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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木珠子闯关记

发表时间: 2025-05-30
清晨的木棚结着层薄霜,宋砚哈着白气搓了搓手,从梁上取下块褪色的红布。

阿棠己经蹲在工具箱旁,小短腿晃呀晃,木珠子串在手腕上叮当作响——那是她昨晚攥着睡的,布兜里还塞了颗当“压被珠”。

“今天的任务叫‘木作小管家’。”

宋砚展开红布,上面用炭笔写着三行字:“第一关,把木料按松木、榆木、杂木分三堆;第二关,给刻刀、刨子、凿子排好队,刀刃朝里;第三关......”他故意顿了顿,瞥向墙角那堆半人高的松木,“找出其中最完整的一片。”

阿棠的眼睛立刻亮成两颗小铜铃:“全做完能得六颗珠子?

还有烤红薯和孙爷爷的故事?

““全做完再加两颗。”

宋砚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但要是分错木料——”“扣珠子!”

阿棠抢着接话,麻溜地爬起来,小爪子揪住块松木就往新堆里搬。

松木香混着她发间的皂角味,在冷空气中散成甜丝丝的雾。

第一关进行得比宋砚预想的快。

阿棠搬木料时会把脸贴在木头上闻,碰到榆木就皱着鼻子喊:“阿爹你闻,像老茶缸!”

杂木堆里混了块带疤的槐木,她蹲在地上扒拉半天,突然举起木头喊:“这里有虫洞!”

宋砚凑过去看,果然见指甲盖大的圆洞,边缘还沾着木屑——这丫头竟比他这个老手还细。

整理工具时更有意思。

阿棠把刻刀按大小排得整整齐齐,末了还踮脚从窗台摘片冬青叶,轻轻扫过刀刃:“阿爹说过,铁家伙要擦干净才不会哭。”

宋砚握着刨子的手顿了顿——他从前当学徒时,师父总骂他“刀都养不活”,倒没想到随便一句哄孩子的话,竟被她记成了规矩。

第三关才是重头戏。

那堆松木看着都挺完整,宋砚自己昨天挑了半天才挑出三片好料。

阿棠绕着木堆转了三圈,突然蹲下揪住片压在最底下的松木:“这片中间裂了!”

“怎么说?”

宋砚蹲下来,指尖顺着她指的位置摸。

“你看这里。”

阿棠用小拇指戳了戳木料侧面,“颜色比旁边浅,像阿棠摔裂的陶碗,缝里藏着白碴碴。”

宋砚心里“咯噔”一下。

他抄起劈柴斧轻轻一磕,那松木“咔”地裂成两半,断面果然泛着白——这哪是4岁娃能看出的?

他不动声色地把裂木扔进废材堆,余光瞥见阿棠正用袖子擦手,袖口露出截绣着小牡丹的里子,针脚细密得不像市井妇人的手艺。

“阿棠赢啦!”

小丫头举着六颗珠子蹦起来,木珠撞在案台上叮咚作响。

宋砚刚要摸出烤红薯,就听见外头传来“咚咚”的拍门声。

“小宋兄弟!”

老孙头的沙哑嗓子裹着酒气钻进来,“爷爷我可带着边关旧事来啦!”

老人掀开门帘,酒葫芦在腰间晃得叮当响。

阿棠立刻扑过去拽他的灰布衫:“孙爷爷快讲!

要讲有大雪山的那个!

“老孙头往炕沿一坐,掏出块油乎乎的芝麻饼塞给阿棠,这才抹了把胡子:“要说那陇右道的木头啊......”他突然顿住,眯眼瞧着阿棠啃饼的小模样,“哎,小丫头,你这耳坠子哪来的?

跟我在陇右见过的军眷戴的像得很。

“阿棠舔了舔嘴角的芝麻:“阿爹说这是捡来的。”

她突然放下饼,小眉头皱成颗小松子,“不过阿爹也说过,陇右的木头最好......我亲爹也说过!”

宋砚正往炉里添柴的手一抖,火星子“噼啪”溅在袖口。

他装作拍灰,余光瞥见阿棠的耳坠在炉火光里泛着淡青——那是块蓝田玉,雕着展翅的云雀,确实不像西市市井能有的物件。

“小丫头记性好着嘞!”

老孙头没察觉异样,又灌了口酒,“那年陇右道行军司马......”“阿棠困啦!”

小丫头突然扑进宋砚怀里,把脸埋在他粗布衣襟里。

宋砚摸着她后颈薄汗,能感觉到那小身子绷得像根弦——这孩子,分明听懂了。

夜里起风了。

宋砚给阿棠掖好被角,摸黑把窗棂上的麻绳又紧了紧。

麻绳另一头系着铜铃铛,是他下午用废木料削的机关——上回丢了半块阴沉木,他就瞧着那道撬痕不对劲,果不其然,后半夜听见铃铛“叮铃”轻响。

阿棠在睡梦里蜷成只小猫,宋砚轻轻捂住她的嘴,抱着人缩进墙根的暗格。

暗格里飘着松脂和霉味,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阿棠的背。

“奶奶的!”

外头传来粗重的喘气声,“那臭木匠能有什么宝贝......哎?

这小丫头的围兜?

“宋砚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看见一道黑影掠过窗纸,接着是翻箱倒柜的响动,最后“砰”地一声,门被踹上了。

等风声重新灌进木棚,他才抱着阿棠出来——案台上的耳坠不见了,只留道新鲜的撬痕。

“阿爹,”阿棠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哑哑的,“刚才有大老鼠?”

“是风。”

宋砚摸出块糖塞给她,转身去检查门槛。

松木门槛上有道半指宽的凹痕,他用尺子量了量,突然蹲下来:“阿棠,明天阿爹教你认‘坏人的脚印’好不好?”

第二天天刚亮,阿棠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

宋砚用炭笔在地上画了几串脚印:“这是阿爹的,鞋底有修补的线头;这是孙爷爷的,前掌磨得薄......”“那坏人的呢?”

阿棠歪着脑袋,突然跑去灶房抓了把红粉,“阿棠知道!

把粉洒在门槛上,坏人踩过就会流红星星!

“宋砚看着她蹲在地上撒粉的小身影,晨雾里,那耳坠的位置空着,却像有团火在烧。

他摸了摸怀里的木牌——那是阿棠被他捡到时,襁褓里裹着的,刻着“苏”字的残片。

“阿爹,”阿棠突然拽他的裤脚,“李二娘的糖画摊是不是出摊了?

我闻见糖稀味啦!

“宋砚抬头,果然见东头飘起缕焦糖香。

他蹲下来给阿棠系好围兜,目光掠过她光溜溜的耳垂——有些事,该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