪意,“周屿,你把我当什么?调剂品?备胎?
还是你们play的一环?”“不是的!苏晚,你信我!我跟她……”他急切地想辩解,
额头上青筋暴起。“够了!”我厉声打断他,所有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昨晚在哪里?在陪谁?你忘了我的生日,是因为谁?周屿,十年了,我不是傻子!
我只是……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视线变得模糊。
但我倔强地仰起头,不让它们掉下来。“现在,事实扇在我脸上,比刚才那一巴掌还疼。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恭喜你啊,得偿所愿,娶到了你的白月光。
祝你们……百年好合。”最后四个字,我说得轻飘飘,却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不再看他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我转身,决绝地走向民政局大门。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
有些刺眼。身后,似乎传来他更加绝望的呼喊和工作人员试图安抚的声音,但都模糊了,
远去了。我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差点让我踏入更大深渊的地方。推开玻璃门,外面车水马龙,
人声鼎沸。世界依旧喧嚣,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我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一时间,竟不知该往何处去。家?那个充满了十年回忆的地方?机场?按照原计划,
逃离这座城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直接按了关机。世界,
终于清静了。可心里的喧嚣,却如同海啸过境,一片狼藉。我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报了一个地址,
那是我大学时常去的一家位于老城区的独立书店,安静,隐蔽,或许能让我暂时喘口气,
“去这里。”车子启动,汇入车流。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高楼大厦,霓虹闪烁。
这座我生活了十年的城市,此刻变得无比陌生。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
他猩红的眼,他疯狂的拖拽,他拿着写有别人名字的户口本,他脸上的指印,
他苍白的辩解……“已婚,林薇薇。”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心上来回切割。原来,
这十年来,我所以为的坚不可摧的友情,
我甚至偶尔会暗自揣测是否存在的、超越友情的一丝可能,
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自作多情和愚蠢幻觉。他早已心有所属,并且,在法律上,
也已名草有主。而我,苏晚,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陪他演了十年兄弟情深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