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浴室修漏水的水管，裤裆湿透。天花板滴答的水声，像在嘲笑我窝囊的七年婚姻。
妻子苏晴的高跟鞋声准时消失后，一个生锈的保险柜却露出破绽——密码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而里面藏着的陌生手机正疯狂震动。暧昧短信、酒店定位、照片里男人手上的褐色胎记。
还有洗衣机里翻滚的星空床单，像一记记耳光抽碎了我自以为是的幸福。
当"老地方"的603房间窗帘映出纠缠的人影时，我终于看清婚纱照里她冲我笑的脸，
早就蒙上了别人的唇印。01我撅着***趴在浴室地砖上，扳手卡在生锈的水管接口。
冰凉的锈水滋啦溅在脸上，顺着下巴滴进领口。这破房子真该换了，马桶三天两头堵，
今天连天花板都开始漏水。"明远，我走啦！"苏晴的声音从玄关飘进来，
混着高跟鞋哒哒的脆响。我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八点四十五分，
她今天比平时早出门十五分钟。"晚上吃红烧鱼？"我扯着嗓子喊，手指被扳手夹得通红。
没人应声，只听见防盗门咣当合上的巨响，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天花板还在漏水，
水滴砸在瓷砖上的声音让我想起上周三。那天她半夜三点才回来，
耳后蹭花的粉底在浴霸灯下白得刺眼。我问她见什么客户要这么久，
她直接把香槟味的包甩我脸上。塑料凳腿在湿瓷砖上打滑。浴帘被穿堂风掀开一角，
露出洗手台底下灰扑扑的保险柜。这是装修时苏晴非要装的，说放她的金银首饰，
密码死活不告诉我。水珠顺着螺丝刀往下淌，在密码盘上汇成小水洼。鬼使神差地，
我按下0809——我们结婚纪念日。柜门"咔嗒"弹开的瞬间，我差点从凳子上栽下来。
黑色手机在防尘袋里疯狂震动，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蟑螂。屏幕亮起时，
我膝盖磕在瓷砖上的闷响和提示音同时炸开。[09:07]宝贝今天穿那条红裙子好不好？
老地方等你。喉咙突然像被砂纸磨过，我攥着手机往客厅冲，拖鞋在过道打滑，
整个人撞在冰箱上。冷冻层的鱼头瞪着浑浊的眼珠，
和我一起看着聊天记录里那些露骨的情话。[08:15]你老公没怀疑吧？
[08:20]他个***修水管呢，
晚上老房间见[08:45]记得带上次的***洗衣机在阳台轰隆隆转着，
我这才注意到苏晴今早扔进去的床单。深蓝色星星图案还是我挑的，她说像躺在银河里睡觉。
现在那上面说不定沾着别人的汗。手机又震了，照片加载出来的瞬间，
我抓着流理台才没摔倒。红裙子皱巴巴堆在酒店地毯上，
正是去年她生日我跑遍三条街买的那条。照片边缘露出半只戴劳力士的手，
小拇指有一块褐色胎记。"苏晴***......"我对着空屋子吼，
声音撞在刚刷的白墙上碎成渣。结婚照里的她穿着婚纱冲我笑，头顶水晶灯突然闪了闪，
啪地灭了。我摸黑跌进沙发，手机屏幕幽光照着茶几上的马克杯。
杯口还沾着她的樱桃色唇印，是我们上周在宜家新买的。当时她挽着我胳膊撒娇："老公，
我们要用情侣杯一辈子哦。"窗外传来收破烂的吆喝声，我盯着聊天记录里的"老地方"。
上周五她说要加班，结果我在万达广场撞见她拎着爱马仕袋子——那会儿她说客户送的礼物。
手指抖得按不准打车软件，***脆抓起电动车钥匙。车筐里还扔着她上个月织的毛线手套，
针脚歪歪扭扭的，小拇指有一个洞。02万达酒店旋转门晃得人眼花，
我蹲在马路对面绿化带里。蚂蚁顺着裤管往上爬，汗珠啪嗒砸在手机屏上，
把"603房间"几个字晕成一团墨。三点十分，红裙子从出租车里飘出来。
苏晴把长发撩到耳后，这个动作我看了七年。她今天涂的是斩男色口红，
去年情人节我排了两小时队才买到。穿西装的男人搂住她的腰，劳力士在阳光下反光。
我看见他小拇指的褐色胎记，像一条丑陋的寄生虫。电动车警报器突然尖叫，苏晴猛地转头。
我缩进冬青丛里，枯枝扎进脖子。他们说说笑笑走进电梯，
那男人的手已经滑到她裙摆开衩的位置。我盯着603的窗户，直到夕阳把玻璃染成血红色。
外卖小哥敲门时，我听见苏晴的笑声从门缝漏出来，和当初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一样甜。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她发来的消息：[今晚通宵加班，不用等我]路灯次第亮起时，
