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蝌蚪文爬上韩非竹简,儒法之争染血石渠阁石渠阁的夜,是被竹简蛀虫啃噬的沙沙声。
琴枝蜷在丙字第七椟的阴影里,鼻尖顶着防蛀芸草的辛辣味。
这汉代才普及的防虫术,被她用赵宫秘方改良——把芸草汁混入马尿发酵,此刻正从陶罐里飘出诡异酸香。
"你们赵人防虫都用尿?
"蒙琅捏着鼻子用青铜矩挑开竹简,机关靴突然发出放屁般的"噗嗤"声——昨日打斗时踩到琴枝的药粉,齿轮卡进了黍粒。
琴枝憋笑扯过一卷《商君书》:"总比秦人的《田律》强,连下雨天修水渠都要管人拉屎方位。
"她指尖划过简上小篆,突然愣住:这卷末尾竟用蝌蚪文写着"韩非问田于野,儒可烹乎?
"五更天,扶苏巡查石渠阁的脚步声逼近。
琴枝情急下掀开蒙琅的深衣,把他刚偷的《韩非子》残卷塞进裤腰。
公子扶苏的玉带钩擦过蒙琅***时,他咬牙挤出关中口音:"大人,小奴在找如厕简...""秦律规定阁内禁溺!
"扶苏的佩剑突然挑开蒙琅衣摆,竹简哗啦散落。
琴枝猛拽蒙琅的机关腰带,齿轮弹射出的假发套精准糊住扶苏的脸——那是李斯昨日掉在议政殿的牦牛假发。
"淳于越!
你竟敢私藏六国邪书!
"扶苏扯下假发暴喝。
阁外顿时火光冲天,琴枝趁机把蝌蚪文竹简塞回《黄帝内经》,拉着蒙琅钻入运尸车。
腐臭味里,蒙琅闷声道:"你刚摸到我...""摸到你藏的墨家机关图?
"琴枝甩出沾满尸油的绢布,"放心,我对男人裤裆里的东西没兴趣——除非是能炸骊山陵的雷火弹。
"次日咸阳城贴满焚书令,琴枝却蹲在市集狗肉摊前哼赵国民谣。
屠夫刀尖拍着案板:"小娘子,这《无衣》可不是你这么嚎的!
""那您教教我?
"琴枝抛出半两钱,"顺便说说李丞相府每日采买几只犬。
"她瞥见摊后竹筐里沾血的《诗经》,突然惨叫:"哎呀!
我的嫁妆简册!
"廷尉府兵闻声赶来时,琴枝正抱着被"误烧"的《邶风》哭嚎:"大人!
这简上还有我夫君的情诗呢!
"她抖开绢布,赫然是用月经血写的蝌蚪文:"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李丞相的头颅,何时授我?
"蒙琅在屋顶差点笑滚下来。
他弹射机关竹鸟,鸟粪精准落在廷尉头盔:"禀大人,这女子是蒙将军新纳的侍妾..."话音未落,琴枝的银针己扎进他大腿:"死鬼!
现在才来!
"焚书那日,琴枝蹲在渭河边边烤地瓜。
蒙琅提着冒烟的机关箱过来:"你嫁祸淳于越的假简,用的是齐墨的碳化术。
" "错了。
"琴枝掰开地瓜,露出内壁烤焦的蝌蚪文,"这是你们秦人的《田律》——地瓜要烤三刻,简册要碳化两刻,焚书令..."她突然把地瓜砸向火堆,爆开的薯泥溅了李斯一脸。
蒙琅的青铜矩抵住她后腰时,摸到个硬物——那是琴枝用烧焦简册雕的小机关狗,狗***刻着:"赠蒙小狗,赵地母狗留。
" 石渠阁方向浓烟滚滚,琴枝突然哼起新编的《柏舟》:"泛彼柏舟,载焚载渴,死生契阔,骗死你个鳖..."蒙琅的机关靴又发出放屁声,这次他俩都笑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