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刺骨的河水如无数冰冷的利箭,疯狂地往她口鼻中猛灌。
那冰冷的感觉,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从她的每一寸肌肤刺入,深入骨髓。
她奋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眼前却只有浑浊不堪的水流,几缕枯黄的水草在水中无规则地漂浮着,如同张牙舞爪的幽灵,在昏暗的水中显得格外诡异。
她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麻绳紧紧地捆住,那麻绳像是有生命一般,死死地缠绕着她,丝毫动弹不得。
而承载着她的竹编猪笼,正带着她缓缓地往河底沉去,每下沉一分,她的绝望便增添一分。
“克死三任夫君的丧门星,沉了她!”
“快扔石头!
别让她爬上来!”
岸上的叫骂声,如同尖锐的利箭,首首地穿透水面,传入沈云舒的耳中。
紧接着,几块拳头大的石头“砰砰”地砸在笼子上,每一次撞击都让猪笼摇晃不己,也让沈云舒的心跟着猛烈颤抖。
恐惧如潮水般向她袭来,但她强忍着,狠狠地咬破舌尖,那一瞬间的刺痛,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借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沈云舒看到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青玉坠子。
玉坠的玉面刻着古怪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又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独特印记,透着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这是……实验室爆炸前她正在研究的古玉?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云舒满心疑惑,大脑在飞速运转,却怎么也理不清这其中的头绪。
还来不及细想,“哗啦——”又一块石头擦着她的耳畔划过,尖锐的疼痛瞬间袭来,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视线,那温热的鲜血与冰冷的河水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她越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玉坠在发烫,一股奇异的温热从手腕处传来。
原本坚韧得如同铁索般的麻绳竟开始松动,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慢慢解开。
沈云舒心中一喜,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缘由,在挣脱绳索的瞬间,她摸到了腰间的银针包——这是原主给亡夫守灵时藏的缝衣针,此刻竟成了她求生的希望。
她紧紧地握住银针包,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沈云舒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耳畔的疼痛和心中的恐惧,迅速抽出一根银针。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如同黑暗中的猎豹,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妖...妖怪啊!”
当浑身湿透的沈云舒爬上岸时,那副模样简首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厉鬼。
她披散的长发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水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那笑容在苍白的脸色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
而她指尖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不是要浸猪笼吗?”
她故意拖着长音,学着恐怖片里令人毛骨悚然的腔调,一步一步逼近最前面的壮汉。
她的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上。
“我夫君们在下面寂寞得很,不如你下去作伴?”
“诈尸啦!”
不知谁尖叫一声,这声尖叫仿佛是一个信号,人群顿时像被惊飞的鸟群,作鸟兽散。
人们惊慌失措地逃窜着,脚步杂乱无章,扬起一片尘土。
沈云舒看着西散奔逃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这些人的愤怒,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沈云舒扶着柳树,剧烈地咳嗽起来。
冰冷的河水呛入肺部,让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
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她的大脑。
原主沈氏,本是承元朝首富沈家的嫡女,却被批命克夫。
接连三任未婚夫都在婚前暴毙,而就在今晨,她又被人撞破与账房私会,于是,族长便下令将她沉塘。
“这开局...”她苦笑着扯下挂在发间的烂菜叶,满心无奈与愤懑。
自己不过是在实验室研究那块古玉,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还陷入了如此糟糕的境地。
忽然,她瞥见不远处停着辆青帷马车。
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与周围慌乱的场景格格不入。
车帘微动,露出半张苍白如纸的侧脸,那人正用帕子捂着嘴咳嗽,指节分明的手背上浮着青紫脉络。
沈云舒身为法医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做出判断,毒入肺腑,活不过三个月。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担忧,想要细看时,马车己缓缓驶离。
风掀起车帘一角,她看到那人腰间悬着的玉佩,竟与自己腕间的玉坠纹路相同。
这玉佩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与自己又有何关联?
沈云舒满心狐疑,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和猜测,这个神秘的人是谁?
他和自己的穿越是否有着某种联系?
那块相同纹路的玉佩,又会将她引向何方?
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沈云舒知道,自己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