我骑着电动车往家走。路过垃圾站，把毛线手套扔进厨余垃圾桶。绿皮垃圾桶张着大嘴，
把最后一点星光也吞没了。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眼，屋里黑得像一口棺材。
我瘫在沙发上翻相册，结婚视频里的苏晴哭着说："明远，我会永远爱你。
"冰箱突然嗡嗡启动，冷光照着茶几上的安眠药瓶。我倒出三粒吞下去，苦味在舌根蔓延。
迷迷糊糊看见苏晴十八岁的模样，她坐在大学操场双杠上晃着腿，白裙子被风吹成蒲公英。
"赵明远！"她突然凑近我耳朵喊："等我们有钱了，要买带落地窗的房子，
每天躺着看星星！"枕头被泪水泡得发胀，我抓起那个爱马仕袋子砸向穿衣镜。
玻璃碎裂声惊醒了楼上婴儿，哭声像一把钝刀子割开黑夜。03天快亮时，
我听见钥匙转动声。苏晴哼着歌摸黑换鞋，香奈儿五号的味道熏得我反胃。
她摸到沙发时吓得尖叫，手机啪嗒掉在地板上。屏幕亮着未读消息：[明天穿黑丝来？
]我按下遥控器开关，水晶灯骤然大亮。她惨白的脸像一团揉皱的纸巾，
新烫的卷发歪在耳后，脖子上有一块暗红印记。"离婚吧。"我说。
她嘴唇抖得像风中的塑料袋，精心描绘的眼线晕成两团黑雾。那只戴婚戒的手伸过来想拉我，
指甲上还粘着酒店沐浴露的闪粉。"明远你听我解释......"我甩开她的手，
婚戒飞出去撞在电视柜角。新闻正在播报台风预警，
女主播的嘴一张一合："请市民做好防灾准备......"04民政局空调开得真大，
吹得我后脖颈发麻。苏晴把香水喷得太浓，熏得前排大爷直打喷嚏。她跷着二郎腿刷手机，
新做的水晶甲在屏幕上敲得咔咔响，像在给我们的婚姻倒计时。"赵先生，确认下条款。
"律师把协议书推过来，纸页蹭过苏晴的米色风衣。这件衣服我认识，
上周刚刷爆我的信用卡。钢笔在手里打滑，签字栏的横线像七道伤口。去年签购房合同时，
苏晴攥着我的手说："咱们名字要挨得紧紧的。"现在她的签名龙飞凤舞，
最后一笔直接戳破纸张。"哟，哭啦？"她突然凑过来，睫毛膏结成了苍蝇腿。
我这才发现眼泪把"明"字洇成了墨团，像我们泡烂的结婚照。
工作人员敲敲隔板："离婚证照片要现在拍吗？"苏晴撩起卷发露出脖子上的红痕，
笑得像化妆品柜台的海报女郎："拍好看点，我要发朋友圈。"闪光灯亮起的瞬间，
我恍惚看见七年前的苏晴。她穿着租来的婚纱，捧着塑料花冲镜头做鬼脸："老公，
咱们要笑出八颗牙！"钢印落下时发出"咔嚓"一声，苏晴突然攥住我手腕。她指尖冰凉，
美甲片刮得我生疼："那个......洗衣机里的床单，记得用消毒液泡。
"我甩开她的手，结婚戒指在瓷砖上滚出老远。走出大厅时暴雨倾盆，
苏晴撑开新买的Gucci伞。雨滴砸在伞面的双G花纹上，溅起的水雾模糊了她的背影。
她走得那么急，米色风衣下摆扫过路边水坑，像一只迫不及待要飞走的白蛾子。
手机在裤兜震个不停，是中介发来的卖房信息。我蹲在公交站台翻相册，
发现所有合照都被她裁掉了半边。最后那张是空荡荡的沙发，她昨天半夜偷偷收拾行李时，
连靠垫都拿走了。雨停了，麻雀在积水里扑棱翅膀。我踩着水洼往家走，
单元门口扔着那个星空图案的床单。消毒水混着香水味直冲脑门，熏得我蹲在花坛边干呕。
钥匙***锁孔时卡住了，我这才发现锁芯被换过。防盗门上贴着鲜红的喜字，
对门大妈探出头："小苏中午搬走了，说要去住大别墅咧。"屋里空得能听见回声，
冰箱上贴着便利贴：[别忘了给绿萝浇水]。那盆蔫巴巴的植物耷拉在窗台，
就像我此刻的脖子。衣柜门大敞着，她连衣架都没留，空荡荡的横杆上吊着半截***。
我躺在积灰的床垫上刷朋友圈，苏晴五分钟前发了***。她倚在豪华轿车前盖，
背后是万达酒店的霓虹灯。配文是："新生活，新起点~"洗衣机突然轰隆作响，
吓得我蹦起来。才发现是楼上在装修，电钻声震得吊灯直晃。
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墙角反光——是她的钻石耳钉，去年我熬夜加班三个月买的。
手机弹出银行短信，存款余额只剩83.6元。苏晴转走了所有钱，
连蚂蚁花呗都透支到限额。我攥着耳钉走到阳台，楼下停着一辆搬家公司的车。
工人正往下搬梳妆台，镜子里映出我胡子拉碴的脸。05饿到第三天中午，
我翻出她没带走的化妆品礼盒。粉底液混着矿泉水灌下肚时，尝到她常用的樱桃味。
镜子里的男人在笑，嘴角沾着闪粉，像一个廉价的小丑。经理第七次发短信催我回公司上班。
刚到公司，同事小王就凑过来："赵哥，嫂子最近怎么不来送便当了？
"我把苏晴的朋友圈截图设成电脑桌面。她昨天晒了马尔代夫度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