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中初遇八月的深圳,暴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梅洁站在华侨城创意园的铁艺拱门下,望着突然倾泻而下的雨幕发愁。
她刚结束在侨城艺术中心的芭蕾舞老师教学,身上还穿着贴身的练功服,薄纱裙摆被突如其来的雨滴打湿,黏在小腿上。
"这鬼天气..."她小声嘀咕着,把装着舞鞋的帆布包往怀里紧了紧。
手机显示叫车软件排队87人,最近的公交站还要穿过整个OCT广场。
"需要伞吗?
"低沉的男声从右侧传来。
梅洁转头,看见岗亭里探出半个身子。
穿着深蓝制服的保安正举着把长柄黑伞,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块飞亚达手表,表盘玻璃已经磨出了毛边。
雨水顺着他的保安帽檐滴落,在制服肩章上洇出深色痕迹。
梅洁注意到他眉骨有道浅疤,让原本端正的相貌平添几分硬朗。
"这…不太好吧?
"她看着唯一的一把伞。
"我值夜班用不着。
"男人已经走出岗亭,185cm的身高让梅洁不得不微微仰头。
他身上的制服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张阳,上个月刚调来园区安保部。
"接过伞时,梅洁的指尖碰到他虎口的茧子——那是长期做体力活儿留下来的。
雨越下越急,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某种奇特的韵律。
张阳坚持送她去公交站,宽阔的肩膀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经过水洼时,他会不动声色地多倾斜伞面,自己的制服裤腿已经溅满泥点。
"你跳芭蕾?
"他突然开口。
梅洁惊讶地挑眉。
"步距62公分,脚尖外开15度。
"张阳目视前方,"我在文工团见过侦察兵测距就这么走。
"华侨城地铁站的霓虹灯在雨雾中晕染开来。
梅洁看见他左胸的工牌被雨水打湿,证件照里的寸头比现在短许多,应该是退伍前的照片。
"伞怎么还你?
""明天我值早班。
"张阳把保安帽檐往下压了压,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进衣领,"听说侨城艺术中心周四有《天鹅湖》排练?
"梅洁突然想起上周校长说的新安保条例——所有外来人员必须登记。
那个在排练厅玻璃门外驻足的高大身影,原来不是错觉。
回蛇口的公交上,梅洁发现伞骨间夹着张便签:7:20-19:30 张阳136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