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胎碾过减速带时，车厢里的瓶装水哗啦倒了一片。
林夏盯着后视镜——那个瘸腿的仓库管理员还趴在五十米外的路面上，裤管空荡荡地摊开，像条死蛇。
"右转。
"唐小柔把染血的便利店制服塞进塑料袋，"D区有备用发电机。
"苏雨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防护面罩上喷满血点。
她怀里的冷冻箱发出"滴"的警报声，温度显示从-18℃跳到了-15℃。
林夏猛打方向盘。
生锈的铁门被撞开时，金属摩擦声刺得人牙酸。
装卸区停着七辆货车，其中两辆的驾驶门大敞着。
地上有拖拽的血痕，一首延伸到最近的仓库入口。
血迹还是新鲜的，在45℃高温下冒着细小的气泡。
"有人比我们先到。
"林夏熄火，拔出车钥匙时发现手心全是汗。
唐小柔己经拎着防暴叉下了车。
她踢开挡路的空罐头，金属滚动声在寂静的仓库区格外刺耳。
三百米外的岗亭旁边，十几个黑影正围成一圈，中间传来撕扯布料的声音。
冷冻箱又"滴"了一声。
苏雨晴摘下面罩，嘴角有蓝绿色的黏液："病毒活性在升高。
"她指着仓库屋顶的通风管，"那些人在往这边走。
"林夏从驾驶座底下抽出液压钳。
他们贴着货架阴影前进时，听见岗亭方向传来骨头被咬碎的脆响。
冷藏库的密码锁被人为破坏了。
唐小柔用管理员磁卡刷了三次，红灯才跳成绿色。
沉重的铁门刚开了一条缝，腐臭味就冲了出来。
"操。
"林夏的液压钳掉在地上。
冷藏库里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多具尸体，全部用保鲜膜裹成木乃伊。
最靠近门口的是个穿JK制服的女生，她浮肿的脸上还留着精致的腮红，脖颈处的保鲜膜被咬穿了，露出紫黑色的咬痕。
唐小柔突然捂住嘴。
她指着角落——三个穿防护服的人蜷缩在货架后面，其中一人的面罩碎了，露出半张腐烂的脸。
那人胸前别着工作证：冷链运输部 王卫国。
苏雨晴快步走过去，从尸体口袋里摸出个U盘。
***平板电脑后，监控视频自动播放起来：画面里，王卫国正在给最后一具尸体缠保鲜膜。
突然所有"尸体"同时睁开眼睛，保鲜膜被挣破的声音像鞭炮一样炸开。
日期显示是昨天下午4点23分。
冷冻箱警报突然变成持续蜂鸣。
温度计上的数字疯狂跳动：-12℃→-9℃→-6℃......"它们在发热。
"苏雨晴的声音发紧，"这栋建筑里至少有两百个感染者。
"货架上的罐头开始微微震动。
林夏听见通风管道里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由远及近，像下雨一样密密麻麻地响起来。
唐小柔捡起液压钳："后门。
"他们撞开紧急出口时，装卸区己经站满了人。
那些人安静地围成一圈，中间是那辆军用吉普。
车顶上，穿战术背心的女人——林楠——正用牙咬着绷带包扎手腕。
她抬头看见房车时，独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别过去！
"苏雨晴拽住林夏，"她己经被......"枪声打断了警告。
林楠一枪打爆了最近感染者的头，反手又冲冷藏库大门开了两枪。
子弹击穿铁门的瞬间，冷冻箱温度计飙到了0℃。
保鲜膜破裂的声音像海啸般从背后涌来。
