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外机喷出的热浪把柏油路都烤软了。
黎雅静头盔里全是汗，外卖箱上贴的象棋海报都卷了边。
手机导航突然乱跳，硬是把她引到个废弃体育馆门口。
"这地方不是去年就拆了吗？
"她掀开警戒线钻进去，差点被绊个狗吃屎——满地都是缠着电线的象棋机器人残骸，有个独臂的还在"車車車"地鬼叫。
"密码是炮二平五。
"吕帅的声音从通风管里闷闷传来。
黎雅静翻了个白眼，掏出爷爷的犀角象棋往门禁上一拍，生锈的卷帘门"哗啦"升起个缝。
地下训练场活像科幻片现场。
五个少年戴着蜘蛛网似的脑机接口，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乱转。
天花板投影着银河系似的棋路图，有个寸头小子突然抽搐着喊："***对面不是人！
"吕帅冲过去拔插头己经来不及了。
全息棋盘炸出团蓝火，把沙盘上的"馬"烧成焦炭。
黎雅静抄起灭火器狂喷，白雾里浮现出个虚拟ID——正是虐哭她的那个"铁门栓"。
"这孙子是个AI！
"寸头吐着黑烟嚷嚷。
黎雅静突然发现他后颈有串条形码，跟吕帅那天的纹身一模一样。
记忆闪回1988年的暴雨夜。
黎永年怀里的犀角象棋突然发烫，在卡车强光中射出激光束。
柏油路上熔化的棋谱痕迹，三十年后成了高架桥的施工蓝图。
现实中的黎雅静被警报声惊醒。
吕帅正把犀角象棋塞进台球桌改装的扫描仪，蓝光扫过棋底时，整面墙突然变成电路图——那些纹路跟她爷爷临终前画的涂鸦分毫不差。
"纳米级流体芯片。
"吕帅用镊子夹起个米粒大的装置，"你爷爷可能发明了量子象棋。
"市政指挥中心乱成一锅粥。
把车道堵成停车场，红绿灯像抽风似的乱闪。
穿西装的大肚子领导正揪着程序员骂街："养你们不如养条狗！
"吕帅踹开消防栓箱子，掏出个黑匣子接上路政系统。
黎雅静手机自动弹出楚河汉界APP，整个城市交通流瞬间变成虚拟棋盘。
"兵五进一！
"她对着麦克风喊。
所有右转道突然变绿，车流像卒子过河似的涌出瓶颈。
领导的大胖脸挤进镜头："神了啊！
这啥系统？
""这叫屏风马治堵法。
"吕帅吧 chewing gum 粘在控制台上，代码开始自动刷屏。
深夜的体育馆响起金属撞击声。
黎雅静摸黑找到声源——那个独臂机器人正在自残，机械臂哐哐砸胸口的象棋标志。
她抡起扳手要拆电池，突然被电流打飞。
"警告！
楚河协议启动。
"机器人独眼射出红光，墙缝里钻出无数机械蟑螂，背壳上全刻着"卒"。
黎雅静跳上乒乓球台狂踩，爆浆的蟑螂汁居然在桌面拼出个二维码。
扫码弹出段监控视频：她爷爷当年在赛场偷偷更换象棋，被戴鸭舌帽的男人抓个正着。
脑机训练舱突然集体暴走。
学员们像提线木偶似的摆出七星聚会阵，嘴里念叨着三十年前的棋谱。
吕帅抄起消防斧要砍电源线，被电弧打出一头爆炸卷。
"用这个！
"黎雅静把犀角象棋当飞盘甩过去。
棋子嵌进主控台那刻，所有学员齐声喊："将军！
"全息投影炸出蘑菇云，烟雾里浮现出市政厅立体图。
每个窗口都是个棋盘格，戴鸭舌帽的虚拟人正站在市长办公室位置。
黎雅静骑着电动车冲上市政大楼玻璃幕墙。
磁吸轮胎滋滋冒着火花，后座绑着的信号干扰器像个冲天炮。
她在第18层急刹，透过落地窗看见领导正和鸭舌帽下棋——真棋子居然是交通委的公章！
"炮八平五！
"她踹碎玻璃跳进去，公章棋子被打飞到吊灯上。
鸭舌帽男人转身就跑，露出后颈的19880512纹身。
吕帅从通风管扑下来把人按倒，扯掉假发套竟是失踪多年的九段棋王。
老家伙咧嘴笑出颗金牙："当年你爸输不起......"全城红绿灯突然全红。
楚河汉界APP强制弹出对战界面，AI"铁门栓"同时挑战十万网友。
黎雅静被吕帅推到主控台前，汗湿的手指点在三十年前的残局上。
"马三进西！
"她吼得破音。
市政大楼的灯光矩阵应声变阵，无人机群在夜空摆出绝杀棋型。
AI发出电子尖叫，所有被困学员突然集体苏醒。
暴雨倾盆而下。
黎雅静在楼顶看着警车拖走老棋王，手里攥着从他身上搜出的犀角"将"。
吕帅湿漉漉地凑过来："要不要来省队？
管吃管住。
""包外卖费吗？
"她弹飞手里的象棋，棋子划过闪电照亮的路牌——楚河大街正在更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