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喜房外的回廊下,腕间的白纱被鲜血浸透。
殿内红烛高照,太子与太子妃的交杯酒刚刚饮尽,喜娘们说着吉祥话退出来,经过我时纷纷掩鼻侧目。
“阿鸢姑娘,殿下吩咐,再取一碗血。”
管事嬷嬷端着玉碗过来,碗沿还沾着前一次取血时我咬破的唇脂。
我沉默地伸出伤痕累累的手腕。
十年了,每一次取血都是这样,他需要,我便给。
第一次见到沈晏,是十年前那个雪夜。
十四岁的少年太子满身是血倒在我的药篓旁,我把他藏在晒药阁,用百草霜为他止血。
他高烧不退时咬住我的锁骨,含糊地说:“别走……”后来他把我带回东宫,说:“阿鸢,你的血能解百毒,留在孤身边。”
我甘之如饴。
“药人的血就是好用。”
太子妃倚在门边,金线绣的裙摆扫过我的脸,“姐姐知道吗?
殿下每次毒发,都是靠你的血撑过来的。”
我盯着她腕间的翡翠镯——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昨夜太子说弄丢了,原来戴在了新嫁娘手上。
“为什么?”
我哑声问。
她俯身在我耳边轻笑:“因为本宫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你以为他为何认不出当年的采药女?”
喜房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太子妃猛地扯乱自己的发髻,将金簪塞进我手中:“该谢幕了,药人。”
门开的刹那,我看见太子猩红的眼。
太子妃捂着心口跌进他怀里:“殿下...阿鸢姐姐她...”“孤养你十年,就养出条白眼狼?”
他掐住我的脖子,我亲手编的同心结穗子扫过脸颊,沾了血变得沉甸甸的。
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时,我忽然想起他及冠那夜。
他把我按在御书房的玉阶上,朱砂笔从我锁骨画到心口:“待孤登基,定要你夜夜承欢。”
那时他眼底的情潮比朱砂还艳,却不知我袖中藏着带血的月事带。
药人不能有孕,每月都要喝避子汤。
而给他解毒的药引,正是处子之血。
视线模糊前,我瞥见太子妃袖中寒光一闪——淬毒的银针正对准他后心。
用尽最后力气撞开他,银针擦着他耳畔钉入廊柱。
他反手一掌将我打翻在地:“***!”
太子妃突然凄厉尖叫:“我的皇儿!”
她裙下漫开暗红,抓着太子衣袖哭诉:“殿下...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